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酒跟過去

巷子裡的人,永遠都在巷子裡穿梭。至於這些石頭的歷史,大概也就只能說這是我祖輩時候就已經存在的東西。至於之後存在多久,這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不存在了。人們習慣了這種不存在,也不覺着什麼東西能夠永久存在。記憶深處的東西總是這樣支配着人們的行爲,人們其實都知道留不住很多東西,因此纔會想盡辦法把一些東西留住,可惜的是這種想法一直沒有任何效果,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當然沒有作用並不意味着不需要努力去記住一些東西。

他表面上謝歡歷史,其實他知道自己不過就是喜歡故事,真的深入研究,扯淡。他是這樣一個假裝很懂的人,有時候還喜歡擡槓。不過這種假裝也不見得有什麼意義,畢竟見不得光。真的見了有本事的人,他就什麼都不懂了。不懂的人,其實有時候反倒是一件好事,不懂就不會愧疚。推翻了的牆壁,懂的人會覺着可惜,不懂的人,會覺着這裡很快就會有一堵心的牆壁立起來,總覺着新的要好過舊的。可惜的是大多數人都只有失去後才學會了念舊。他不記得自己擁有過什麼?這是可怕的一點,這樣的人甚至都不懂得紀念一件事情,畢竟他不會覺着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記在心裡的,這樣的人無情無義,沒心沒肺。他是這樣的人,他自己記得很清楚,因此才需要隨時提醒自己。站在路口時候,他總覺着自己可以選擇任何的一條走下去,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擁有這樣的選擇。他走的哪條路,或許很多人都會走,自然也就不覺着有什麼選擇的意義。

念舊的人,失去的東西會很多,因爲失去,才覺着應該珍惜。可,這時候的珍惜是沒有意義的。不過人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很多,漸漸就不覺着沒有意義了。你要是突然說要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很多時候會被當成一場笑話。他當然是一個笑話,不過也沒有發誓要做有意義的事情的人。沒有追求的人,自然不懂得有意義的事情是什麼樣子,好看麼?他大概覺着是好看的,可惜的是好看的東西在他這裡也會變得不怎麼好看。他不是一個適合好看的人。醜着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尤其在這黑夜裡面,醜是非常美好的。河邊的石頭上,幾個人坐在哪裡說着一些並不重要的事情,不重要因此就值得一直說,畢竟說了也不會有人放在心裡。有人突然大哭,哭聲中透露出了不甘。只是這不甘被風吹散得很快,甚至連一點影子都沒有留下。懂得不甘心的人其實是有追求的,他知道自己連不甘的情緒都沒有露出來過,因此他沒有追求。聽別人說事情,是他的習慣,他自己的真實想法,卻很少說出來。或許是在逃避,可惜的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好在他看着不像一個有問題的人。

他走進巷子時候,覺着有些寒冷,這種寒冷就如同穿透了歷史的冰塊。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不過走在這裡,確實能讓自己覺着i及回到了過去。當然這李的過去,根本就不是他的過去,他的過去,還不值得這麼冰冷。巷子兩邊也有一兩扇緊緊關閉的木門,不過看這木門的樣子,深深的裂痕,看着都覺着有很長曆史了。這裡比不得外面的熱鬧,出來石頭,就只剩下了到處都是的青苔。因爲青苔更讓讓人覺着這裡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不過這巷子應該是經常有人走的,只不過,每個走過的人都會加快腳步。畢竟少有人會看一看這每一塊石頭留下的印記。

當然甲秀山也是該去的,只可惜的是去的時間是晚上。那酒精的作用很明顯,總能讓人忘記了疲倦。他是一個不敢讓自己醉的人,醉了是可怕的。不過總有人,廟可以毫無顧忌的醉,他羨慕這樣的人,敢於完全的放鬆自己。在這瘋狂時候的酒醉難得,沒有了任何壓力時候的釋放更難得,在這半山腰飲酒也是難得,大家心裡都明白,有太多的難得混在一起後,就意味着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心境,做一件同樣的事情。說山頂有廟他信,可是要他去拜佛,卻不是他能做到的。他從很早時候就知道了拜佛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有人說到了一定年紀你就會認命,卻不是信命。佛應該在山頂笑這些膽大的人,旁邊就是墳場,這下小子竟然敢在這裡胡說八道。不過好在都喝了酒,有酒精在時候都覺着自己是一個好漢。他是好漢麼,肯定不是,至於爬山,是以前文人喜歡的活動,大家自然不覺着自己是文人,不過學習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中國人心中的酒和山總是有特殊意義的。

那半瓶啤酒的滋味,還是那麼熟悉,大概再不可能喝下這樣的酒。山上說的話幾乎都忘記了,就算記得,也會忘記,忘記了比記得好了很多。畢竟在那樣的場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話。至於記住的東西,只能是一件事情,至於細節,在黑暗之中本就沒有什麼細節可說。藉着酒精說話從來不是他的特長,他自然就躲在人羣裡看着。

醉酒的人,漸漸模糊了意識。被人揹着下山,卻不滿意這樣的待遇。他看着覺着這是沒有必要的事情,喝了這麼多的酒,卻還能借着酒勁告訴大家自己心裡有些不爽。其他人也都在搖頭,當然搖頭是沒有用的,必須得帶着這些酒醉的人去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大家穿過巷子時候,都故意大聲說話,只有這樣,才能穿過這黑暗的,覺着沒有盡頭的小巷子。周圍的人已經熟睡,還能聽見幾聲狗叫,大概也是這一羣人打擾了狗的美夢,不得不發點脾氣。當然狗叫聲反倒讓大家放心了,畢竟還有東西在活動,這巷子也就不會那麼冷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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