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叔叔說,進入我身體的血族之力的確是在改變我的體質,最終能到達什麼效果,他也不敢肯定,至少目前還沒發現有什麼副作用。就武道修爲來說,我還是感覺力量一直提升不上去,會不會我天生就不適合習武呢?”盤腿坐着的春水用手撐着腮,一副冥思苦想狀。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在情聖授課的時候,他再一次開小差了。
“文科那邊美女相對多些。”王憐花說,“你們有時間多去轉轉。”
“文科女生有什麼特別麼?”赫連春水看似若有所思,其實心不在焉。
王憐花似乎很滿意春水勤奮好學的態度:“春水,你整天一直說學習學習,其實戀愛也是一種學習。在泡妞中,你能學會怎麼去和異**流、相處,學會什麼是生命的本質……”
“學會傳宗接代。”老沈接口道。
王憐花一皺眉,卻見老沈滿臉認真嚴肅,並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不由氣結,揮了揮手道:“這個不急……不過春水你卻是小了點,女孩子不喜歡比自己小的。但是你可以去一年級看看,至少和你同齡。我像你這麼大,老早就不是童男了。對了,你有看中的沒?”
“不會吧……我也不知道。”春水嘴上說着,他伸了伸腿,心裡卻在想:最近速度和靈敏還在不斷提升,這倒是個好事,打不過可以跑嘛。
這次接口的還是老沈,他頭都沒擡,眼睛還是盯着那捲書,嘴裡還有些沒吞下去的黃瓜,所以顯得有些支支吾吾:
“你有沒有在最無聊的時候經常想起她?有沒有幾天沒見她就好像掉了什麼東西?有沒有老是有意無意地出現在她周圍?有沒有看見她笑就比她開心,看見她難過就像有人用刀在挖你的心?有沒有和他一樣——”老沈用黃瓜指着吾凱西的方向,接着道:“看見她要和別人好上了,就像爹死娘嫁人一樣的無奈傷悲恨?有沒有?”
春水微微翻起了眼睛,思索着,依次將自己對號入座。好一會纔開心地說:“沒有。”
“這文科女生,大體也是萬變不離其宗。只是在投其所好方面,春水,你得補補,天下各種流派的詩詞歌賦、吟遊篇章,你總得拿住點老沈夜啃黃瓜讀兵書一樣的勁頭出來對付。你想想,文科那邊有納蘭弘那傢伙,那女生們看他的眼神是啥模樣?如今的文科女生,大都是那傢伙周圍眼裡冒星星的一份子。”
王憐花稍稍一頓,道:“當然,我們不指望你能馬上成爲第二個納蘭弘,一下奪了衆人的眼球,但至少你也能打入敵人內部、混進那羣崇拜者當中去獲得美女們的認同,這樣你纔有機會去接近。
沒看見圍着納蘭弘的那羣人當中不少的男生麼,一些還是咱們武科的,你以爲他們是多麼地熱衷於將文學詩歌發揚光大?我敢說他們都是衝着那些女生去的!所以千萬不要一開始就表現出對納蘭弘如何的不屑。切!其實那人模狗樣的傢伙我真是厭惡得很。”
其實春水奇怪的是,每當說到納蘭弘名字的時候,王憐花幹嘛總是一副感覺很噁心的表情,彷彿等同於“臭狗屎”一詞。
“你看你那出息樣。”王憐花遙指吾凱西,對自己的鴻篇大論居然沒能讓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傢伙充滿鬥志而感到深深的失望。
吾凱西此時正徘徊於失戀的邊緣,沉淪於痛苦的深淵。他交往了一年的女朋友——同是流光學院武科三年級的維維娜最近對他經常不理不睬,根據吾凱西觀察,目前有個邊軍旗正的少爺正在對她展開攻勢,想到對手都幾乎可以稱爲“少將軍”了,同樣是學院武科卻出生於貧農家庭的吾凱西心裡更沒了底。
“老沈,給他點男人氣息。”聽到王憐花這麼說,這邊的老沈便把半截黃瓜用嘴咬住,那隻空出來的手一擡,手臂呈直角向上,左一下右一下的給周圍的兄弟們展示了那一坨坨鼓起來的結實肌肉。
“花少,來點實際的吧。”吾凱西擡起頭來,哭喪着臉顯得痛不欲生,並且非常疲倦,眼眶上還有兩個黑圈。
昨晚他天沒黑就出去纏維維娜,沒談多久維維娜就回去了,吾凱西無心睡眠,便在遙對着女生寢室區的護欄外不遠的那顆大樹下坐了一晚上,細數往昔的甜蜜回憶,低垂此際的苦澀眼淚。
天亮纔回來,一夜沒睡的他此刻最需要的不是睡眠,而是室友們的主意。
“瞧瞧,瞧瞧,武科就她一個女生?流光學院就她一個少女?沒有她你就活不了?”王憐花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地說。
“是!別的女人我都看不上眼。我現在想死的心都有……”吾凱西忽然拉開了衣襟,露出胸膛,用手指了指:“來,兄弟們,誰幫個忙,捅死我……”
王憐花“霍”的一下從牀上彈起,翹起一根食指,微斜着雙目,渾身散發着那種睥睨天下女生的自信:“不就一個維維娜,我就不信了!本將軍自有應對之策,只要衆將士依計行事,保管你等退敵成功,俘獲美人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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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文科三年級,父親是位軍官。正是由於那位父親是個大字不識的粗人,儘管在軍隊裡搏了個職位,心底下卻依然抹不掉根深蒂固的自卑,於是將兒子送進了文科。
