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宵門的人幾乎沒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六十二分比五十八分,而他們九宵門卻並不是那六十二分,反倒是落後了四分的五十八分。
哪怕在最後一輪金仙境戰中他們有着絕對的優勢,可一連三場下來地始終保持着一路落後,這樣的恥辱也着實夠讓他們臉面全無。
要知道,雲仙宗不過是個仙城級別的三流門派都有些勉強的小宗門,而他們九宵門不論哪一方面都比雲仙宗強上太多。
偏偏現在,雲仙宗卻反過來一路碾壓着他們,愣是讓他們把臉給丟到了家。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喪着一張臉做什麼?”
九宵門掌門黑着臉呵斥道:“笑到最後纔是贏家,就這麼一點兒暫時的挫折便受不住,還能成什麼大事?”
這番話用了點特殊小手段,落到九宵門人耳中如同驚雷一般,倒是瞬間讓原本有些潰敗的士氣提升了不少。
然而,九宵門掌門到底是錯過了打氣的最佳時機,好在最終結果還是取決於僅剩的金仙境賽,從前的分數再是連勝也不過只是浮雲。
所有人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兒,畢竟鐵一般的事實就擺在這裡,九宵門有着足夠多的金仙可以任意挑選最強的四名金仙大能參賽,而云仙宗如今僅有一名金仙坐鎮。
剩下三個名額的缺口,雲仙宗通通只能用低境真仙替代,但金仙完全不同於金仙以下的其他境,真仙到金仙的差距天差地別,根本沒有任何越境逆襲成功的可能。
所以,哪怕九宵門分數一路都落後於雲仙宗,可畢竟只有四分之差,只金仙境一場下來便可以直接翻盤,這筆賬已成定局,根本不是任何的小手段小伎倆可以改寫。
即便如此,九宵門掌門也不想再讓雲仙宗在接下來的再有得任何一分的可能,被人打過的臉,自然得十倍百倍的打回來才行。
“子鳴金仙,某以爲雲仙宗那位金仙道友身份有問題,並不符合參賽資格。”
九宵門掌門徑直朝子鳴金仙申訴道:“那位道友並非雲仙宗人,是十幾天前才隨着他們宗門弟子無羈突然到達雲仙宗,某認爲,雲仙宗用非正常手段找來這樣的外援,並不符合門派生死大比的要求,所以這位金仙道友不能代表雲仙宗參賽。”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雲仙宗那邊,同時也明白了九宵門這是想讓雲仙宗在最後的金仙境戰裡全軍覆沒,如此方能狠狠地扳回之前所失掉的顏面。
但賈放歌到底算雲仙宗人,還是算作弊請來的外援,這一點兒卻是當真並沒有太過明確的界線,畢竟人家也不是在門派生死大比定下後纔出現在雲仙宗的。
更何況,雲仙宗有着鴻遠仙城如此全力支持,在人員資格一事上,只要鴻遠仙城說可以,九宵門還真沒辦法想如何便如何。
種種猜測間,子鳴金仙沉默了片刻,而後徑直召了人單獨詢問,顯然是在查證九宵門所說之事的真假。
片刻之後,答案揭曉,子鳴金仙看一臉的公平公正、不偏不倚:“九宵門申訴無效,賈道友飛昇之前便與雲仙宗創始人來自同一下界,早在幾千年前便擔任下界雲仙宗客卿,自然也是雲仙宗人。”
子鳴金仙一錘定音,而這些當然有據可查,哪怕私下有人覺得是鴻遠仙城早早幫着雲仙宗替賈放歌做好的身份備案,但至少明面上的確有理有據,沒有任何不合規之處。
如此一來,九宵門掌門自是無語可說,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雲仙宗的人更是笑得一臉的嘲諷。
休整半個時辰後,最後一輪金仙戰正式開始。
九宵門參戰的四位金仙很快一一出列,佔據了擂臺一側等候區的四席之位。
而云仙宗這邊的四席金仙人員卻只看到了兩人,剩下的兩席卻還是空着。
而已經出現的兩席一人自是賈放歌,另一人依然是個對於幾乎所有人來說都十分陌生的面也,一名看上去三十來歲、濃眉大眼的真仙后期男修。
張依依在看到那名濃眉大眼的真仙后期時,便莫名覺得有種熟悉之感,然而她又確定自己在此之前根本沒有見到過這位宗門同仁,一時間也覺得怪異不已。
“師祖,那位師叔同樣眼生呀,他也是弟子不在的這些年加入宗門的?這就是您所說的那個還有驚喜的驚喜?”
