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還沒人,看來那個被硬塞進來的學生還沒到。
凡因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樓大廳裡的沙發上,整個人都陷了進去,手上拿着勞拿來的學院介紹,而勞則上樓替凡因佈置房間去了。
雖然因爲房間大小的問題不能把房間佈置得和老宅內一樣,可需要清掃和換上凡因喜歡的裝飾還是要花不少心思的。
那份介紹上簡單畫上了聖.迪格納特學院的地圖,以及一些硬件設施的羅列,其中有一條引起了凡因極大的興趣,在學院圖書館的邊上竟然建有一所教堂。
不愧是擁有神聖天國第一學府美譽的聖.迪格納特學院啊。
凡因覺得有些手癢,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細同常人一樣的手指,神色突然有些陰沉。 “吱呀”一聲,大門竟然被人從外打開。
“那個...”這說話聲音竟然好像在哪聽過一般。
這麼想着的凡因不由擡眼看向門口,說話的人竟然是剛剛那個問路的男孩,他腳邊還放着一個大大的揹包,他見到凡因也很驚訝,紅着臉說道,“是你啊,好巧哦。”
“你...勤工儉學?”
聞言那男孩纔想到了什麼似的瞪大了經驗,“那你是...?”
正好此時整理好房間的勞下了樓,“凡因少爺,這位是?”
凡因挑了挑眉,“大概是勤工儉學的學生吧。”語氣竟然有些愉悅。
勞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不過還是很客氣的對着那男孩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那男孩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臉上焦急萬分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看得凡因都替他心急,難得好心的替他解圍道,“先進來吧,我是凡斯肯因.路德維希,這棟房子暫時的主人。”
聽完凡因簡短的介紹,男孩就匆忙對着凡因鞠了躬,“您好,我是今年的新生,我叫白亦,今年就請您多多關照了。”說完就拎着自己的大包走了進來。
凡因點了點頭,又道,“你住樓下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白亦有些慌張的應道,在他看來能讓自己住進這麼好的房子運氣已經是太好了,而且凡因看上去不像壞人的樣子,本來他還很擔心以後的室友兼‘房東’如果很兇的話,他一定會很慘的。不過可能是因爲剛剛向凡因問過路,所以他對凡因並沒有那麼恐懼,甚至會有點親近的感覺。
白亦又偷偷瞄了眼面無表情的勞,可惜勞絲毫反應都沒有,一心一意的替凡因泡着紅茶。
一旁一直看着白亦的凡因當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嘴角微微勾起,“這是我的管家,你可以喊他路德維希管家。”
白亦連連點頭,輕聲喊道,“路德維希管家您好。”
勞有些不解凡因的動作,不過還是很紳士的放下手中的茶具,對着白亦微微欠身,“白少爺你好。”
“不敢不敢,我哪裡是什麼少爺啊。”白亦聞言慌張的搖頭,小臉蛋上滿是慌張。
“你坐下吧,既然是學院把你分配到這裡,你就不要那麼拘謹了,我們又不會吃了你。”凡因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臉緊張的白亦,他可不想以後一年都和白亦相處的那麼難受,畢竟算是同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而且他觀察了白亦這段時間,他應該是個天生善良的孩子,只是和陌生人相處的時候會有些羞澀而已。
白亦有些受寵若驚的看向凡因,見他用下巴指着自己面前的椅子,他也就慢慢的挪到那裡,輕輕坐下,可是也就敢用了屁股,恐怕只要凡因一有大動作他立刻就會跳起來。
勞很盡責的替白亦也倒了杯紅茶,之後就站在凡因身邊冒充空氣。
“白亦,你不介意我這個稱呼吧?”凡因此時也對自己那麼有耐心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想來大概是白亦的反應實在是太可愛,就像是剛到新環境的貓咪,害怕又好奇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逗弄,而且最重要的是還和自己那麼有緣,一天之內遇到兩次。
“是的,路德維希先生。”
“你這麼叫我豈不是太生分了,我們能住在一起也是有緣,你以後就喊我凡因好了。”凡因微微笑着,希望這隻貓咪可以快點乖乖的收回爪子,只留軟綿綿的墊子纔好。
白亦絕對沒想到凡因這個貴族少爺竟然這麼好說話,生怕自己溫吞的性子惹怒了對方,於是開口喊道,“凡因。”
“恩,那以後我們就是室友了,你不用那麼客氣的,我長那麼大還沒有交過同齡的朋友呢。”說到後來凡因用上了九歲孩子會有的那種失落的語氣,果然讓同齡又好心的白亦放下了防備,露出不忍的神色。
“如果凡因你不嫌棄的話,我就做你的第一個朋友好了!”說完白亦又連忙低下頭,大概是怕自己的話在貴族看來太不知好歹了,以前也不是沒有被貴族的少爺辱罵過...
正在暗罵自己太過得寸進尺的白亦竟然聽到凡因充滿驚喜的說道,“太好了,白亦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我脾氣不是很好,可是我會努力對你好的。”語氣中掩不住九歲孩子的天真。
白亦吃驚的擡頭看凡因,只見他那深邃像是海洋的眸子此時笑得彎彎像是月牙,脣紅齒白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喜歡上。
“恩。”白亦也不知是被蠱惑了還是怎麼,溫暖的笑着應下了。
本來以凡因的意思是屋子裡的家務就還是交給勞好了,可白亦怎麼也不肯,說是他和凡因雖然已經是朋友了,可他也不能在這裡白吃白住,堅持要靠自己的勞動再換取住在這裡的資格。
這份堅持可說是深得凡因的心,就算本來抱着玩玩的意思想要逗逗他玩,現在也是真心想要結交下這個朋友了。
凡因長這麼大以來,確實是沒有一個同齡的朋友,這點他倒不曾騙人。住在老宅的時候,父母對於他的管教非常嚴厲,就算有年紀小的下人又怎敢在他面前放肆,等他再大一點,父母雖然已經去世了,可那時候凡因已經習慣了偌大的屋子裡只有自己一個主子。
這份習慣是用多少寂寞和無助堆積出的,恐怕也只有凡因一人知曉。
“對了,不知道路德維希總管介不介意和我共用一個浴室呢?”因爲這棟別墅只有兩間衛生間,作爲主人的凡因當然不會和別人共用,所以白亦纔會這麼問勞。
勞剛想回答就聽凡因突然道,“不行!”
白亦和勞紛紛愣住,轉頭看向他。
凡因訕訕一笑,“勞還是和我用一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