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小花的意料,那個李家的舅夫人隔了一日便帶着那什麼何姨娘往西院來了。
可惜沒能進來,那守門的太監死活不讓她們進,說奴才們不認識舅夫人,哪怕齊氏身邊帶的宮人作證都不行,除非是殿下或者福公公親自證明。
把齊氏給氣了個仰倒跌,她連王妃的長春院都能進出,換到一個小小的夫人這裡就不行了,這花夫人果然如王妃說得那般跋扈。
可她又不能拉着景王福順來作證,也不能明晃晃的跟景王說要見個妾室吧。舅夫人見正房正妻是親戚走動,見個妾室是想作甚?尤其還是自己親自跑來的。
齊氏的臉皮本就很薄,如今這樣三番兩次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今日又被這太監如此一寒磣,回去便撩了挑子。
李學炳吹鬍子瞪眼睛,李妙憐又傷心欲絕的哭了都不行。連何姨娘都把爲難之處說了,像這種事是對李家有幫助,可總不能頂着兩個女人出頭露面吧。何姨娘今日也是一肚子氣,遂覺得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事情僵持了下來。
李學炳本是想徐徐圖之,李鴻昌卻是仍不了這口氣,吵吵嚷嚷讓身邊的宮人去給景王表弟遞話,說景王府的一個小夫人都如此張揚跋扈,舅夫人本是順路進去見個面啥的,居然門都不讓進就給攆出來。
這是李鴻昌一貫的做法,逢上什麼事甭管有沒有理,解決不了總會找人告狀。以往是找李學炳或齊氏告狀,如今卻是告到景王那裡了。
也不知道是長久以來給李家人養成的慣性思維還是如何,居然沒人覺得這樣很荒誕,唯獨一個會覺得荒誕的何姨娘氣回屋了,要不然她肯定會試圖阻止的。
其實不等李鴻昌的話遞過去,景王就收到消息了。
有人要闖西院大門,自是讓守門太監報到了福順那裡,福順摸着下巴思考一會兒,便把消息報了上來。
由果牽因,因此景王知道小花兒昨日爲何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看來她昨日就知道長春院裡發生的事,怪不得會偷偷的笑,只是爲什麼不對他提個醒?
腦海裡冒出這個想法後,景王失笑了下。這種事她怎麼好對他說,畢竟他可是不知道她在長春院有‘眼線’的啊。
因爲昨日發生的事,本來應該讓景王煩悶的事,突然多了幾分好笑。景王覺得心情不對,細思半刻,還是覺得很好笑。
人分千種,在景王寡淡的幾十年生命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行爲如此極品的一羣人,而且這羣人還是他的舅父家……
景王回西院後,兩人面上不顯,其實心裡頭對着樂。
一個是想有人要進西院的門應該報上去了吧,那殿下會是什麼反應呢?肯定會找原因,如果知道了舅老爺一家到處蹦躂想把表妹搭給表哥,會不會是一臉愕然?景王愕然的時候,表情是呆呆的,總會讓小花想到就忍俊不住。
另一個則是想,她是不是覺得本王遇見這種事應該非常頭疼?想着那羣人私底下的所作所爲,景王確實頭疼,但又多了一種忍俊不住。然後他又想到自己讓人傳過去的話,不知道她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
李家人還不知道他們一系列行爲被人當逗樂了,李家人現在頭疼着呢。
因爲李鴻昌告完狀,沒多久景王的話就被傳了過來,說西院的花夫人性子歷來如此,請舅母多多包含。
譁!這位可真是個小妖精啊,讓一向性子孤僻的外甥(表弟)都如此袒護!
這可是個大敵!
望着一旁紅着眼睛腫着眼泡的女兒(妹妹),李家人愁了。
***
翌日,景王走後,消息便遞了上來。
是關於舅老爺那邊昨日發生之事,還有景王的回話。
小花先是皺了眉,而後面色宜嗔宜喜。
本來就是一句簡單的話,爲什麼她卻在裡頭聽到一股子無奈的寵溺呢?
什麼西院的花夫人性子歷來如此,說得跟她不講理似的。可再加上後面一句,那股無奈的味道就出來了,請舅母多多包含。意思就是說,唉,這個小夫人性子被本王寵壞了,舅母你就多多包含吧,本王也沒法子……
小花暗暗在心裡啐了一口,卻是讓丁香賞了小夏子荷包。
李家人如今是進退兩難了,景王妃那邊已經挑明瞭,人家推了出來,說如今後院花夫人才當寵,王妃做不了殿下的主。可指着一個脾氣不好性子驕縱,連舅老爺家都不給面子的寵妾答應從中說和自己女兒進門分寵,那不是天方夜譚!
並且李家人所能想到的,例如偶遇,攔截,或者瞅機會一下子摔倒殿下表哥懷裡之類的法子都想過了,全部行不通。一來他們根本摸不清景王的行蹤,二來能讓女兒(妹妹)在殿下面前失了名節的機會也沒有啊。
唯一似乎有點可行性就是直接找景王坦誠公佈了,可就衝那個寵妾如此這般,肯定會鬧着不讓進門的。
可不試又怎麼知道呢?
李家一家人商量,這次由李鴻昌去找親表弟說合,本來李鴻昌是往自己爹身上推得。李學炳翹着鬍子怒了一句,你爹我是壓軸,懂嗎?
