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迪格納特學院院長辦公室
赫爾普斯.萊娜此時正坐在沙發上聽着尼古拉斯報告昨天發生的那起惡意傷人事件的調查。
不知尼古拉斯說了什麼, 讓本來一臉憤怒的他突然一臉震驚的吼出聲來,“你剛說他叫什麼名字?!”
尼古拉斯被他嚇了一跳,又重複了一遍, “凡斯肯因.路德維希。”
“不是不是!我是說他那個血族的管家!”
“勞.帕特納.路德維希。”
赫爾普斯.萊娜神色突然大變, 變成病態一樣的紅色, 彷彿是最狂熱的信徒看到了神明一樣, 之後又變的慘白, 他遲疑了片刻,顫聲問道,“是不是個黑色頭髮, 黑色眼睛面無表情的年輕男子?!”
尼古拉斯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院長大人會是這般反應,不過還是點頭了。
“是他!是他!竟然是他!”誰知赫爾普斯.萊娜瘋魔般的自言自語起來, 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受了極大刺激一樣, 甚至焦躁的開始來回走動, 一點也不復以前那個冷靜老者的樣子。
過了許久,赫爾普斯.萊娜紅着眼睛死命的盯着尼古拉斯問道, “那個受傷的學生,是不是黑色頭髮,藍色的眼睛?”
聲音裡滿是緊張。
尼古拉斯被他這個樣子嚇到了,心裡奇怪院長大人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又是點頭。
赫爾普斯.萊娜倒吸一口冷氣, 他顫抖的抓住尼古拉斯的手, “他在哪?快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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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路上赫爾普斯.萊娜就冷靜下來了, 且不說如果真是那位的話, 又怎會被普通人刺傷, 而且以勞.帕特納.路德維希的性子恐怕根本不會離開他纔對。
總之去見了纔會知道答案!
“院長大人,凡因就在裡面。”尼古拉斯恭敬的替赫爾普斯.萊娜拉開門。
“恩, 你待在外面吧,我有話要單獨和這位學生談。”赫爾普斯.萊娜吩咐道。
他進了門後又把小胖給趕了出去,房間內只留他和凡因兩人。
凡因驚訝的看向赫爾普斯.萊娜,這位聖.迪格納特學院的院長,他的事竟然引得這位老者都出動了嗎?自己的面子是不是太大了點?
他微微低頭道,“院長大人好。”
赫爾普斯.萊娜儘量控制他的聲音不要顫抖,“凡斯肯因.路德維希?”
“是。”
“你...爲什麼會受傷?”
凡因神色有些奇怪,“我被人刺殺。”
赫爾普斯.萊娜這時候也顯然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他試圖解釋,“我是說,沒有人保護你嗎?你的侍衛呢?我是說那個血族管家。”
“他有事暫時不在。”
“那你...?”赫爾普斯.萊娜其實很想這個學生是不是那位,可是他又怕搞錯了,不禁有些遲疑。
看出這位院長大人有些猶豫不決,雖然凡因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他微微皺了眉,問,“院長大人你想問什麼?”
心底暗自嘆了口氣,赫爾普斯.萊娜道,“沒事,你好好休息吧,這事我會認真處理的,外面我不敢說,在學院裡,定然保你安全。”
“謝謝院長大人。”
其實凡因心裡一點也沒有感激的意思,不過出於生意人的本能,凡因還是很乖巧的感謝道。
他已經被刺殺了一次了,難道還會蠢得讓人來第二次嗎?
“恩。”赫爾普斯.萊娜神色淡淡的點了頭就離開了。
沒過一會小胖就衝了進來。
“哇塞!連院長大人都來了,這次事情鬧大了啊!”小胖一臉眉飛色舞,絲毫不顧及這件大事就是因爲面前這個還坐在牀上修養的人受傷換來的,“院長大人最討厭有人在學院裡搞那套陰的了,他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凡因無奈的笑笑,他說,“小胖你先回去上課吧,有零號在我沒事的。”
零號自然指的是勞所留下的血奴少女了。
小胖雖然不樂意回去上課,不過也猜到凡因大概是有什麼事要做,自己在不方便吧,於是很痛快的離開了。
凡因揉了揉昏沉的腦袋,喚道,“勞。”
一直站在角落裡充當木頭人的零號此時竟然擡頭向凡因望來,寶藍色的眸子裡暗潮洶涌,最後定在一片冰冷中,“勞在,凡因少爺您受傷了?”
前一句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後一句則是變了調,零號迅速上前跪倒在牀邊。
而凡因則是驚奇的發現自己這時候竟然還有心思去關注零號有沒有變臉色,結果鬱悶的發現不管是零號還是勞,都是那張面癱臉的時候,他纔開口道,“什麼時候回來?”
零號,或者該說內在是勞的血奴,眼睛死死的盯着凡因右手臂上包着的紗布上,嘴中喃喃道,“凡因少爺您受傷了?!您受傷了?勞竟然讓您受傷了...”