巴特長得一般,但身材勻稱,走起路來略有生風之勢,還是頗能吸引人的注意。他是藍湖平原那邊一位邊軍旗正的兒子,按照帝國的軍隊官制系統,旗正掌握的士兵有三百來號人,比校尉大一級,所謂將校將校,已經處於將的邊緣,也勉強可以稱之爲“將軍”。巴特已經有人稱呼他爲“少將軍”了,這個少將軍不是年少的將軍,是將軍少爺的意思。
他此時正坐在一張餐桌上,一邊吃着午飯一邊和同桌的幾位夥伴有說有笑。最近,那位武科同一屆的女生維維娜,似乎開始對自己不那麼冷淡了。前兩天還和自己同坐在一張桌子上“共進晚餐”。飯後,兩人一起到雕像草坪那邊走走坐坐,暢談了好久的人生理想。
巴特想起來就特開心,維維娜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又身材,帶着她在學院裡閒逛,比那些人叫自己一百聲“少將軍”都有面子。
不由自主地,巴特四處打量,終於在人羣中發現了和幾位女生一起坐在那邊的維維娜。也許真是湊巧,維維娜眼波流傳間,忽地望了過來,巴特如遭電擊,連忙挺起了胸膛,奉上一個含情脈脈的微笑。
感覺,維維娜的目光卻沒有似往常那般,一接觸便若無其事地移開,猶自定定的望着自己這邊。看來經過那番人生理想的探討,收穫還是大大滴。
巴特欣喜不已:哎,武科的女孩子就是灑脫奔放啊,和那些滿臉羞答答紅澀澀、看都不敢看你一眼的文科女生相比,真是別有滋味。
彷彿注意到了維維娜的傾注,和她一桌的那些女生目光也轉向了這邊,然後似乎這種關注感染般地擴散開來,周圍的一些女生也看了過來。這一霎,巴特感覺身子都輕飄飄地直往上冒。
靠,還有男生,你們看什麼看。巴特心裡雖有些不怡,卻因爲此時維維娜還在看着自己,總要做出副心胸寬廣的模樣,依然將微笑掛在臉上。
突然,維維娜的倩影從自己面前消失了,誰他媽的把自己擋住了!巴特惱了!他擡起頭,然後他看見了擋住自己的那個人,以及他身邊的三個人。
吾凱西。巴特當然認得這個傢伙,以前維維娜和這個人呆在一起的時間很長,關係似乎很不一般。
巴特冷冷地看着吾凱西,這個人前晚上因爲受到維維娜的冷落,在女生寢室區外面哭了一晚上,他是知道的。巴特也打聽過了,他一點不害怕這個沒有什麼背景、膽小懦弱的武科同屆生。
只不過,吾凱西今天似乎有點反常,他好像吃錯了藥一樣,狠狠地盯着巴特,一雙略帶黑眼圈的眼睛卻射出兩道咄咄逼人的銳光,彷彿要刺向巴特的臉,刺穿他的眼睛。
吾凱西慢慢地走近,巴特不得不微微擡頭,才能調整好自己的視覺。巴特當然不會認輸,他有些不舒服,但卻沒有很明顯的不安。
巴特冷笑了一聲,低下頭去故作灑脫地用勺子攪了攪自己面前的飯碗,淡淡地說:“你想怎麼樣?”
“你!聽着,”吾凱西的聲音洪亮且堅定有力,這讓巴特下意識地又擡起了頭,然後他看見吾凱西用一種很酷很牛叉的姿勢把頭一擺,同時用手指着遠處的維維娜:“她,是我的,你以後給我滾遠點!”
譁然一片!整個餐廳哄的一陣騷動,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壓低了聲音在議論紛紛。
維維娜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表情複雜,有驚訝,有害羞,有委屈,還有些惱怒。
事情很突然,巴特和他周圍三兩個同伴也沒怎麼反應過來,不過作爲當事人,巴特總是本能的要作出一些姿態。
巴特有些激動,以至於手都有些顫,這個懦弱的傢伙居然敢挑戰自己?!他,怎麼敢,居然在這麼多人面前讓自己下不來臺!
狠狠教訓他一頓那是必須的,那邊的維維娜在看着;這麼多女生在看着;這滿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呢!只是巴特在猶豫,要採取什麼方式的行動,要有個什麼樣的度。把他的腦袋打成個豬頭還是打掉他幾顆牙齒?或者乾脆……
這時,吾凱西身後有一位清秀的少年從他旁邊那位面貌漂亮得有些過分的同伴邊擠了過來,輕靈而快速,巴特也認識他,赫連春水。
只見赫連春水一聲不吭,毫不猶豫,流暢輕快;就好像這一系列動作已經排演過很多次,幾乎到了一種熟能生巧的地步:他走到桌前,突然抄起一碗盛滿了飯菜的大碗“噗”的一聲扣在了巴特的腦袋上。
餐廳四下又一陣譁然。然後大家、包括巴特的同桌,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一頭飯菜湯汁正往下滑的巴特。
這時,又一位身材魁梧,長得虎步猿背的青年……是的,是青年,這個人巴特也認得,叫老沈,老留級生,都他(娘)的快二十了。
老沈不知從哪裡拿來一根那種舀湯的長柄木勺子,他眼光往巴特所在桌子邊的幾個人身上來回掃蕩着,帶着濃重的挑釁和警告的意味,突然把勺子往自己嘴裡一塞,然後一咧牙,“咔”的一聲,勺子前半截被一口咬了下來。
然後大家看見或者是聽見,隨着面部肌肉的抽動,木勺在老沈嘴裡發出像嚼黃瓜一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