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騰沒有想到再次見到張依依時,人家不僅已經晉級玄仙中期,更是準備開啓跨仙域超遠遊。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可以這麼大?
他連萬福仙州都不曾踏出過,眼前這個才飛昇不到十年的姑娘修煉掙錢兩不誤,這麼快竟已經掙夠了千萬仙晶,憑着一己之力豪橫無比的想去哪裡便去哪裡。
“你考慮清楚了?真要跑那麼遠去北部大仙域?”
他想了想,建議道:“其實你現在的處境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西門家的追殺令就跟廢紙沒啥區別,便是再有其他仇家大不了離開萬福仙州就是,南部大仙域天大地大,還怕沒你立身之處?”
跨仙域哪裡是那麼容易之事,大型仙舟速度再快,從南部大仙域到北部大仙域,一路不出什麼大事故延遲的情況下,至少也得五年之久。
這五年,絕大多數經過的都是危機四伏的虛空,任何意外都有發生的可能,哪怕花了巨資上了跨仙域仙舟,卻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平平安安地到達目的地。
在杜騰看來,張依依飛昇不到十年,整個南部大仙域都還有太多太多太多的地方未曾涉足,實在沒必要冒這種險直接跑那麼遠。
“考慮清楚了,我有一定要去的理由。”
張依依沒有過多解釋,但態度卻是十分堅定:“票錢我湊得差不多了,但我知道跨仙域的船票並不是夠仙晶就能買到的,所以這次還得麻煩你幫幫忙。”
“這有什麼麻煩的,不過是順手的事,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杜騰見狀自然不再多勸,既然人家有必須前去的理由,他自然不會干涉。
當初在啓霖仙地之中的記憶雖然半點不剩,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張依依已經產生過的熟悉感與信任度繼續發揮效應。
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做不得假,杜家兄弟也一致認爲他們與張依依在啓霖仙地內肯定已經建立了良好的交情,甚至於他還隱隱覺得他們能夠幸運地從啓霖仙地活着出來,怕是沒少沾對方的光。
所以如今對着張依依,杜騰纔會自然而然的以朋友身份自居,相處起來也沒有半點的隔閡感。
“等我三天,三天後我給你帶準信過來。”
說實話,有杜家在,杜騰幫着買張去南部大仙域的船票自然沒多大問題,不過他以前根本沒關注過這方面,所以具體情況並不清楚。
比如何時有票、何時出發,如今具體的票價又是多少,只收仙晶還是價值相等的其他東西湊起來也行,有沒有什麼要求、注意事宜等等,這些都得先找人問清楚才行。
張依依也知道弄到一張跨仙域的船票並沒那麼簡單,三天功夫能有準信已經是杜騰相當積極願意幫忙纔可能這般之快。
“多謝。”
人情她記下了,等事情了結她自然也不會讓杜騰替她白忙活。
結果,她在客棧呆了不過一天,杜騰便急衝衝地找來了。
“依依依依,我祖父想要見你一面,可以嗎?”
杜騰怕張依依誤會,倒是解釋得十分詳盡:“你放心,我可以起誓,我祖父並無惡意,他只是有重要的事情想當面與你商量。對了,我祖父現在就在客棧外面,你若是同意的話,他才進來,你若是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
張依依完全沒有料到竟會出這麼一樁,杜騰的祖父不但要見她,而且這會兒功夫已經親自到了客棧外面。
“可以。”
來都來了,她貌似也沒有非得避而不見之理,起誓什麼的倒是不必,若是對方真有歹意,什麼手段都防不勝防。
得了許可,杜騰倒是不由得鬆了口氣,連忙出去報信,把人給請了進來。
除了杜騰祖父以外,杜純也來了,看上去與幾年前沒什麼區別,還是顯得格外緬甸內斂,見到張依依時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主動打過招呼。
杜純與杜騰一樣,當年從啓霖仙地出來回到杜家後便直接閉關,沒多久都順利晉級玄仙,卻不想張依依竟然也已經晉級玄仙,而且到了玄仙中期之境。
要知道,當年進入與離開啓霖仙地時,張依依都只是個初級天仙,不像他們一樣早就是天仙后期。
杜純意外的同時卻又莫名覺得理所當然,再想到之前祖父跟他們兄弟兩說過的話,倒是愈發信服起來。
“老夫冒昧打擾,多謝無羈小友未曾介意。”
杜祖父客氣得很,一進來便主動與張依依表示了歉意,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張依依發現杜祖父的修爲差不多稱得上半步金仙,比一般真仙實力要強得多,但又遲遲無法突破最後瓶頸晉級金仙,始終差那麼半點。
這樣的狀況可不算好事,在半步金仙的位置上卡得越久,其實也說明晉級金仙的希望越發渺茫,甚至於除非將來有天大的機緣,否則這一輩子杜祖父的仙路已經到了盡頭。
“前輩太客氣了,晚輩惶恐。”
張依依見狀,不卑不亢從容詢問:“敢問前輩特意前來,有何賜教?”
