她沒有瞞我,承認她是一條魚妖。我的心裡不是沒有震驚的,這樣超出常理的事情,我只從說書人口中聽過,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恍惚如夢一場。但是,我終究還是沉溺進了這場感情中。
上天果然是厚待我,她竟從來不知慕容清泉的名字,於是,我扮演着清泉的角色,用和清泉一樣的容貌欺騙她,讓她喚我昂索。
我知道自己做錯,可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我不管不顧,甚至心裡惡毒的想,清泉死去就好了。關於他的一切都讓我厭惡,我假裝生活在從來沒有清泉的日子裡,我扮演着他,卻痛恨着他。
那個叫景零的男人,卻輕易的就揭穿我。他站在我和涼槿面前,手持一把銀弓,身上披着動物皮毛製成的外衣。他站在風中,頭髮被烈烈的捕風吹起。他的臉上帶着譏笑,卻並不點破。可是我從他的笑容裡清楚的看到,他知曉這一切。
於是,我惱怒的持劍迎上去。他不躲不閃,在我的劍衝到他面前的時候,他輕輕的一個側身,就讓我撲了個空。
我像個被激怒的獸,反手橫刺,利劍劃破空氣,帶着殺意刺過去。景零微微擡起手,用那把銀弓輕而易舉的擋住了我的進攻。
在和我交手的時候,他默唸了一句什麼,瞬間狂風大作,一條
半人高的黑狼出現在地面上,它踩着颶風出現,嚎着尖銳刺耳的叫聲。那狼剛一出現,就直衝涼槿而去,涼槿轉身要逃,後背暴露在黑狼面前,黑狼呲着吞吐霧氣的大口就衝過去。
我見涼槿有危險,也不顧得景零,將劍直直刺入黑狼背部,劍只沒入狼身一寸,那黑狼一個扭身,利劍瞬間斷裂。它弓着身子,回頭兇狠的看着我,卻沒有立刻攻上來。
這時,身側忽地閃過一道風——一道在空氣中凝聚出的弓箭從我耳邊擦身而過,帶着洶涌的風,直衝涼槿而去。
涼槿措手不及的站在那裡,眼神裡滿是驚懼。她回過頭來,就看到那道以風形成的箭飛到自己面前,然後直直的刺入她的背部。
“不!”我大喊一聲,幾近絕望,拼勁全力的奔跑過去抱起了倒地的涼槿,她的眼睛緊緊的閉起來,呼吸越來越微弱,我看到她顫抖的睫毛,心痛不已。
“你!我要殺了你!”腦海中只有瘋狂的憤恨,我不顧一切的衝過去,卻被那頭黑狼攔下來,身子重重撞上它堅實的身體上,被彈開極遠。
我還想不死心的衝過去,突然聽到涼槿微弱的呼喊,她在叫我的名字:“昂索,昂索……”我撲過去捉住她伸起在半空中的手,再擡起頭的時候,景零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我痛苦的喚涼槿的名字,她似乎看不到也聽不到了,發出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涼槿最後吐出一口血,身體裡唯一的氣息也隨着流出的血液消散而盡,她的手臂頹然的墜下,沒了生息。
淚水瞬間絕提,那一刻,我竟然不爭氣的落了淚。
我抱着她慢慢僵冷的身子坐在那裡,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麼沒用。有腳步聲漸漸傳來,站定在我面前。輕笑從那人嘴裡發出,我怒視出現的陌生人,大吼道:“滾開!”
“人類啊,真是沒用。”那人非但沒有離開,反而低下身子來檢查涼槿的傷口,淡淡的開口:“如果你肯和我做一場交易,我便救活她。”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如果你能救活她,就算要我的命也儘管拿去。”
那人冷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他把手放到涼槿身上,就有一道淡淡的白光包裹了涼槿全身。那團白光圍繞着涼槿周身流動着,當涼槿輕咳出聲的時候,那團白光忽地又回到來人的手中。
男人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口氣輕蔑的說:“交易成立,你的命我早晚會來拿。”說罷就走了。
見涼槿重新張開眼睛,我終於確定自己的心,如果她不在了,那麼我的生命也終將毫無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