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會堂, 小胖就抓狂似的撓亂了他本就不怎麼整齊的一頭金髮,“啊啊啊!怎麼辦!院長大人說的那個血族是誰我都不知道怎麼寫論文啊!”
凡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好心解釋道, “他就是想要我們去找資料自己寫啊, 如果你想偷懶可以去問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們, 他們肯定知道的, 不是說每年開學聽完這個演講都要重新寫一份嘛。”
說來奇怪, 聖.迪格納特學院自接受血族學生起,作爲院長的赫爾普斯.萊娜就定下了死規矩,每年在孩子們在聽完他那貌似一成不變的演講後, 一個月內都需要交出一份論文。
據說每一份他都會親自看完。
凡因不能理解爲什麼赫爾普斯.萊娜會如此重視那個被稱爲冕下的血族。
在和小胖分離往寢室走去的凡因開口問道,“勞, 你知道赫爾普斯.萊娜說的是誰嗎?”
走在他身前的勞聞言緩了腳步, 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從三步變成了半步, “凡因少爺,除了身份比那位冕下更高貴的存在外, 誰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勞知道赫爾普斯.萊娜院長說的是哪位。”
“哦?你說說看,看來我的論文是有着落了啊。”凡因大感興趣的說道。
“凡因少爺,您每年都要寫一篇關於這位冕下的論文,勞建議您還是看些記錄過他的資料吧, 勞可以爲您準備。”
沉吟了片刻, 凡因點了點頭。
至於他身前的勞心底也鬆了口氣, 幸好今天的演講他也偷偷潛進去聽了, 否則他一定不會知道赫爾普斯.萊娜竟然也參與了那場戰爭。
看來日後會不得安寧了, 拜倫和青芒竟然也不提醒他!
想到這裡勞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暗芒,讓人心驚。
之後因爲凡因的資料共享, 普通班四班的孩子們省去了找資料的麻煩,直接從圖書館開始借閱勞列出了書本回去看了,當然,白亦也享受到了這種待遇。
於是在平日下課之餘,四班的孩子們自然而然就結在一起討論那位冕下的事,很是融洽,雖然會從相同的內容中讀出不同的東西來,甚至會有爭執,可這大概也就是赫爾普斯.萊娜做這個演講的意義所在吧。
“要我說啊,那位冕下實在是太厲害了!教皇那是什麼人?還有6個紅衣主教和他們的守護騎士,再加上血族9大親王!他竟然重創他們還不死!實在是太厲害了!”於君傑一臉崇拜的看着手上那本傳記,好像書上有那人的畫像一樣。
文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沒有仔細看啊,那位冕下究竟死沒死,除了他本人誰都不知道!帕特納總管,你說呢?”
正在一旁給凡因倒紅茶的勞手中動作一頓,擡頭看着好幾位兩眼發光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些無奈,“我相信冕下還活着。”
“爲什麼啊?”愛麗絲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坐到了凡因前面的位置上,看着凡因優雅的喝着茶。
凡因被她看的有些尷尬,眼神示意勞給愛麗絲也上了杯紅茶。
愛麗絲其實早就想嚐嚐這個聞上去就超級好喝的路德維希牌紅茶了,笑眯眯的開口謝道,“謝謝帕特納總管,你真好。”同時手上動作不慢,接過紅茶就慢慢喝起來。
“血族的能力是隨着時間的增加而增長的,那位冕下,雖然沒有證實過,但絕對是如今還在活動的血族中最年長的一位,想要殺他,除非用被教廷一直供奉着的神器加上沒有稀釋過的聖水直接貫穿心臟才行,根據蒐集到的資料,那位冕下卻是被傷到了心臟,可是以血族的恢復能力來說,說不定沉睡幾百年後就可以恢復了。”
這是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消息。
“所以你覺得那位冕下還活着?”凡因第一次開口問道,勞很厲害,他是知道的,所以他說的話,還是有些可信性的,再說,人類再瞭解血族,也不可能比他一個血族更瞭解吧?
勞恭敬的欠身行禮,“是的,凡因少爺,勞相信那位冕下還活着,只是不知甦醒了與否。”
“那他醒了,凱瑟琳女王陛下會怎樣?把位置還給他?”
勞看向問這話的小德子,他道,“那位冕下之所以稱之爲冕下而不是陛下,還請各位好好想想。”
小德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血族的這位無冕之王不成王,不是別的原因,正是因爲他沒有那顆立王的心。
“不過他既然是凱瑟琳女王陛下的父親,那如果他還活着,凱瑟琳女王陛下應該知道他的消息吧?”
