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張毛爺爺？
我冷笑，拳頭握緊緊的，關節發出“咔吧”響聲。
我和表姐的孩子就值幾張毛爺爺？
“後來你們報警了嗎？”我問。
大概是因爲我臉色太難看。龍蝦有些緊張的嚥了咽口水纔回答道：“沒有！兩位嫂子都不讓。她們之前還讓我別告訴你來着。”
爲什麼？失去孩子。凌詩敏的痛苦和難過恐怕比我更甚，她不報警也就罷了。爲什麼還不讓龍蝦告訴我，她和倪虹有什麼顧慮？
“爲什麼不讓告訴我？她們沒有告訴你原因？”
“沒跟我說，我第二天去探望的時候，在門外聽到大嫂子好像說了一句‘這件事情不能告訴雲龍。否則以他的脾氣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軍區處長的公子不是好惹的。’”
“這句話詩敏是對倪虹說的嗎？”
“當時病房裡就只有小嫂子，應該就是對她說的吧。”龍蝦說完又着急補充了一句。“當時小嫂子好像不同意來着，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我敲門進去她們就都避過這一茬話題了，大概是不想讓我聽到。”
“軍區處長的公子？”之前好像聽未來岳父倪宗政提起過一句，星海市軍區處長已經到了退休年齡。很快有人來接任。凌詩敏口中說的軍區處長公子。到底是原任的兒子。還是來接替職務的新任軍區處長兒子？
我得弄清楚這件事情。
我沒說話。龍蝦也不敢開口，客廳裡沉寂了幾分鐘。
“龍哥……”龍蝦突然開口。站起來噗通一下跪再我面前。“是我沒照顧好嫂子，讓你孩子沒了，你罰我吧！”
我輕輕嘆了口氣。“龍蝦，我李雲龍在你眼裡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
龍蝦用力搖頭。“不是！”
“是那種把自己責任推卸給兄弟的人？”
“也不是！”龍蝦不知道爲什麼我這麼說，眼睛裡有些慌亂。
“既然都不是，那我有什麼理由責罰你？”我伸手，想把龍蝦從地上拉起來，如果是以前，這絕壁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可今天不同，我手上使不出多大勁，非但沒把人扶起來，自己反倒差點栽倒在沙發前面地上。
“龍哥！”龍蝦立刻扶了我一把，站起來把我扶坐到沙發上，仔細打量我的臉色。“龍哥，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吐了那幾口血後，身體就沒什麼力氣。”
“你怎麼不早說，走走，我帶你到醫院看看去。”
“不用，我休息一陣就好了。”我推開龍蝦的手。“現在你知道我什麼不上醫院去看詩敏了吧？我沒力氣去，說實話，我也沒臉去。”
我渾身無力的靠坐在沙發上。“你讓我罰你，我怎麼罰？”
我自嘲笑了兩聲。“如果詩敏流產你有責任的話，那作爲她男人，我責任是不是更大？我特麼連自己女朋友懷孕，流產都不在身邊，她還處處爲我着想，怕我知道了分心……你說，我有什麼臉去見她？”
最對不起凌詩敏的事情是，她因爲流產躺在醫院病牀上的時候，我特麼還和黃欣欣滾在一次。
李雲龍，你特麼真不配做凌詩敏的男人！
我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幾乎是把全身能使出的力氣都用來抽自己了。
“啪！”的一聲，龍蝦嚇得趕緊拉住我的手。“龍哥，你別這樣，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其實最可恨的還是那個軍區處長的兒子，如果他發現蹭到人的時候能停車送嫂子去醫院，那個孩子說不定也不會這麼就沒了。”
我抹了把臉上眼淚，點點頭。“你說得對，這逼崽子根本沒把我女人的命當命，我要是不爲詩敏，不爲我兒子做點什麼，我李雲龍枉爲男人！”
不爲凌詩敏和我們失去的孩子找回公道，我就沒臉去見她。
龍蝦盯着我吃完飯才收拾好餐盒離開，說明天再來看我。
我坐沙發上，也許是吃過飯的原因，身上好像有了些力氣，腦子裡卻亂糟糟的。
我發誓要爲凌詩敏和孩子找回公道，可是要怎麼做，我特麼一點思路都沒有。
拿出手機看了幾分鐘，我最終還是撥通了倪宗政的電話。
“李雲龍……”
他剛喊出我名字，我就開門見山問他。“倪叔叔，上次我好像聽你說過，星海軍區處長準備卸任回家養老，我想問問，現在星海的是原任還是新任？”
“你小子打聽這個幹什麼？是不是又惹了什麼麻煩？”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我就想知道，如果我動了他兒子會有什麼後果。”
倪宗政在電話那邊罵了一聲。“我警告你李雲龍，軍方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我去特麼個不好招惹！”我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突然爆發出來。“我兒子被那小逼崽子弄沒了，別說他什麼處長兒子，就是司令兒子我也絕壁讓他給我……”
“你說你兒子沒了，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虹虹……”聽了我的話，倪宗政的聲音帶着一絲微顫。
“不是虹虹！”我聲音和語氣都降了下來。
電話那邊倪宗政鬆了口氣的聲音，“不是虹虹，你說的是那個姓凌的姑娘？”
“是！”我簡單把龍蝦告訴我凌詩敏流產的原因，和他在病房外偷偷到的凌詩敏和倪虹對話，簡單跟倪宗政說了一遍，最後說：“這逼是拿我女人的命在開玩笑，蹭了人丟幾百塊錢就走了，我好端端的兒子卻沒了，我特麼要是因爲這貨是軍二代就什麼都不做，我還配做男人嗎？我乾脆把自己閹了算了。我告訴你，我一定要弄他。”
倪宗政那邊沉默下來，過了差不多一分鐘，才聽到他低沉聲音。“現任軍區處長姓叢，這個星期剛到任。你打算怎麼做？殺了他兒子？”
我怔了一下，雖然沒打算髮過那逼，但我還真沒想過要殺人。
倪宗政見我不說話，嘆了口氣，放緩聲音說：“李雲龍你聽我一句勸，別犯愣！軍方的水很深，能不搞事就儘量不要搞事！這件事我替你跟叢處長溝通一下，讓他兒子到醫院給那姓凌的姑娘賠禮道歉，該賠錢賠錢，該補償補償，你看行不行？”
我冷笑。“如果流產的那個人是倪虹，你也是這麼處理的嗎？”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喂……喂喂……”
我沒再和他多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倪宗政很快打來，我沒接，他也沒再打過來。
我看着手機冷笑，果然是別人的女兒自己不心疼，如果流產的是倪虹，倪宗政會給我怎麼個處理方案嗎？
賠錢，補償？老子特麼不是乞丐，死乞白賴就爲了向姓叢的要兩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