張依依悄然詢問自家師祖,反倒是並不好奇空出來的兩席金仙參戰人員到底由誰補上。
“那是你川頁師叔,他與蒼南同一年一起來的。”
三瘋師叔自然沒有再刻意向徒孫賣關子,頗是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道:“蒼南的實力之前你是親眼見識過了的,但跟你川頁師叔比起來,那可是小巫見大巫。”
親耳聽到自家師叔一口一句“你川頁師叔”,張依依頓時更是覺得怪異無比,總覺得師祖對這位川頁師叔的態度好得有些過份。
正想問問師祖這麼厲害的兩人爲何會突然加入雲仙宗,且一直以來竟然都如此低調,不過九宵門那邊卻是再次叫喧了起來,很快把她的注意力先給轉移走了。
“馮掌門,雲仙宗只派兩人蔘戰,這是要放棄一半的戰局?”
九宵門掌門見狀,朝雲仙宗掌門嗤笑道:“你們宗一共差三名金仙呢,眼下卻只派了一個真仙后期替戰,這是連替戰的人選都挑不出來了?”
終於有了姓氏的雲仙宗掌門倒是不惱不怒,甚至於還帶着淡淡地笑意回道:“那倒不是,只不過剩下的兩名參戰人員臨時有點事情還得耽擱片刻,反正前面還有兩場,他們遲上一點露面應該無妨吧。”
“既然馮掌門這般說,我九宵門自然也不是那等蠻不講理的,不過醜話得說在前頭,若是到時你們派出的參賽者並非雲仙宗弟子,而又是什麼臨時不知打哪裡來的新人員,那麼九宵門可是不會再答應。”
九宵門掌門這是在明晃晃地防着雲仙宗再有任何藉口找來其他金仙境外援,當然也少不得藉此而諷刺一下賈放歌這個坐鎮的金仙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合乎資格,只不過太安州府子鳴金仙都已經一錘定音,他們纔不得不閉上嘴罷了。
“當然,本掌門可以保證,一會兒來的兩名參戰者,絕對是我宗弟子,身份之上任何人都不可能挑得出毛病。”
馮掌門淡定得很,很快將話題轉向即將開始的第一場擂臺賽:“這金仙境第一場擂臺賽,照理說是由我宗先派人上場,挑選貴派對手,不過現在因爲我宗還有兩人臨時有事得遲些出現,所以第一場的主動權,本掌門做主直接交由貴派。”
“挑不挑都無所謂,反正你們這一輪也就這麼一個拿得出手的。”
九宵門掌門狂得很,根本沒將馮掌門放在眼裡:“我九宵門的金仙大能先上擂臺,你們雲仙宗誰應戰都隨意,免得說我們九宵門欺負你們雲仙宗無人。”
說罷,九宵門朝着自家那四位備戰席的金仙大能點了點頭,無比倨傲的改了這一輪的一些先後挑戰規則,的的確確完全沒將雲仙宗的對手放在眼裡。
不說那等低境替代的,就連賈放歌他們也沒當成一回事,哪怕賈放歌已是金仙后期,他們這邊同樣也有兩人爲金仙后期,隨便上一個對上賈放歌也有一半的勝算。
雲仙宗最好的成績也無非是贏下一個十分,而他們九宵門這一輪最差可得三十分,最好卻是將包羅四十分滿分。
很快,在九宵門掌門的示意下,九宵門第一位金仙后期大能一個閃身便上了空中擺臺,居高臨下地看着雲仙宗賈放歌的位置說道:“聽說是你重傷了昇平師弟?”
“昇平?你是說好個被我一巴掌打殘的廢物?”
