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血流失的太多了,全靠一股不甘的意志在支撐着自己沒有昏睡過去,根本無力將刀刺進許東的身體。
蘇晴嚇的捂住了眼睛。嘴脣嗡動着。發不出聲音來,表姐抓住我的手腕,流着眼淚說:“雲龍,不要啊。之前殺人是逼不得已。現在你殺了他是犯法的。”
我哼了一聲,語氣低微的說:“他只是被我撞了一下,馬上就能醒來,你覺得他醒了會怎麼做?”
表姐用手捂住嘴巴:“急切的說。那咱們快跑,出去報警。”
許東發生一聲呻。吟,眼皮撩動,就要睜開眼睛。
我心中大急。蒼白的臉色浮上一層紅暈。再次握住刀把。就向他的胸口捅去。
可我真的已經是強弩之末。連平時百分之一的力氣也沒有,尖刀刺入許東皮下半寸。就停滯住,再也扎不下去。
許東吃痛,猛的睜開眼,他的一雙小三角眼充斥了昏迷之後,短暫的迷惘和懵懂之色。
表姐手足無措的就來拉我,她一個人拉不動,喊蘇晴:“你還愣着幹嘛,我們攙起雲龍快跑啊。”
蘇晴顧不上害怕,伸出雙臂就來抱我,她的連衣裙上身被撕的破破爛爛,文胸也不見了,一對圓潤高聳直接就擠在我的後背上,一種柔軟兩點凸起清晰的通過觸感傳來。
可我那有心思去感受這些亂七八糟的,我費力的仰頭,盯着用力拉住我手臂,想把我拽起來的表姐說:“我已經殺了兩個,再說我們根本跑不過他!”
表姐呆呆的看着我,我眼含鼓勵的望着她,從脣間擠出幾個字:“幫我殺了他,我沒有力氣了。”
許東雙眼已經完全睜開,迷茫之色緩緩褪去,盯着我突然發出啊的一聲大叫,就要往起爬。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望向表姐,想讓她幫我捅許東一刀。
我知道這樣做實在殘忍,凌詩敏連個小雞都沒殺過的乖乖女,她怎麼敢殺人?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不殺許東,他站起來,我們三個都要死,我就跟全身癱瘓了一樣的廢人似的,隨時可能昏過去,兩個女孩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表姐臉色慘白,嘴裡連連說道:“不,不,我不敢,我怕!”
我已經說不出話,只是看向她的目光裡,滿是灰暗的失望和絕望,蘇晴也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是她的膽子更小,走路連螞蟻都繞着過,哪裡敢殺人。
許東完全甦醒,霍地坐了起來,見我被兩個女孩架住,渾身血人一樣的耷拉着腦袋,一副馬上就要七絕身亡的樣子,他甚至來不及站起,就發出興奮的吼聲,罵道:“草泥馬李雲龍,沒想到你也動不了了,你們今天都給我死。”
我知道完了,徹底廢了,這孫子沒有致命傷,緩過勁來撿起刀,那真是兩刀一個隨便捅殺我們。
我突然覺得身子一空,架在我左邊的表姐猛的縱身撲向許東。
我紮了許東一刀,只劃出個口子,就再也扎不進去,我也拿不住了,刀就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表姐撲倒了得意狂笑的許東,隨手就撿起了那把剔骨尖刀。
許東就沒想過,如同綿羊一樣,任憑他們宰割的女孩,敢主動對他出手,淬不及防的情況下,被表姐撞的再次仰面朝天摔倒。
我嘶聲低喊:“捅他,不要猶豫。”
表姐緊緊捂住手裡的尖刀,雙手抓着刀把,閉眼就插在許東的小腹上。
尖刀入體極深,凌詩敏被接連刺激逼迫,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一刀差點捅穿了許東的肚子。
許東的驚呼聲瞬間變成了慘嚎,佝僂起身子,兩隻手去捂肚子上的刀。