勞有些無語,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成爲這羣孩子的諮詢師,他斟酌了一下語句,才道,“那次戰鬥,凱瑟琳女王陛下並不在場,其實各位不該問我的,我所說的都只是我的看法,並不一定是事實的真相。”
“更何況這次的論文並不是要寫他的生平,着重點應該是我們對他的看法。”凡因似乎發現勞的困難,開口替他解圍。
“哎,反正他很厲害就是了。”小胖沒精神的趴在臺子上總結道。
“有本事你就這麼寫上去好了,校長大人一定會分外看中你的!”莉莉在一旁冷冷嘲諷道。
“呃...”
正當此時,教室門口傳來風曦的喊聲,“凡因,有人找!”
凡因擡頭,越過衆人卻瞧見門口站着的是白亦,只見他又像是回到了半個月前那般羞澀的模樣,紅着臉一臉侷促的站在門口,身後似乎還拿着什麼東西的樣子。
凡因笑眯眯的起身走到門口,“找我有什麼事嗎?”
“凡因,”白亦像是見到救星一樣的看着他,突然拿出一大束玫瑰給了凡因。
凡因這才知道被他藏在身後的是什麼,有些不明所以,“給我花幹嘛?”
白亦的臉更紅了,大概是注意到了周圍人奇怪的視線,懦懦的道,“不是我給的,是同學讓我轉交的。”
“什麼同學?”凡因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皇甫亮,他還讓我對你說聲對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說完白亦就把話塞到凡因懷裡跑了。
“......”看着懷裡火紅的玫瑰花,凡因覺得自己微微彎起的嘴角有些抽筋。
還有那句對不起算什麼!
“勞!”
“凡因少爺,勞在。”
伸手把花丟給他,“處理掉,再給我訂上十倍的花,送給我們偉大的皇甫亮殿下!”
送花給我?哈,那就看看誰送的花更多好了!
事情就此向着詭異的方向發展,自此每天凡因都能收到各色不同的玫瑰花,然後在軍事一班的皇甫亮也會在事後收到更多的花。
兩人之間曖昧的關係也就這麼在新生之間傳開,就連騎士部都略有耳聞。
送花是紳士們討好淑女們必要的手段之一,可這兩人之間竟然護送!而且每天不斷,難道是彼此都互相喜歡嗎?
皇甫亮的身份,明眼人都知曉,連帶着的,凡因的資料也迅速的被收集起來擺在了各家貴族少爺小姐的桌面上。
資料很簡單,凡斯肯因.路德維希,九歲,父母雙亡,家裡靠點小買賣維持着貴族的頭銜。
蠢一點的立馬意識到這個人肯定是在向尊貴的皇甫亮殿下攀關係,聰明一點的則會開始懷疑凡因的真正背景,要知道,貴族之間收集情報的能力甚至能夠超越軍部的快捷加有用,竟然只有這麼點資料,絕對有問題。
作爲皇甫亮專用送花童的白亦今天又一如既往的抱着越來越巨型的花束來到了四班門口。
“嗨!白亦你又來啦!”
面對着熟悉的招呼聲,白亦露出苦笑,“嗨,我又來了...”
這種情形已經持續了近半個月了,白亦把花交給凡因之後就連忙趕回去上課了。
一旁看戲的於君傑吹起口哨,“你們說我們的主角之一什麼時候親自送花來啊?”
看到自己前面臉色黑的可以滴水的凡因,小胖忍不住笑出聲來,“噗嗤。”
凡因的臉色更黑了,這個皇甫亮怎麼敢繼續送花!他還要不要臉了!皇甫家的名聲都快被他給敗壞了!
“凡因少爺,還是老樣子嗎?”勞輕輕問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平靜的彷彿被外界傳言快變成以色侍君的不是他家少爺只是陌生人。
凡因瞥了他一眼,道,“這個皇甫亮算是引起我興趣了。”
勞的眼神一暗,拿着那一捧鮮花出了教室。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凡因很喜歡花,可那是種在土裡的!所以這些皇甫亮送來的那麼多鮮花,都會被勞送到伊甸去當做廢物利用,裝扮客房。
而勞的速度很快,所以大家都以爲這些花都被裝飾在了凡因的房間裡,知道不是這麼回事的除了這對主僕外,也就只有白亦了,他當然不會多嘴說什麼,雖然他和皇甫亮走的很近,可是他也很喜歡凡因啊!如果兩個人真是外界所傳聞的那樣就好了。
不過他也只敢這麼想想而已。
不論是皇甫亮還是凡因的行爲都讓白亦覺得,事情絕對不是外界所傳的那樣。
起碼他們絕對不是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