無語的凡因一把擒住他的下巴,似乎是因爲這個身體不是笨狗本尊而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只看得到傷口看不到我嗎?”
“凡因少爺...”
“哼。”見這傢伙終於正視了自己,凡因才厭惡一樣的立刻鬆了手,拿過一旁的手絹狠狠的擦了擦手。
“凡因少爺,是誰傷了您?”
“不用你出手,已經死了。”凡因瞥了一眼‘勞’,意思就是這具血奴下的手,“幕後的傢伙肯定就在學院裡,院長會出手解決,你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快點經過親王承認就是了。”
說這話時凡因一臉彆扭的別過頭去不看‘勞’。
“...是的,凡因少爺,如您所願,勞一定儘快解決事情回到您的身邊。”勞站起身來欠身行了禮,可惜用一個妙齡少女的身體做這動作根本就是不倫不類。
瞄見他猶豫不決的神色,凡因好心開口問道,“怎麼了?”
“凡因少爺,勞不在的時間還是讓拜倫和青芒陪在您左右吧。”終於不再糾結有人會暫時佔了自己位置的勞開口道。
凡因一愣,斷然拒絕,“不要。”
“凡因少爺,爲什麼?”
凡因白了他一眼,“這樣會讓我覺得你不會回來了,在託孤嗎?恩?”最後的‘恩’已經帶上了非常不悅的調調了。
“凡因少爺,您不該拿您的安全賭氣。”勞淡淡道,不過凡因知道他這時候應該已經有些生氣了。
他頓時委屈的撇撇嘴,“勞.帕特納.路德維希,我受傷了你知道嗎?你這時候應該做的不是託孤而是想辦法怎麼快點回到我身邊!”
“...是的,凡因少爺,勞會努力的,爲了能讓勞在這段時間安心處理一些事,您不該讓勞確保您的安全嗎?”
凡因抿了抿嘴,終究是點了點頭,“那好吧。”
“那凡因少爺,有事請呼喚勞。”
“恩,你走吧。”
‘勞’恭敬了行了禮,眼中的光芒慢慢消失又變成了原來的零號。
凡因嘆了口氣,其實自己受傷這件事可以不告訴勞的,可大概是還沒有完全退下的高燒讓他腦子有些不清楚,竟然會無比的想要見到他,即使只是通過他的血奴進行對話,彷彿只要和他說上幾句話就不會那麼不安了...
捂住自己的眼睛,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凡因那因爲發燒而紅潤的臉色瞬間蒼白下來。
“我...?”
竟是隻能聽清這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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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勞是怎麼聯繫到拜倫和青芒的,當凡因吃完藥再次醒來的時候兩個血族竟然已經守在了牀邊。
穿着校服的拜倫臉色臭臭的,像是誰欠了他錢一樣,酒紅色的頭髮就這麼披散着,讓他看上去更爲風流不羈,青芒倒還是像往常那樣笑得溫柔,見凡因醒了,立馬倒了杯水給他,“覺得好些了嗎?”
接過水,凡因點了點頭,“恩。”也不問他們爲什麼會在這裡。
“在勞回來前,就由我們保護你了,勞的血奴看來一點用都沒呢。”青芒轉頭看了眼待在角落裡的零號,不知是不是凡因的錯覺,那零號竟然像是害怕一樣的顫抖了一下,定眼去瞧,又沒了動作。
“謝謝。”
“哼!”坐在窗邊往外看的拜倫冷哼一聲。
凡因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會,“如果你們有事,可以離開,這次是意外。”
拜倫轉過頭來用那翡翠一樣好看的眼睛狠狠瞪他,隨即冷笑,“我看這次你沒死纔是意外吧!”
“拜倫!”青芒喝道,又轉柔了語氣對凡因說,“凡因你不要介意,拜倫他也是擔心你,你這次真的是嚇死我們了,勞也是,離開了爲什麼不和我們說,怎麼能放你一個人。”
凡因有些不適應,在他心裡對拜倫和青芒其實還沒有熟悉到這種可以拜託他們保護自己的地步,所以纔會說出剛剛那句話來。
“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對我那麼好,但是,還是要謝謝你們。”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再看不出這兩個心高氣傲的血族對自己的好,那他真的可以不用活了。
拜倫一臉詫異的看着他,似乎剛剛認識他一樣。
“拜倫。”青芒淡淡喊道,不過正對着他的凡因卻看到他臉上淡淡的不悅。
拜倫撓了撓頭,一臉尷尬的對凡因道歉,“對不起,我剛剛不是那意思。”
凡因微笑,“我知道,你是想說我這次是運氣好纔沒有被殺,下次就不一定了,對吧?”
拜倫一臉震驚,就連青芒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你怎麼知道?拜倫他就是最笨,爲此可是惹了不少麻煩。”
“大概,是我上輩子就認識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