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的二叔到家裡來了,其他的人也都安排坐席,廚師又開了兩桌,我爸跟我媽很熱情,畢竟感覺這是寧寧的家裡人,並且我父母都知道,很多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人家怪罪是必然的,給誰,誰家不會怪罪呢?你先跟了人家的姐姐,後來又娶了人家的妹妹,畢竟這可真的不是小事情,所以那天我爸單獨把我拉到一邊說:“寶蛋,今天就是人家打你罵你,你都不能還嘴,還手,你就認了,爲了寧寧,爲了小童,你什麼都要忍!”
我點了點頭,是的,我是要忍,是不能多說什麼,人家都到家門了,寧寧二叔能到家裡來,這在我看來,是有點不可思議的,而且他進來後,也沒有再說什麼,因爲寧寧在他旁邊拉着他的手,只是他不停地看着,然後唏噓着,抱怨着,說:“這裡有什麼好的,這家,還平放,還不是樓房,住在這裡,連喝個咖啡的地方都沒有!”,我進來後給他遞煙說:“二叔,你抽菸!”
沈藍二叔接了我的煙,這次,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許有時候,我們是把人想的太壞了,其實也沒有那麼壞吧,寧寧二叔看了我下說:“我看到你就來氣,你別討好我,沒有用,還有這些都是你家裡親戚吧?”,我一個個介紹,寧寧二叔說:“好,各位兄弟,朋友,我是寧寧的二叔,我今天來,不爲別的,就是要把寧寧帶回家的,我們不同意,這裡的感覺就跟是把我侄女拐賣到這窮鄉僻壤一樣!”
我幾個爺都沒有什麼文化,都沒有讀過書,但是幾個堂哥都是上過大學的,有些知識,我一個堂哥說:“二叔,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這個地方現在條件比以前好多了,再說了,只是寧寧喜歡住家裡而已,別的不說,去住樓房住別墅,都沒有問題,也不缺那個錢!”
寧寧說:“就是的,二叔,你難道不知道嗎?小天很有錢的,他手裡有上億呢,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嗎?我們哪缺少這個啊,我們是不想住高樓大廈,我們就喜歡這鄉村田園生活,要不二叔你在這裡住一陣子,你就知道了,這裡的空氣多麼好,你的身體會更好呢!”
二叔一笑說:“你這個丫頭就是一張好嘴,可是我告訴你,你再有錢,那是你的,再說了,你以爲是錢的問題嗎?你難道,難道不知道我們爲什麼不同意嗎?他這個人的人品怎麼樣?你不知道嗎?還有在做的親戚朋友們,你們知道吧,不知道吧?”,是的,我家裡親戚也都不大知道這事,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不過大概也都清楚了,寧寧二叔說:“我也不要這個面子了,我就直接說,我說了,你們肯定就明白了,這小子當初跟寧寧姐姐談戀愛,硬是把人家一個好好的家庭該拆散了,現在又跟她妹妹,你說,你們說!”
大家都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寧寧也不說話,我爸媽也都不說話,是的,這怎麼說,不知道怎麼說,說的是沒有錯吧,其實這些事情給誰,誰都不會有意見的,我以爲我們沒有辦法說了,寧寧二叔說的在理,他見大家都沉默,就說:是吧,沒有話說了吧,是不是?給你們,你們家有兩個閨女,你們不反對嗎?對不對?”
寧寧二叔說的都對,沒錯,我們都沒有話說,他說:“那就這樣,我看啊,飯也不吃了,別怪我不客氣,我可是帶着人來的,你們不給我帶走,我就報警,你們看着辦!”
寧寧聽到這個哭了,寧寧哭着說:“二叔,你說這些幹嘛啊,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有權利追求我的幸福吧?”
寧寧二叔說:“你是有權利追求幸福,但是我告訴你寧寧,任何事情都得有個度,你以傷害家人爲目的,這對嗎?我們是對你好,這個男人給不了你任何幸福的,聽話,別這樣,跟二叔走!”,說着他就站起來,然後拉寧寧,寧寧哭着不動,我當時也沒有阻止。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的,我當時都感覺是天意吧,真的是,小童那麼小的孩子,他怎麼能認識他二姥爺的,他見他媽媽哭,就跑過來抱住他媽媽的腿,然後看着寧寧二叔說:“二姥爺,你不要打媽媽,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真的,小童真的在地上磕頭了,是的,這其中有一個事情要說,過年的時候,那會小童不是在寧寧家嗎?過年,小童給他二姥爺磕頭,給了不少錢,就在這個時候,寧寧看到那情景哭的更傷心了,哇的一聲,然後就去拉小童,我的眼淚就是不自覺地出來的,我媽也哭了,其他的人都很難受,而寧寧二叔看着,就算在鐵石心腸的男人,畢竟寧寧二叔是很疼愛寧寧的,尤其小童,他一把抱住小童,然後拉在懷裡,他都哭了,眼淚出來了說:“哦,乖乖,寶貝,我的心肝,二姥爺疼你,疼你!”,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把小童抱在懷裡,真的是哭了,那情景,給誰,誰見了都會哭,那是因爲孩子,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那真的是神明一般,你不自覺地就被感動了,寧寧二叔抱着小童好久,寧寧還在那裡哭着,看着小童,我知道那個時候,寧寧真是心疼死了,太心疼小童了。
這樣,寧寧二叔抱着小童好久,然後親吻着,離開後,笑說:“我的小外孫,你還記得外公,外公疼你哦,來,我給你錢,不能白磕頭的,呵!”,他笑了,然後從口袋裡摸出皮夾子,直接把自己的卡掏出來塞到小童手裡說:“拿着,外公給你的,以後長大買汽車,買房子,娶媳婦用!”