我已經說不出話了,低着頭看着,表姐尖叫着抽出插在許東身上的刀,再次高高揚起,雙手狠命的刺下,一下又一下。
蘇晴驚嚇的連連尖叫,啊啊啊……
她把雙手都用來捂眼睛了,直接把我扔下,沒了支撐,我頓時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眼前一黑就要陷入昏迷。
我再次狠咬舌頭,嘴角涌出新鮮的血液,看着蘇晴說:“打電話給倪虹,先不要報警。”
表姐已經把許東捅成了篩子,閉着眼,俏臉上全是迸濺的血點子。
我估計許東已經死透了,可是表姐已經被嚇丟了魂,仍然如同木偶機械一樣一刀刀刺着。
我伸出手想要拉開她,手在半空就無力支撐,頭一歪,徹底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上次療傷的房間中,雪白的牆壁,滿屋的高精尖醫療儀器。
這是老倪頭徒弟趙宏啓的診所,我剛一睜眼,就被倪虹的驚呼聲嚇了一跳,她喊:“哎呀醒了,李雲龍醒了,趙大哥你快來。”
倪虹砰的一聲推開門就往外跑,去找醫生。
表姐坐在牀邊,手心裡攥着我的手,看我醒了,她緊咬着嘴脣,眼淚滾滾而出。
我感受了一下身體,竟然沒有太多的疼痛和虛弱感,只是大腿都被紗布繃帶緊緊的纏住,小腹上也裹了一圈。
表姐抓着我的手,放在了她的俏臉上,我感覺的到,她的手指冰涼,還在微微顫抖,臉頰卻有些灼人的火燙。
我笑笑,說:“傻瓜,你別哭,我不會死的。”
表姐嗯了一聲,突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哽咽的撲到我懷裡。
我腹部隱隱一陣抽痛,冷汗流了下來,但我硬是忍住,用手拍在表姐的後背,輕聲在她耳邊說:“寶寶不怕,我就在你身邊呢。”
表姐無聲的痛哭着,淚水迅速打溼了我的肩頭,我心中一酸,想到最後她不停揮刀刺向許東的那一幕。
我這個終日打架的混子,第一次殺人雖然也是被逼無奈,可也手軟腳軟的陣陣噁心,表姐這麼幹,要承受多大的心裡壓力啊,我心裡真的是無比心疼凌詩敏。
趙宏啓和倪虹聯袂跑來,他輕聲說:“淩小姐,你先起來,我要查看下李雲龍的生理指標。”
他又是鼓搗電腦,又是聽心跳的,還翻了我半天的眼皮,搞的我又疼又癢纔算拉倒。
最後趙宏啓矜着鼻子對我說:“你小子簡直就是人形怪獸啊,受了這麼重的傷,流失了幾乎五分之三的血液,擱一般人到我這就應該掛掉了,可是你這傢伙,給你輸了兩千cc的血,做了清創和縫合,一天一夜好差不多了,哎,你傷口現在啥感覺啊?”
我說:“不壓着不疼,時時刻刻癢癢的要命。”
趙宏啓驚歎道:“瑪德,你到底打了什麼藥劑啊,這麼牛逼,這是傷口生出新肉,全面癒合的症狀啊,照目前這個速度下去,你只要別沾水了,按時換藥,三天內就能拆線痊癒了。”
表姐擦着眼淚,暫時收起心中的委屈和驚恐,一眨不眨的盯着趙宏啓分析我的病情。
我咧嘴笑道:“那可不是我自己牛逼,那是趙哥你醫術高哇,我就是死掉了,你都能把我從鬼門關給拽回來。”
趙宏啓連連搖頭,說:“別扯虛的,你先好好躺着,我還有事出去了。”
倪虹明顯是熬了一天一夜,眼圈泛黑,皮膚都有些暗黃沒了光澤,我深深的望着她,心裡涌起無數的感激和感動,可是我的嘴脣動了動,就只說出了一句:“辛苦你了。”
倪虹看了看仍不時抽動一下肩膀的表姐,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黯然,她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撲到我懷裡的衝動,說:“雲龍,我知道你有錢,我需要你拿出三百萬,轉到我的賬戶上,做善後的處理。”
我指着扔在牀頭櫃上的手機說:“密碼是她的生日,你們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