“不敢稱賜教,實不相瞞,老夫此次前來,是有求於小友。”
杜祖父進來之後便已經細細觀察過張依依,親眼見過真人之後,心中便愈發確定,是以這會兒也沒有半點耽誤,徑直說道:“老夫無意中從騰兒處得知,小友意欲前往北部大仙域,所以想請小友能夠幫忙帶上老夫這兩個不中用的孫子,讓他們跟着小友一起前去。”
張依依壓根沒想到杜祖父竟然會有這種想法,一時間自是奇怪不已:“前輩不會是跟晚輩開玩笑吧?”
在此之前,她可壓根沒聽杜騰說過有去北部大仙域的打算,甚至於杜騰還勸說過她不要貿然前往。
怎麼才隔了一天,杜騰與杜純兄弟倆竟然也要去北部大仙域了?
“不是玩笑,老夫未有半點虛言。”
見狀,杜祖父鄭重無比地解釋道:“此事是老夫臨時決定下來的,他們兄弟兩人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既然前輩如此安排,那必然是有前輩的道理,杜騰、杜純也去的話,我們三人可以結伴同行相互關照,這對我而言也是好事,何來前輩之前有求一說。”
張依依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杜家兄弟要去便去,反正也不用她掏船票,更不是小孩子還用得着她細心照顧,哪裡用得着人家祖父親自前來如此鄭重其事?
“小友應該聽騰兒、純兒說過,我杜家所修之道與福澤有關。”
杜祖父斟酌片刻,再次說道:“實不相瞞,小友乃老夫平生所見福澤最盛之人,能與小友結識多多相處,便是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孫子最大的機緣,受益無窮。只是不曾想小友竟會如此之快離開南部仙域,南北兩域實在相隔太遠,所以老夫這才厚顏相求,希望小友能夠帶上他們兄弟兩一起,不論小友去哪兒都成,於他們而言都是最好的歷練機會。”
“……”
張依依聽得一愣一愣,萬萬沒想到杜家祖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而她卻是越聽越怪,總覺得有點像是被強塞“美人”的彆扭感。
“前輩,晚輩已經有未婚夫了。”
她輕咳一聲,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了,不過萬一呢,所以總歸還是主動把話說清楚點纔好。
“哈哈,小友千萬別誤會,老夫不是那個意思。”
聽到這話,杜祖父倒是當下便笑出聲來:“老夫早就聽騰兒說過小友的一些事,更知道老夫這兩個不成器的孫子絕沒那等天大福氣能與小友成就良緣。老夫是想求小友能收下他們兩人當個跑腿打雜的下屬隨從,往後他們兩人唯小友之命是從,以小友爲主,便是老夫甚至於整個杜家之事也不會凌駕於小友之上。”
“前輩說笑了,此事晚輩萬不敢當!”
張依依哪曾想到杜祖父竟然把自己的兩個親孫子直接打包送她當下屬隨從,而這其實還只是比較含蓄的說辭,實則杜祖父都已經將兩個孫子的身份地位自降到僕從的地步。
這可是杜家兩個嫡出子弟,哪裡用得着如此自降身份。
“若是小友不放心,現在老夫便可以讓他們與小友簽訂主僕契約!”
誰知,杜祖父的態度卻是十分堅定,甚至於連主僕契約都毫不猶豫地拋了出來,完完全全一幅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的架式。
“別,可別,千萬別!”
張依依連連擺手,有些哭笑不得,趕緊朝着杜騰杜純看去:“你們兩個快說話呀,難不曾無端端的還真想認我爲主?”
杜純沒吱聲,不過臉上並無半絲不悅,顯然來之前的確已經知道了他祖父的打算。
而杜騰卻是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祖父的決定從來不會改變。不過給你當下屬我還真一萬個樂意,就是主僕契約的話你勸勸我祖父就別簽了?”
“放肆!”
下一刻,杜祖父便直接呵斥杜騰:“不會說話就給老夫閉嘴!”
“杜純自願認無羈道友爲主,懇請您能同意!”
杜純抱拳行禮,出乎意料地接過話主動表態。
而杜祖父更是十萬分地誠懇鄭重地再次朝張依依開口:“若小友願意收下這兩個不成器的,讓他們認小友爲主,將來不論何時何地,但凡小友有用得着杜家的地方,杜家絕無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