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一聲:“王楠阻止她,你們撒手讓王浩躲。”
關鍵時刻,我和王楠一起撲倒了秦薇薇,她的一刀戳在天台堅硬的水泥地上,龍蝦等人聽我的話,直接放開了王浩。
王浩已經被秦薇薇嚇丟了魂,衆人鬆開後,他跳起來就跑,連嘴裡的襪子都沒拽出來。
可是他跑的方向不對,那裡是隻有半米高的女兒牆,王浩被褪到膝蓋的牛仔褲一絆,加上驚慌失措,一頭從樓上栽了下去。
這時候我還和秦薇薇王楠三人滾在一起,我和王楠在搶她手裡的刀,秦薇薇情緒激動的直罵我們,說非要割了這孫子。
龍蝦等人是親眼目睹王浩掉下樓去的,他們都懵比了,張着嘴半天沒出聲。
我發現不對才放開了秦薇薇,順着龍蝦等人的目光走過去。
臥槽,粗大事了,王浩摔死了。
“別鬧了,嗎的秦薇薇,你這個瘋子!”
我大喊一聲,秦薇薇也老實了,問:“那孫子那去了,不行我非得弄殘他!”
我指了指樓下,這呢。
秦薇薇也傻了,跑來過一看,樓下的緩步臺前,水泥地面上躺着一動不動的王浩,他頭上泅出的血跡,漫過了脖子,正在向肩膀下匯聚。
這……
秦薇薇臉色慘白,倒抽了一口冷氣,回頭問:“咋下去的,誰推的?”
龍蝦等人噤若寒蟬的搖頭,都說:“你非要割,龍哥不讓,我們鬆開他,他就連竄帶跳的奔那邊跑了,自己下去的。”
我腦子裡也嗡嗡的響,雖然一直在打架,要麼被打,要麼打人,可是從沒想過會出人命啊,這下完了,別說上學了,下半輩子能不能出來了都不好說。
這時候王浩墜樓的巨響已經驚動了下邊兩層的學生。
無數正在上自習的學生從教室裡涌出來,男生大喊大叫的救人啊,女人尖叫捂着眼睛不敢看,還有一些人飛快的跑到樓上去找老師,也有立刻撥打電話叫急救的。
我平息了一下心跳,然後低聲對大夥說:“記住,他是想要非禮王楠,然後我們阻止,他失手掉下樓去的,如果有人打你們,也一定要挺住啊!”
這幫混子太妹都把頭點的跟雞銜米一樣,兩個膽子小一點的已經開始哇哇的哭了。
“我們下去,先看看他死沒死。”
我帶頭下樓。
現在的王浩屬於一種奇怪的狀態,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褲子被褪了一半,關鍵位置全都暴露在陽光下,嘴裡還塞着龍蝦的一雙襪子。
他一動不動,腦袋下邊不停的流血,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的。
他們班主任和校長一起衝下樓,讓圍觀的學生散了散,班主任一看這個情況,馬上就報了警,但是他也沒敢去碰王浩,校醫趕到,取掉了王浩嘴裡的襪子放在一邊,然後看瞳孔聽心跳,對着校長點點頭,說:“還活着。”
我們十來個人圍在一邊,聽到校醫喊的那句還活着,都是心裡一鬆。
警察比120晚來,王浩被急救車拉走,警車就來了,先是派出所的兩輛警車,那個所長一聽校長介紹情況,馬上把刑警隊的人也叫了來。
然後就開始排查,幾乎是沒用上十分鐘我們這些人就被揪了出來。
原因無他,我們鬼鬼祟祟的上樓頂被人看到了,還不止一個。
幾個女生被警察一虎,哭的稀里嘩啦的簡直是竹筒倒豆子,啥特麼都說了。
於是學校的小禮堂成了審訊室,把我們參與的十來個人都給拷在了暖氣片上,挨個提出去問話。
最後問了一圈,刑警把派出所的人都趕走了,說這是傷人致死,直接歸他們接管了。
龍蝦怯懦的問了一句:“不是還沒死呢嗎,萬一救活了呢。”
那個黑臉刑警罵了一句:“就你特麼話多,沒死也是殺人未遂,你們全得進去。”
我們被一根鐵鏈串着,每個人都是背銬,然後穿過鐵鏈,在十來個警察的推搡下,走出教學樓。
咔嚓咔嚓……
我被門外的陣勢嚇了一跳,你嗎的七八個記者拿着相機拍我們,我閉上眼睛緩了緩,草!
