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新生

脫胎換骨的事情,多數不可信。當踏入一座陌生的,從來沒有到過的城市的時候。他像極了一個小丑,陌生新奇,甚至是厭惡。這是一個複雜的靈魂在這陌生的空氣裡的,無可奈何的哀嘆。車窗外,有人走過,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裡的人的打扮,在他看來有些張揚,不過他並不反對這樣的事情,這要是反對,那麼他就是一個瘋子,只有瘋子纔會完全的站在這世界的對立面。他沒有勇氣成爲瘋子,在這世界瘋子付出的代價太大,他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如果不瘋,你就得妥協,妥協的代價很多時候不是他願意承受的。一路上聽着周圍的人說着話,他沉默,除了沉默,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跟周圍的人說上一句話。大家都很高興,畢竟這也是一個新的開始。他很想說自己不滿意,可不滿意也是自己選擇的路,再不滿意又能如何。該慶祝麼?或許是應該的,可是這慶祝早就發生了,這時候的他已經忘記了慶祝是一件什麼事情。

來往的車流如同魔鬼,他也如同魔鬼。這是魔鬼的世界,卻又如此的充滿了生活的意義。或許剛剛踏入這裡的時候,會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這路,這無盡的看不清的陌生的人,讓人覺着自己每踏出一步,都會經歷好幾個人生。這裡的人已經沒有了山野氣息,沒有了這氣息,自然就少了幾分親近感。所有人都忙着,彷彿這世界裡的人要是不忙,就不該來這世界。所有人都匆匆走過,不願意多說一個字。當然也有要求你停留的人,這些人要麼是在做生意,要麼是在迎接新生。當然這些人存在,自然有他存在的意義,不然這雜亂的世界將會變得更加冷漠。當然所有人都不能讓人看出自己的冷漠,必須笑臉相迎。可是這笑料根本就不足夠讓一個人熱血沸騰,也就只能是讓自己的臉部肌肉不正常的運動一會。當然這裡的人更加的真實,真實是因爲明白這這大街上,除了自己,幾乎沒有任何人認識自己,自己就算摔倒在地出了醜,也就爬起來然後嘴裡罵上兩句,然後離開。這要是在山村,幾乎就能成爲一個講很久的笑話。

孤獨感是一種異常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山村是合適的,在這裡卻顯得有些不合羣。他對於自己的認識還不全面,因此也不覺着這事情有什麼異樣。只是在後來的生活中發現,自己竟然是一個怪異的人。怪異的人,自然沒有太多的朋友。他不善交流,自然也沒有與人交際的能力。他喜歡一切自然的感覺,這種自然對他來說就是自由。自由不能體現在身體上,起碼要讓靈魂逐漸自由起來。可是自由的靈魂往往孤獨,他還不明白孤獨對自己的影響。

運動場上綠油油的一片。這是開始,開始了大學生活。一般來說說,這時候都會有人講話。他聽着這些人說話,也會鼓掌,畢竟在這時候他是抱有希望的。有希望的事情,總能讓人激動。這裡的講話的人,每年都要重複的講着這些話,有時候在想他們不會覺着累麼?講了十年二十年,還是一樣的話語,還是同樣的語氣。不過看這樣子他們並不覺着很累,在這陽光下站着卻是很累的事情。身上的汗水不停流着,上面的人講了一會,還喝了口水。下面的人連議論都懶得議論了,畢竟說話是一件費力的事情。當然這也還因爲大家都不熟悉,自然就沒有了這麼多話。

隨後就是教官講話。當然這些講話他們比誰都熟悉,不過這流程還是必須走,畢竟去年是這樣的,今年不講,以後就沒有了傳統了,這是可怕的。當然,每一種人講話都有其特色,這些人講話就喜歡喲偶腔調,畢竟自己面前站了這麼多人,要是沒有腔調,自己就容易迷糊。他自然不敢在這樣的地方講話,他一講話,大概連自己都會顫抖着,留下眼淚。

訓練了小半天,其實也沒有覺着有什麼獨特的。都是走走陣步,站站軍姿,曬曬太陽。這些事情大家都很清楚,也就這樣堅持着。汗水總能讓人感受陽光的厚愛。在這樣的環境中,總能看見意想不到的事情,當然所有的意想不到都是別人的事情,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他不喜歡這樣的意想不到,或許他太在乎自己在想什麼,別人的想法或許一點意思沒有。正是因爲這樣,他卻成了最沒有意思的人。沒有意思是一件可悲的事,可是這種可悲在繼續,或許他自己都還沒有適應。當然,那些所謂的愛情在校園裡發生,然後又消失,最後卻賠上了靈魂和生命。他不明白爲什麼有人會如此的輕看生命,或許爲了愛情,或許爲了其他,只是一個人沒有了生命,還能有什麼,或者一個人連自己都能傷害,那這人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人。至於它經歷了啥?這是任何人都不能過問的,畢竟問這樣的問題,顯得有些冒昧,也顯得無情。不過他本就是無情的人,哪裡還會在意這些問題會在什麼時候問出來。

校園他不陌生,陌生的是,這裡再看不見學習的人。大家忙碌着,目的卻多樣。學校竟然是如此的,沒有了學習氛圍。這種陌生感讓人忍不住想要後退。只是後退也只能退到這陌生的邊緣,卻不可能再回去。有規矩的世界他很喜歡,這樣做任何事情都有標準,他是按照標準做事情的人,沒有了標準,他也失去了做事的衝動。當然這標準是誰定的,他不感興趣,畢竟這標準之下起碼還能對比,有對比的世界能讓他集中注意力。當然這對比也是壓力,不過這時候的他,並不知道對比會讓人受到更大的傷害。學習彷彿成了隱私,別人不能看,在這裡炫耀的不再是學習,而是自己如何玩遊戲,如何在這上課時間做了一件並非很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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