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蝦把車子停在緝毒大隊馬路對面，我們兩個穿過馬路朝緝毒大隊走去。
看着掛在門邊上白底黑字的牌匾，我心裡一陣彆扭。
很多年前。在鄉下讀書的時候。我憧憬得未來日子好像跟現在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我那時候期待過的這樣的生活嗎？打打殺殺。和數個美女在情感上和身體上糾纏不清……這樣的生活三年前的我連做夢都不會做得那麼離譜，更別說數次拘留所。現在居然還要跟緝毒大隊打交道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龍哥？軍飛這次真的很麻煩嗎？”龍蝦誤會了我的嘆氣和表情。
不過他也沒說錯，李軍飛這次惹出的麻煩的確不小，夠我頭痛的了。
“麻煩的確是挺麻煩。不過只要軍飛真的做這種生意。應該還是能弄出來的。”我拍了拍龍蝦的肩膀。“雖然我心裡是相信他的，但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跟他本人問個清楚。”
龍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相信軍飛。”
我也相信！可是光我們相信沒有什麼卵用，得找到他的確無辜的證據才行。
“等等！”剛要往緝毒大隊裡面走，我和龍蝦就被門口兩邊站得跟標槍似的警衛給攔了下來。公式化的敬了個禮，一臉嚴肅的看着我們。“請問兩位是幹什麼的？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兒？”
“哦！我來找個人！”進門的時候我就猜到咱們倆會被攔下來。這裡畢竟是緝毒大隊，不是社區派出所，不可能由人隨意進進出出。“我找王晉警官，來之前已經跟他聯繫過了，你可以打電話進去問問。”
“王晉警官？”警衛似乎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就是前幾天從省裡下來的王晉警官。”這位警官的名字是老秦十分鐘前發到我手機裡的。短息裡還說他已經跟王警官打過招呼了。被警衛攔下來的話只要報這個名字就行。
“哦——是那位王警官啊！”警衛在我的提示中恍然大悟。嚴肅的表情沒變，眼中的戒備卻淡了了很多。他點點頭。“你們稍等一下，我跟王警官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說着對另一個警衛示意了一下，走下警衛崗走到後面的警衛房裡打電話去了。
“又是門又是卡得，這裡可比拘留所那種地方規矩森嚴多了哈？龍哥，你說是不是？”龍蝦伸着頭朝裡面打量。
這煞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經過拘留所是怎麼的？聲音還特麼那麼大，我掃了用怪異眼神看向我和龍蝦的留守警衛一眼，對他笑了笑，在龍蝦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會不會說話啊你？不會說話就特麼把嘴巴閉嚴實了咯。”
龍蝦也察覺到了警衛的眼神，縮了縮脖子不在開口。
兩分鐘以後，去打電話的警衛回來了，對我們點點頭。“王警官正過來，你們稍微在這裡等一會兒。”
看來這緝毒大隊沒人帶路還進不去啊？
我和龍蝦在大門口等着。
現在離春節也沒幾天了，是星海最冷的時節。昨晚下了一場雨夾雪，雖然說早上就停了，可天空烏沉沉的，氣溫很低。
在大門口吹着寒風等了四五分鐘，我倒還好，龍蝦卻還是發抖，嘴脣發紫，不停搓手跺腳希望這樣能讓自己緩和點兒。
“要不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到車上開着暖氣等我。”我對龍蝦說。他自從沒了一隻眼睛以後，身體好像也比不上原來好，上次進去的時候肯定被折磨得不輕。
“不，不用！我和你一起進去。”龍蝦說着還吸了吸鼻子，對着自己的手哈氣。“我沒事，龍哥你不用擔心。”
見他堅持，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有等了兩分多鐘，那位王警官才姍姍來遲。
“你們兩個，那個是秦局長說的李雲龍？”王警官身材中等，五官普通，沒有很明顯的外貌特徵，屬於掉進人堆裡就找不到那種，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那雙眼睛，很銳利。他看了看我和龍蝦，說話的聲音沒有欺負，似乎並不是很買老秦賬。
不過這也不奇怪，他是省裡派下來的人，並不在老秦的管轄之下，這樣的態度也很正常。
“你好王警官，我是李雲龍。”他可以拽，我卻不能，畢竟李軍飛還在人家手裡呢。我笑着對他伸出手。
王警官好像沒看到我的動作一樣，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你們跟我來吧！”說完轉身就走。
“屌什麼屌？不就披着那層皮麼？”龍蝦對他的態度很不滿，在我身邊小聲嘀咕，被我掃了一眼才閉上嘴巴。
儘管他的聲音壓得很小，王警官卻還是聽見了，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龍蝦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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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市緝毒大隊專門爲那些從省裡下派下來的“欽差”劃了一座兩層小樓，作爲他們的獨立辦公地點。
王警官帶着我們上了二樓一間辦公室裡，扔了個本子給我。“你們兩個登記下一下，姓名、身份證號碼和聯繫電話都填寫清楚。”他自己則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按規矩，我不應該在還沒有得到最終審訊結果的時候讓你們去探視李軍飛，可秦局長跟我說，也許李雲龍你能從他嘴裡挖出一些有用信息，所以我才破例讓你們去見他，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他十指交叉搭靠坐在椅背上，目光森森的看着我。
臥槽！我在心裡把老秦從頭到腳問候了一遍，真特麼沒想到這老貨居然跟我完了這一出，一句話就把我擺在了臺上，一面扮好人讓我欠他的人情。馬勒戈壁！
“有問題嗎？”王警官問我。
我出了說“沒問題”，還特麼能說什麼？
“沒問題就好，那現在我就帶你們去見人吧！”王警官對我的回答還算滿意，站起身招呼我們跟着他走。
我們跟着他走到走廊盡頭最後一間房間外面。
要說這個房間和二樓其他房間有什麼不同之處，那就是房門外守着皮膚黝黑的男人。
遠遠看到王警官領着我們走過來，那人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和王警官打着招呼，一邊看着我們。
“小陳，裡面的人怎麼樣？說了什麼沒有？”王警官問。
小陳搖搖頭。“來來去去就那幾句，簡直就是油鹽不進！”
“沒關係，我帶兩個人來試試。”王警官用下巴指了指我和龍蝦，對小陳說：“開門讓他們進去！”
小陳很乾脆的掏出鑰匙打開那扇厚厚的防盜門。
“我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王警官對我說。“現在是三點二十分，小陳你看好時間，三十分鐘之後就開門讓他們出來。”
小陳答應着示意我和龍蝦進去。“聽到了麼？你們時間有限，最好抓緊點兒。”
防盜門開得並不大，我和龍蝦走進去之後纔看到被鎖在椅子上耷拉着腦袋的李軍飛。
我們剛走進去，防盜門就被關上了。
“軍飛！”龍蝦叫了一聲就朝李軍飛跑去。“你咋樣了？”
李軍飛擡起頭，苦笑了一下，表情很古怪。“你和龍哥最好離我遠點兒。”
龍蝦一愣。“咋了？你被揍了？傷到哪兒了？”
李軍飛閉上眼睛，臉色突然紅了起來。“老子倒被寧願他們打，也好過不停給老子灌水，又不讓老子上廁所……這法子真特麼太折磨人了。”
我看向李軍飛身下，這才發現他椅子下面有一灘水漬，頓時明白了李軍飛的話是什麼意思？
龍蝦張口結舌的瞪着李軍飛溼了的褲子。“臥槽，你居然……”
李軍飛睜開眼睛，面紅耳赤的說：“對，老子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