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氣炎熱

很難想象,這山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從這村莊望去,幾乎沒都能看到很遠,能看到很遠,就證明了這裡比其他地方都要高這麼一點點。比其他地方高的意思就是這地方很窮。他自然不會覺着這裡很窮,畢竟他還沒有貧富的意識。當然這裡的山水他還算熟悉,至於原因,就是哪一年夏天,他答應了爺爺,自己寧願放牛,都不願意做作業。當然很多年後他才明白,這有可能是套路,畢竟家裡需要一個放牛的人了。需要這麼一個人,卻又要表現出你是自願 的樣子,纔會有了這麼一個結果。

放牛這事情,其實並不適合他,畢竟他每一步都跟着牛,這讓牛失去了自由,更主要的是他膽子很小,自然就不能隨着牛的步伐走到任何地方去。他家的牛,從他記事起就是村裡最大的。這大除了年齡,就是身形,這牛看着就是一個太過於富貴的牛。當然富貴後的侷限就是在這山裡穿行其實也是比較尷尬的,很多地方這牛也去不了。他經常覺着這牛失去了吃好的草的機會,畢竟草好的地方這牛市過不去的。這龐大的身軀,就是他家牛的一個標誌,當然身後緊緊跟着他矮小的身影就更加是一個標誌了。由於是水牛,自然就離不開池塘,這大概是池塘給村在最大的饋贈了。

從自己家出去,不知道要走幾丘田,纔到了池塘,當然他一直以爲這池塘就是村裡的,不然怎麼會佔據着村子最中間的地方。他害怕池塘,因爲有水的地方往往都流傳着可怕的傳說。聽說當年就有好些人是死在這池塘裡的,因此他每次看見這地方時候都覺着背後有一股涼風吹來。更可怕的是這池塘,自己還必須每天都經過,這自然就讓自己感冒了。村裡的故事,其實沒有任何邏輯,當然這裡的人也不追究這些,總要在這平淡的世界裡尋找一些刺激。池塘的故事,自然有人講着,小孩子也喜歡聽,當然也會在黑夜裡覺着害怕。不過下一次還有人講,自己還是忍不住要去聽,不然其他人都知道了這些故事,自己不知道,就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了,同時也證明了自己是一個膽小鬼。

水田裡的水在春天總是滿的,只是一旦過了春天,你就能發現水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彷彿只要種上了水稻,田裡的水就不夠用了,當然村裡的人是不可能寄希望於池塘的,這裡的水田比池塘高了很多,水是流不進村裡的水田的。人們總是擡頭看着天空,希望天空能幾下幾滴眼淚,這樣就可以讓自己變得富裕一些,畢竟莊稼可經不起沒有水的折騰。村裡的人只能是躲在樹蔭下面,看着天空,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接下來就是盼望着第二天會下一點雨。至於其他辦法,真還沒有人能想得出來。第二天起來發現池塘裡的水又下去了一大圈,大家也只能就這麼看着,畢竟山下的人家的田裡還有這麼一股水泡着,起碼還有些希望。

天空中終於飄過來了幾朵雲,每個人臉上都掛着笑容,都覺着這是要下雨了。更何況,這一大早竟然起風了,有風自然就會有雨,這是老傳統了。田裡的秧苗也跟着擺動了起來,要不是這泥土還能隱藏一部分水,大概這些秧苗也就沒有了這種不停擺弄自己的心思。村裡的小孩也少了活動,畢竟這太陽實在有些毒辣,沒有幾個人能經受得住太陽的烘烤。村裡的土狗這些天也安靜了,當然他家的大白狗就更安靜,雖然家裡人給他移了位置,避免了太陽照射,卻還是被這炎熱的天氣烤得有些不舒服,趴在地上,突出舌頭,看着就像是白無常,只不過還能聽見喘氣聲,可以證明這狗還活着。其他家人的狗擁有一些自由,這一點就比他家的狗幸福了很多,只不過這自由也就讓這些狗失去了狗的本分,每天都不在家,只知道到處閒逛,自然得不到主人的歡心。

趕集的人空着背篼回到了村子,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街上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掏出錢來購買了。家裡能賣的東西就那麼幾隻雞,這還是控制了好久才留下的東西,在這樣的日子裡也就只能賣了。要不然能怎麼辦,這些東西養着還得浪費糧食。自己家櫃子裡的稻穀能吃多久還是未知數。洋芋已經吃了好多頓,好些人看着洋芋就覺得頭疼,不過孩子卻覺着這是美味,畢竟那黃燦燦的洋芋,總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孩子麼,總覺着這味道就是最美的東西。當然也有個別人不覺着這東西好吃,卻也不得不硬嚥下去兩個。畢竟在這個村子裡,再找不這比着好吃的東西。至於山裡,其實也是乾淨的,早就沒有地方可以容得下那些野果子長到成熟。小孩子每天都在山裡跑動,哪裡有吃的東西,很自然的會被發現,一旦被發現,連長了果子的樹都有可能消失。

一旦到了熱天,這周圍林子裡總是很吵鬧,聲音聽着讓人心煩,有時候想就這麼衝進林子把這些鳥啊,蟲子啊,都抓出來,然後讓它們閉上嘴巴,起碼可以讓自己的心稍微安靜一會。不過這想法隨着自己衝進了林子就後悔了,這林子裡那股悶着的熱氣,讓人更加不舒服。感覺有一股怪異的味道不斷灌進自己的心肺,然自己覺着呼吸都有些困難。不過這時節,在這林子裡睡上一覺可就是一件好事了,大人也不會找你,你可以獲得意想不到的自由,只不過是起來時候,身上全是印子,有小枝丫的,有小石子的,還有蟲子的。這裡的人不覺着這有多不衛生,畢竟家裡其實也不比山裡乾淨,有可能家裡比山裡還髒。

大人們其實也沒什麼事情,自然就只能是在家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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