迎着我們走來,堵住那位副隊長正在採訪的竟然是寧茜。
我趕緊低下頭去,希望她不要看到我。
就聽寧茜語速飛快的說道:“這是我市三中的一起墜樓事件,一位王姓高三男生上午於五樓墜下,當時嘴裡被塞着襪子,褲子還被脫了一半,身上臉上多處傷痕,這是一起很惡劣的校園暴力事件,如果這個男生死亡,這些孩子將面對法律的嚴懲。”
她說完這一段就示意把攝像機對着我們,我們校長和刑警立刻阻止,寧茜立刻手扶額頭說:“抱歉校長,我一着急忘了他們還有未成年的,不能出鏡,我……”
這時我背銬着雙手,隨着鐵鏈的拉動,正好走到她跟前,寧茜後邊的話突兀的嚥了回去,神色震驚的抓着我的胳膊,嘴都不利索了,問:“你,你,怎麼有你?”
我真是想把腦袋塞進褲,襠裡,瑪德這種時候真的不願意被熟人看到,尤其是寧靜姝她媽,跟我有着莫名其妙曖昧的寧茜。
旁邊的警察見寧茜抓住了我,影響了行進,他怕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朝寧茜點點頭說:“大主播,我們要帶嫌疑人上車了?”
寧茜只能放開我,她連手裡的話筒掉了都不知道。
我們被直接帶到分局刑事警察偵查大隊,就是老百姓嘴裡的刑警隊,只進過派出所的我,這回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尼瑪的,鑲嵌着鐵窗鐵門的地下室,掛起老高的鐵鏈子,不時傳出來的痛叫聲,無不說明這裡的森嚴與恐怖。
沒見過世面的混子一進刑警隊的審訊室,可能就嚇尿了。
我們被分開關押,防止竄供,我估計我之前跟他們說的,一口咬定王浩是要非禮王楠,才被我們打的計劃肯定要破產。
都不需要打他們,只要把電棍打開,刺啦出來幾股電火苗,那些女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想通了這一節,我也不做無謂的抗拒,省的沒事找罪受。
把所有前因後果都跟警察交代清楚,因爲很配合,問啥說啥,也沒有被打,很快案子就水落石出了,警察搞完了卷子還跟我說了一句:“十幾個人打一個,還能讓人跳樓了,真他媽的沒用啊……”
我無語了,不知道他是鄙視我,還是在勸我不要打架。
“對了,你們今晚都要送看守所,你要有家屬就打個電話把。”
說着,這個黑臉刑警從一個塑料袋裡把我的電話掏出來遞給我。
我們進了審訊室後,背銬就給打開,鎖在鐵椅子,但是雙手還是可以拿電話的,我低下頭把耳朵湊過去,一時之間心亂如麻,我該打給誰啊?
“怎麼,你不好意思跟家裡說啊,那我幫你說把,你要打給那個,媽媽,還是大姨?”
黑臉刑警指着我的通訊錄問。
我嘆了一聲,說:“警察叔叔,我可以不通知家人嗎,你隨便把我搞到那去都行。”
“那怎麼行,送羈押之前必須通知家人,要不你消失沒影了,家屬會追究我們辦案機關的責任的。”
“還是我給你打吧。”
黑臉警察還挺好說話,耐心給我解釋了下,然後拿着我的電話就要撥號,我看到他點的我是媽的名字。
我急的大叫一聲,把鐵椅子掙的嘩嘩響。
我哭了出來,嗓子沙啞的叫喚:“你們別讓我媽知道,她有高血壓。”
黑臉警察一警棍敲在椅子上,砸出砰的一聲震響。
你怕家長擔心,你惹這麼大事,瑪德!
咄咄!
審訊室的鐵門被外邊的人敲響。
黑臉警察起身開門,進來個一身制服,頭戴彎檐警帽的年輕女警。
她進門朝黑臉警察點點頭,說:“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問他。”
我哭的鼻涕都下來了,睜着淚眼望向眼前的人。
她嗤笑一聲,說:“呦呦呦,看看咱們的小混子小色gui咋整的呀,鼻涕都過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