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回頭太難

總有人會先離開,有些離開,是永久,比宇宙的盡頭還久。

寢室裡住幾個人,從什麼地方來都說不清楚。不是自己的選擇,好像早就安排好了,又感覺是胡亂的弄了一下,大家就住在一起了。至於其中的規則,天知道。當然知道不知道也無所謂,畢竟大家來的時候都不認識,隨後漸漸就認識了。至於認識後的第一件事情,當然是喝酒。酒這東西,說實在的真的能拉近人的距離。在這地方,顯然大家都還有些陌生,就算是喝酒找地方也還不嫺熟,只是在街上逛了一圈,發現這裡有一家豆米火鍋店就進去了,進去第一句問的是:啤酒多少錢一瓶。這樣的問話他是不習慣的,他不是那種能喝酒的人。不過既然問了,人家也回答了,這一羣人也就沒有理由拒絕。第一頓酒,下午開始,午夜結束。或許沒有共同語言,卻都有共同語言,那時共同的經歷,那時靠着同樣的路徑得來的共同語言。這一頓酒醉了麼,或許都醉了,或許都沒醉。

夜很安靜,是難得的安靜,除此之外也找不出任何的話來說現在這時刻。美麗,那時相當的美麗,夢裡還是沒有出現當初的女孩。當然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做了夢,起碼他是做了。酒後的夢,總是能變得模糊,也就如同小時候的夢一樣,荒涼到了極致。當然最終還是有人醉了,捂着胸口跑去衛生間,然後就聽見了嘔吐之聲,隨後寢室就傳出了一陣笑聲。大家都覺着有人醉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這種笑聲最是乾脆,就這麼笑着,大概也能讓人保持清醒。第二天是什麼日子,好像就是放假。畢竟敢於拼命喝酒的前夜,肯定是第二天無所事事。人總要這樣給自己一些藉口,才能心安理得的去做一些事情。第二天是什麼情況?忘記了畢竟喝酒的人總能給自己一些忘記了事情的理由。這大概是有些人喜歡喝酒的原因,能給自己一個退路。當然,其實也不重要,畢竟第二天肚子還是會餓,還得起牀吃東西。身上的酒氣沒有散,走在走廊,路過的人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小子昨天喝酒了。這大概也算得上喝酒的好處,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頭疼。

遊戲開始的時候,他只能聽着,寢室大概就他對遊戲沒有興趣。他總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可以從遊戲裡找到快樂,他卻不能,他是一個動手能力差到到,自己都懷疑自己的人。他的動作是不協調的,總不能很好的完成遊戲的任務。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是這樣?或許是他過於關注細節,卻又做不好細節。這讓他對自己都有些失望。好在看書不需要什麼多餘的動作,只要翻開書就好。遊戲的嘈雜對他並沒有影響,他是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或許對他來說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不過每當老二回來的時候,他都會醒過來。畢竟老二帶着遊戲榮光回來的時候,寢室裡都會爭吵一番,這樣一來休息的環境就變了,這樣很容易打擾了他的夢。關於老二帶回來的問題,大家都會先羞辱一番,其實大家做的並不一定有老二好,只是也就老二的話,能讓大家找到一些心理的優勢。

討伐老二的聲音,會在寢室關燈後漸漸消失,不過這時候遊戲又開始了。關燈後的遊戲總能很安靜,除了鍵盤聲,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畢竟有人要睡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然不知道這種被壓抑着的遊戲時刻是一種什麼體驗,大概不會很好。老二絕對在遊戲上市精力旺盛的,只是這旺盛的精力也僅僅體現在遊戲上。其他事情,大家都差不多,都保持着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狀態。這樣的狀態很好,好到讓人懷疑,爲什麼懷疑呢?那就是大家都變得沒有追求,已經習慣了沒有追求。

單調,或許是這生活給與大家的一種磨練,當然也可以說不是磨練,畢竟這裡生活豐富的人他們都不認識,不認識自然就沒有辦法享受這複雜的生活。每天重複同樣的事情是讓人痛苦的,不過這痛苦漸漸也就習慣了,人最怕的就是習慣,習慣了睡覺,起牀上課,習慣了所有的一切。時間在這時候總是充裕得讓人覺着自己永遠都擁有時間。不管是遊戲也好,還是睡覺也好,大家都只是在這樣的地方敷衍的活着。最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去校外吃一餐飯,那飯是什麼味道,還是酒的滋味最好。有時候會點上一份重複的菜,當然這辣椒是格外的辣,辣得讓人流下眼淚。不過這眼淚也漸漸被酒壓了下去,隨後就是一開始的吹牛,划拳。他對於所有的有輸贏的事情都顯得漠不關心,卻也是最在乎輸贏的人。

突然有一天,被告訴你們已經大三大四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無所有。對於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這時候就要抓緊時間,做一點點,對自己或許有意義的事情。可是有意義的事情太難找,有人說是找個女朋友,有人說是要努力考點證書,可最終大家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有女朋友的有女朋友,沒有女朋友的也沒有出門去找一個在樓下說着:一萬零九千的人。當然這樣的人應該不好早,畢竟找了太久,都發現對方太有邏輯。越是慢慢變得沒有邏輯起來,給自己找了各種理由,最後的理由是要畢業了,也就不用再去尋找這些事情。

離開的腳步,最終響起,或許都明白這一天遲早要到來。終於到了,每個人都顯得有些沉悶。這種遠離了習慣的日子,終究在照了一張照片後到來。來的時候怎麼樣,大概已經記不起來,離開時候是怎麼樣的,卻又不想記起。離別總是憂傷,校園裡的樹都變得落寞。林子裡大概也看不見成雙入對的人了,看見了也不過是其他人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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