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情緒波動之下,誰也沒去仔細深究某醫生嘆氣的表情一點都沒有“節哀順變”的味道,反倒透着不爽。
“醫生……難道他……”
顧鹹魚當即就感覺心臟在下沉,只說了幾個字就說不下去了,一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難抑。某醫生愣了愣,卻沒理會他,而是歪着頭似在尋找誰。
這個時候,抽了半支菸便跑回來的韓大俠也走回病房。醫生看到他後,便又嘆了口氣,一臉惱怒的說道:“韓先生,你這是對公共資源的極大浪費!是對納稅人的藐視!”
“沃特?”
老韓頭被說的一臉懵逼,心說你特麼倒是早這麼有原則呀,這會兒哥們兒把鍋都背上了,你才說其實不背也行,這不是耍人麼?
“喏!這裡有數據對照表,你們自己看吧!”
某醫生把手裡的化驗單往韓大俠手裡一遞,接着便被顧朗劈手奪去。皺眉看了半天,便又一臉懵逼的擡起頭來。
“喂,你好歹給解釋一下嘛!我們又看不懂!”
韓大俠拽住繞過他要走的醫生,摟着肩膀詢問。眼見房間裡的人都圍了過來,老韓甚至把門都擋上了,那名男醫生便再次嘆氣,不爽的把化驗單奪回去,點着上面的幾行數據說道:
“這不都寫的很清楚了嘛!一共就三個數值異常,我都用鉛筆幫你們圈出來了!”
“二甘油脂1.8mmol、ACT80、AST60……”
病房裡,所有人都聽得一臉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韓大俠忍不住拍了那醫生肩膀一下,不耐煩道:“你說點我們能聽得懂的!”
“高血脂,輕度脂肪肝!”某醫生莫名又嘆了口氣,翻着白眼說道:“說白了就是脂肪含量超標,該減肥了!”同時心裡暗罵,那獾胖得跟特麼一坨毛丸子似的,會有啥毛病自己心裡沒點13數麼!
“靠!”
袁曉曉是第一個翻着白眼轉回輪椅讓開的。接着是王安,還順手抓過某狼的脖圈,離開袁曉曉的位置。顧朗一臉恍然的再次奪過某獾的化驗單,嘴裡喃喃嘟囔着什麼轉身。
“喂,你們沒什麼事就趕緊走!這裡是給人看病的,不是寵物醫院!”
那醫生還待說什麼,接着就被老韓頭勾着肩膀拉出病房。走廊裡隱隱傳來某韓賤兮兮的詢問:“醫生啊,你有沒有因爲大喘氣被病人家屬打過……”
王平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擡眼看了看臥室窗外的陽光,某獾從被窩中坐起,狠狠的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莫名舒爽,連個夢都沒做,感覺把所有的精力全都補了回來。
一陣脆響從雙肩一路延伸到尾巴,王平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毛孔都在雀躍,盧克背叛帶來的陰霾似乎漸去,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然而還不等一口氣喘完,小肚皮就突然發出一陣古怪的響聲,某獾毛臉一僵,拔腿就往衛生間的方向跑。
“砰~~!”
某臥室裡突然一聲爆炸似的聲響,整個房間一陣晃動,玻璃都震顫起來。客廳里正對着鏡子上藥的顧朗嚇了一哆嗦,棉籤都掉了。
“咔嚓~”
右前方的臥室門響,王安趿拉着拖鞋皺眉走出,歪着頭看向某獾的房門,又轉向愣住的顧朗,茫然的問道:“什麼聲音?”
“老大房……”
顧朗話音還沒落,客廳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王安走過去開了門,便有保安扶着腰間的電棍走了進來。
“先……生?您……”猛然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豬頭”,保安也愣了一下,差點把說了一半的話又吞回去。莫名吸了下口水,才接着說道:“剛剛你這邊是發生了爆炸嗎,我過來檢查一下!”
“爆炸?”
顧朗和王安面面相覷,一齊看向某獾的房門。
“就是這裡嗎?”
保安擡腳就往某獾的房間走,原本蹲在顧朗身側的狼小四吼叫一聲,就要上前,急忙被某鹹魚抱住。
臥室門推開,保安皺着眉頭當先走了進去,隨後王安和顧朗也跟了過來。
掀開的被子,溫暖的陽光,一切都顯得毫無異常。
這個時候,衛生間裡傳來一陣抽水馬桶的聲音。正當幾人的視線挪過去,等待開門的時候,卻聽到裡面又傳來了花灑打開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洗澡。
“叩叩叩!”
保安擡手敲了敲衛生間門的玻璃,開口詢問道:“裡面的……呃……”稍微側了側頭,看向顧朗,接着又莫名轉向王安,微笑道:“小姐,裡面的人怎麼稱呼?”
“Boss!他叫Boss!”顧朗急忙搶先回答,生怕王安說一句“歡歡”,等下這屋裡的人除了她都得捱揍。
“喔……”保安聳了聳肩,扭頭對着衛生間繼續喊道:“Boss先生,麻煩你開一下門,我要進去檢查一……”
“啪!”
一個溼透的毛巾突然從裡面被扔在了門上,貼着玻璃滑了下去。
酒店外,一隻海鷗掠過樓頂,站在房檐處俯瞰着酒店後方的沙灘。在它腳下是一排貼着牆壁豎到樓底的排水管道。在管道的旁邊,還有一排換氣扇和排氣窗。其中四樓的排氣窗,在某一時刻突然打開。
停車場南側的馬路上,一個小男孩舉着冰淇淋,正開心的往水族館的方向奔跑。在他身後,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笑着追趕。幾人彎起來的眼神裡,洋溢着溫馨。
海鷗歪了歪腦袋,視線看向小男孩手中的冰淇淋,便振翅向他俯衝過去。然而就在掠過四樓窗外時,身體驀然一僵。
“啪嘰!”
小男孩身後傳來響動,轉身就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海鷗摔落在地,爪子直挺挺的伸着,尖嘴處冒着白色的泡沫,一臉中毒的倒黴相。
某衛生間裡,一道小小的毛茸身影正站在淋浴頭下,絲毫沒有殺生了的覺悟,任由熱水把自己澆成落湯雞。頭頂白毛垂下,擋着那微紅的眼睛,似在哭泣。
當然了,也可能是剛被辣了眼睛。
任王平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不過就是本能的放個屁而已,居然差點把馬桶都給崩碎了。尤其是那一馬桶的不可描述,在“爆炸”發生過後的“慘狀”簡直不忍回想。
他昨晚回來之後,不過就是啃了兩個雞腿外加一包堅果而已,也不知道肚子裡哪來的這麼多存貨,睡醒的時候,感覺整個獾都快炸了。
擡爪用爪背溼潤的毛揉了揉,那種被辣了眼睛的流淚感覺才稍微好點。
門外的保安小哥已經在顧朗和王安的勸說下去客廳等了。當然這衛生間今天是一定要檢查的,小哥自認爲是本着爲客戶的安全着想,卻不知道,某獾不開門,那純粹是在爲他的安全着想。
眼下這個衛生間,除了王平,怕是誰進誰死。
水流下的小黑爪莫名撓了撓尾巴。
“威力是不錯,就是太噁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