賈放歌一副終於想起來的模樣,笑道:“怎麼?你想替他報仇?只可惜這一輪你的對手並不是我,想挑戰我的話,先打贏他再說吧。”
他的話音剛落,原本站在賈放歌身邊半點都不顯眼的川頁真仙,卻是徑直飛身上了擂臺。
“某名川頁,是這一場你的對手。”
川頁真仙面對擺臺上境界遠在他之上的九宵門真仙,卻是冷靜鎮定得出奇,好似眼前並非生死擂臺一般:“動手吧,一會兒某還有事,早些開打早些結束。”
這話瞬間讓九宵門的這名金仙后期怒及而笑,一時間也顧不上再理會擂臺下的賈放歌。
“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區區真仙竟敢如此狂妄無知,本仙今日會讓你知道自負的代價,讓你永遠都沒機會再做其他任何之事!”
不僅是九宵門的人都覺得雲仙宗這位名叫川頁的真仙莫名狂得無邊,就連其他觀戰者也震驚無比,一個個當真無語到了極點。
若是賈放歌的話,對上九宵門這位金仙后期還有資格放這種狠話,可區區一個替戰的真仙,竟敢當衆說這種完全不着邊際的話,那就是蠢而不自知了。
面對無數惡意與嘲諷,川頁卻是連半點情緒起伏變化都沒有:“聒噪!”
只兩個字,頓時整個擂臺氣場卻是陡然發生了鉅變。
九宵門金仙后期突然間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下一刻便被強行卷入到烈焰火海之間。
“天啦,怎麼會有這麼強的氣勢!”
擂臺下的衆人在同一時刻竟然也受到了烈焰的影響,那些恐怖的焰火似乎能夠穿透擂臺最高級別的防禦,彷彿同時可以將他們也一併吞沒。
好在下一刻,擂臺四周的陣法銘文發出強烈的光芒將擂臺上的一切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所有觀戰之人這才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不再受到擂臺上對戰之勢的影響。
“快看,雲仙宗的那位真仙竟然壓着九宵門的金仙大人的打!”
不受擂臺影響之後,看清上頭戰況的衆人早就驚呼連連,他們怕是還在做夢吧,要不然怎麼會看到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場面出現?
“我不是在做夢吧?九宵門的金仙大人竟然會打不過一個雲仙宗的真仙,這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也做夢了,這何止是打不過,根本就是毫無反手之力,這特麼的太不真實了,雲仙宗的人是不是會邪術呀?”
“放屁,亂說什麼,說不定是九宵門的金仙大人故意先讓幾招呢。”
“你瞎了眼呀,這叫故意先讓幾招?明明是讓人家真仙給溜着玩還差不多。”
……
比起其他人的震驚與不敢置信,張依依此刻卻是更加目瞪口呆。
只不過她目瞪口呆的原因不過川頁的實力爲何會強到如此離譜,而是她彷彿已經猜到這位川頁師叔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誰了。
川頁川頁,這兩個字合到一起可不就是一個“順”字?
再加上這強到直接吊打金仙后期的實力,哪裡可能是什麼真仙境能有的,不出意外的話,擺明了是故意壓制了修爲境界,只不過因爲原本的修爲境界比這裡所有人都要高得多,所以才根本沒人能夠識破罷了。
以上種種合到一起,張依依心中有了最爲大膽驚人的推斷,擂臺上的川頁很可能不是旁人,正是她所認識的萬順仙王!
這也側面印證了,爲何她第一眼見到對方時,會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想到這種可能,張依依一顆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除了驚更多的還是喜。
看來當年三境榜她進入那處仙宮遺址趁機開啓的上古大陣效果驚人,萬順仙王最終果真藉機逃脫了牢籠不說,最終還找到了她的宗門。
這讓張依依熱血沸騰,只可惜眼下卻並不是確認的好時機,一切只能等到門派生死大比結束後纔可。
好在,擂臺上的戰況並拖得太久,沒多大會兒功夫,川頁似乎不想再貓戲鼠了,更是沒有再給九宵門金仙大人半點反撲的機會,直接一掌下去將人給打成重傷,不過到底留了人家一條命,一個揮手把人趕下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