寧寧說:“二叔,你這是幹嘛啊?你把卡拿起來!”
寧寧二叔說:“我疼我外孫子有什麼錯呢?你們,你們難道一點都不會感動嗎?你們以爲我哭的很好笑是不是?”,其實寧寧二叔這個年紀,他是太喜歡孩子了,這個時候小童說:“二姥爺,你怎麼來了啊?”,那都跟大人教的一樣,其實誰也沒有說。
寧寧二叔說:“我來看我乖乖的啊,二姥爺帶你回家好不好啊?”
小童搖了搖頭說:“我不去外婆家了,我媽媽結婚了,我要留在家裡面吃喜酒的,還有老爹,奶奶,我愛他們!”
寧寧二叔聽了這話,看了看我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小童那種特別純真的眼神看着他二姥爺,寧寧說:“二叔,看在小童的份上,你讓我們在一起吧,求求你了,寧寧也求求你了!”,說着又哭了,寧寧二叔見寧寧哭,忙站起來樓住寧寧說:“丫頭,你別哭啊,你哭什麼啊,不要哭,別哭了,你跟小童都哭,你讓我怎麼面對我離開的大哥啊,你別哭了,二叔求求你好了!”
見他們這樣,感覺也挺可憐的,我過去安慰他們,後來他們都不哭了,寧寧二叔看着我說:“你跟我說句,你會對寧寧一輩子好嗎?”
我點了點頭,寧寧二叔哎了一聲,嘆息的特別沉重地說:“讓我怎麼說是好,你們這些孩子啊,就不能省心,你,你要是以後敢對寧寧有半點不好,我跟你拼命,我也要保護好我侄女!”
寧寧見到這樣的情景,就開心了,寧寧笑說:“二叔,不會的,我們會好好的,你趕緊坐下來,我們吃飯,吃飯呢,你大老遠來的,你讓寧寧孝敬孝敬你,給你滿酒,來,我給你滿!”
接下來一切都好了,我真是沒有想到,那天寧寧二叔會寬容我們,會讓我們在一起,儘管心裡不情願,但是他沒有再說什麼,我想都是小童的作用,小童太厲害了,雖然這麼小的年紀,可是真的很懂事,似乎就能知道這些事情一樣,太神奇了,我現在想想都感覺不可思議。
那天吃飯的時候,寧寧二叔一直都把小童抱在懷裡,一直喂小童吃東西,一直在笑,自己都沒有怎麼吃,特別開心的樣子,那天吃過飯後,寧寧二叔就走了,走的時候,他對我再三警告,口氣特別狠,說是先考察三個月,他不是放過我們了,是如果三個月內,他侄女受到半點委屈,他還會來,而且會把我宰了,會把寧寧帶走。
當然我很開心地接受這樣的話,我一口一個二叔,是的,不管怎樣,那都是二叔,我想我們一定會好好地生活的,我也會好好地照顧寧寧的。
而我們也確實如此,結婚後的一個月我們過的挺好的,每天都感覺很幸福,很充實,小曰子過的很滋潤吧,直到大概一個月後的一天,寧寧接到一個電話,是她姐姐打來的,說她母親在醫院,身體有點嚴重,其實這個時候,寧寧母親還不知道寧寧跟我結婚,都隱瞞着她,我們接到電話後,我就開車帶她去了上海,當時寧寧的母親因爲肝血管瘤在上海住院,她姐姐也在,那天其實過幾天是要動手術的,沒有辦法,肯定要寧寧去,我們到了上海後,本來,我是不想跟寧寧一起去的,但是我還是把寧寧送到了東方肝膽醫院,楊浦區那裡,我把車子一停下來,寧寧下來後,讓我先去酒店等她,可是我剛停下來,我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從醫院裡走了出來,然後她走過來後,我跟寧寧都下車了,那個時候,我看到了她,我記得那天的陽光特別刺眼,特別毒辣,雖然都到了九月份,可是天氣依然很熱,太陽毒辣的不行,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離我有一點距離,但是她的眼神,她的神情,讓我感覺特別的憂傷,我從來都沒有那樣傷感但是卻無可奈何過,真的是感覺滄海朵田,物是人非,所有的山盟海誓都已經遠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謊言而已。
心猛地顫抖,眼淚似乎在眼眶裡打轉了,但是猛地又收了回去。
心開始猶如刀子割起來。
我知道那是永遠都無法癒合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