衆人大悟,於是便是李鴻昌了。
次日,李鴻昌求見景王表弟,景王也是存了想看他們又出了什麼幺蛾子的心,便見了他。
李鴻昌此人也頗爲說得出口,來後說了兩句閒話,便步入正題。
說什麼妹妹害了相思病,成日裡以淚洗面,心悅表哥,可又不好意思說,他個當哥哥的實在看不過眼,便厚着臉皮來了。
你確實臉皮厚,福順在一旁腹誹。
李鴻昌也不等景王反應,繼續說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屬應該,表哥也覺得這種事非常好,親上加親嘛。就算不提這些,表弟年紀也不小了,卻是一個子嗣也無,可見肯定是哪裡不對。咱妹妹妙憐別的不說,那是很多大師都批過是宜子之相,嫁進來保準三年抱倆。”
“更何況妙憐以前可是我們那兒有名的才女啊,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琴棋書畫無所不會,表弟你能娶妙憐過門,你可真是祖上燒了高香,說出去羨煞旁人……”
景王面上的淡漠已經維持不住了,甚是狼狽,明明應該是讓他發怒的事情,怎麼讓這人說出來卻讓他感覺可氣又可笑。
“景王表弟,你覺得意下如何?”
李鴻昌滿面紅光,精神亢奮,本來一個平凡無奇的少女被他這麼一吹,讓他也覺得自己妹妹那真是天仙下凡,甚至產生一種錯覺,自己妹妹給這個表弟當妾真是虧了。
所以李鴻昌此時的表情是,你還不答應,還不答應?!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很不幸,景王讀懂了他的表情,再也忍俊不住狼狽握拳輕咳。
李鴻昌滿臉關心,“景王表弟傷風啦,病了要吃藥啊!”
你才應該要吃藥!福順繼續腹誹。
“咳,不是傷風。”景王含蓄解釋。
“噢,我明白了!”李鴻昌瞪大小眼,滿臉緊張,“是不是因爲有人不准你再納人進門?”
呃?
李鴻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景王表弟你怎麼能如此縱容一個小小的妾室呢?雖然妾都是頗爲惹人憐愛的,但是男人該拿的主意還是得拿。”他是由己度人想到自己那兩個姨娘了,他確實頗爲寵愛姨娘一些,正室那裡反而不怎麼喜愛。
“這個——”
景王非常苦惱,他該如何回答?!
福順在一旁清清喉嚨,正色道:“殿下,西院那邊還等着您用午膳呢。”
呃?
景王面色一僵。
李鴻昌卻是誤解了,面露恨鐵不成鋼之意,站起身跺跺腳,大嘆一句‘美人膝可是英雄冢啊’轉身走了。
這就走了?他還沒說什麼呢!
福順嘿嘿乾笑了兩聲,“既然他們願意這麼認爲,就這麼認爲吧,殿下看這樣不是挺好的。”
景王恍然大悟,大善!
就是小花兒又背了個黑鍋,思及她知道自己又背黑鍋後的樣子,景王忍不住又握拳輕咳了兩聲。
他站起身,雙手負後,十分正經說道:“這事不能瞞着夫人。”
“是。”
好吶,他堂堂一個大總管,如今成了兩人的傳聲筒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
***
中午用膳的時候,小花看到景王那貌似正經鳳眼卻頻頻閃出異樣的樣子,就知道肯定又發生什麼事了。
果不其然,下午她靠在炕上假寐時,小夏子又報了上來。
好嘛,她現在成了欺壓得堂堂的景王殿下都不敢納妾的妖姬了!小花氣不打一處來,更多的卻是好笑,得什麼樣的人才能把那樣的殿下逼出如此話來。
晚上,兩人沐浴歇息。
小花換上了特製的寢衣,薄紗小肚兜半遮半掩籠罩着那對高聳,中間露出了半截纖腰,下面是一條薄紗睡褲,更顯身段玲瓏。尤其上身,早不是當年可比,高高的挺挺的,還印出了兩點凸出。
讓景王頓時心中一緊,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
光這身打扮就讓景王受不了了,還不用說小花的手段頻出。趁景王恍神的功夫,小花拿了兩根細帶子懸懸綁在景王腕上,另一端綁在牀柱子上,而後騎在他腰腹上。
“今日本大王下山打劫,居然劫到了這麼水靈的一個小娘子。哈哈……小娘子,你快快求饒,本大王就饒了你。”
景王微愣,想到之前的一本香豔話本,裡面就是講一個佔山爲王的土匪,在山下劫了一個貌美的小媳婦……
可他是男子,怎麼能成小娘子呢?
小花見景王發呆,桃花眼危險的一眯,俯身咬了他一口,下面又磨了磨,磨得景王微微一喘。並邊磨邊道:“小娘子快快求饒,本大王就給你個痛快!”
景王眸色微暗,輕舔薄脣,啞聲輕語:“大王饒命!”
小花沒料到景王會如此痛快,她本是心裡有點不妥帖想逗下他的,誰讓他把她說成了霸道的妖姬。突見如此誘人景象就恍了神,正恍神着就突然天翻地覆。
之後小花叫了無數聲‘大王饒命’,景王都沒饒了她,遂讓她覺得自己還是太嫩了點,用什麼細帶子啊,還綁得那麼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