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聽說沒,前幾天休息日,城裡有一個人,光天化日的,被殺死在了大街上。”某甲說。
“嗯,我小姨當時就在他旁邊,那人是被箭射死的。”某乙道。
“我大伯也看見了,還聽他臨死前說了幾個字,什麼神兵,什麼杖的。”某丙神神秘秘。
“切!說的是‘神兵出世,秩序崩塌,衆生蒙難;禁錮法杖,侵襲流光,毀絕一旦’,我鄰居家耳聰的大表哥的小舅子在城裡治安司公幹,他剛好負責這件案子。”某丁不屑一顧。
“哎哎哎,禁錮法杖是什麼?”某戊勤學好問。
“你問對人了,禁錮法杖乃上古八大神兵之一,傳說是光明女神爲了禁錮地獄之子卡瑪尼的惡靈而製造的,有毀天滅地之力量。知道大魔導師吉格斯麼?那貝尼斯魔法學院你總該知道吧,就是六百年前吉格斯一手創建的。吉格斯是我們所知的,禁錮法杖銷聲匿跡之前最後一個主人,傳說中吉格斯在建造貝尼斯魔法學院的時候,就是藉助禁錮法杖的神力,才得以大功告成。”某己洋洋得意。
“嗯,據說當初建造非得竭盡禁錮法杖所有能量,所以這神兵也就毀掉了。在魔力高深的魔法師手裡,禁錮法杖能打出法系終極必殺‘惡靈之怒息’。”某庚小心翼翼。
“是‘卡瑪尼之怒息’。”某辛糾正。
“那高聳在海邊懸崖峭壁上,龐大堅固,屹立了六百年的貝尼斯魔法學院的確是奪造化之妙、聚天地之靈、鬼斧神工、瑰麗奇想,實在不能相信是人力所爲。所以也有人說,其實貝尼斯魔法學院就是禁錮法杖幻化而成。”某壬嘆息。
“那麼‘禁錮法杖,侵襲流光,毀絕一旦’意思是這個禁錮法杖出現在了流光道,還將造成一場空前浩劫,城毀人亡?”某癸恐慌。
“那我們革命青年就要勇敢地投入這場危機!是奉獻我們的青春、燃燒我們熱血的時候了!”某子激動。
“對啊,我們得先把這把杖找出來,院長大人他們肯定有辦法解決。”某醜緊張。
“哎哎哎,有個消息哥幾個別亂傳。我昨晚碰巧聽到某座師透露,其實杖就在咱們流光學院!”某寅鬼鬼祟祟。
“教導主訓昨晚神神秘秘地拿着根這麼長、這麼粗、很沉的一根東西走進房裡,臨關門還左右看了看,更糟糕的是,我被他看到了!如果我哪天不明不白地死了,就是被滅口!你們可要找院長大人替我伸冤!”某卯心事重重。
“教導主任一副奸詐卑鄙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他老早就想謀權篡位,可惜院長大人昏庸啊!”某辰憤慨。
“也不知道禁錮法杖什麼模樣……”某已若有所思。
“通體精鋼打造,隱隱透出……”某午瞎掰。
……
這幾天出現了個奇怪現象,食堂餐廳裡一直擠滿了人。平時很少撞到的面孔,也出現在了人羣中;平時像奔喪似地三口兩口吃完就跑的,現在還打着飽嗝、剔着牙在那死活不肯離開,弄得整個餐廳非常的擁擠。
春水捧着飯碗,東張西望,好不容易纔找到了王憐花等人。
正好,葉楚楚、娜塔莎、維維娜等人也和他們一桌。看到從人羣中擠過來的春水,王憐花拍了怕正在埋頭苦幹的老沈,給春水挪出了個位置。
“怎麼這個時候纔來?飯菜都涼了。”葉楚楚說。
“昨晚打架的事,被教導主訓請去喝茶。”老沈含糊不清地說。
“那你們幾個怎麼老早就來了?”葉楚楚又問。
“他比較倒黴,他是最後一個被問話的。”王憐花笑道。
“我是第一個,問話的還是監察院那個波尼亞矮個子。我就說了一句話‘看他們欠揍’,最後拿我沒辦法,揮揮手就讓我走了。”維維娜滿不在乎地說。
“聽說要全體記大過處分。”老沈的“女朋友”有些擔心地說。
“有什麼意義?咱們武科的出去沒打過架才丟人。我父親要是知道我打架,一定很開心。”維維娜嗤之以鼻。
這一番話讓娜塔莎都笑了起來。
正談笑間,對面又擠過來一羣人。仔細看去,正是燕東雷、巴特那一夥昨天參與打架的人。有些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有些胸前甚至還用繃帶吊着胳膊。
他們在春水等人的旁邊停了下來,受到他們惡狠狠的臉色、兇巴巴的目光所影響,周圍的其他院生都自覺地讓出了一個很寬的圈子。
“怎麼了,還想打?”王憐花用一塊手絹擦了擦嘴,那嘴脣的輪廓美好得讓女孩子也會妒忌。他顯擺着“成功人士”的範,卻不去看對手,只把溫柔盪漾的目光落在娜塔莎身上。
老沈抽動着的嘴突然停了下來,裡面還鼓着一坨,他慢慢地扭過頭,斜起眼睛打量着對方。
維維娜突然泛出深情的微笑,破天荒地伸出手來,將吾凱西嘴角上的一顆飯粒輕輕摘了下來,那情形如同一個溫柔的妻子面對自己鍾愛的丈夫。直叫那邊的巴特看在眼裡、恨在心裡,牙齦都要咬出血來。
“學院裡不好動手,有種下個休息日,太陽升起的時候,流光南城外的樹林裡,不死不散!”燕東雷咬牙咧嘴,指着春水道。
“好啊!非常好!”吾凱西渾身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冬雷!你這是幹嘛?”葉楚楚站了起來。
“少年意氣,少年意氣……”一聲輕嘆,只見那位風度翩翩的納蘭弘帶着三兩個人走了過來,“不過,這事情不處理好,怕是都有疙瘩……”
納蘭弘這話說得模棱兩可,讓人摸不着頭腦。納蘭身後其中一人,對於春水來說也是老熟人了,圖爾泰。
葉楚楚心裡卻似乎透亮得很,只見她大聲說道:“這個休息日,娜塔莎和我們一些文科女生計劃要在野外組織一次文會,地點是小三峽,船隻等一概備用都已妥當,現在尚有二十五個名額。
一個人強與弱,並不僅僅單憑勇氣。現在不是說禁錮法杖就在流光城麼?休息日前一天下午申時之前,誰拿到禁錮法杖,誰就能支配其中的十個名額,隨隊與我們一同出發。”
葉楚楚話音一落,餐廳裡便一片譁然。照這麼說,好像還在外面宿一夜哦!很多人臉上都有些神往。
顯而易見,就算是對這兩夥人的爭鬥沒興趣,也會對法杖有興趣;就算是對法杖沒興趣,也會對休息日的那個攜美同遊的文會有興趣。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納蘭弘打架他是不去的,那會很影響他的公衆形象,但是這個提議正中他下懷。憑藉着我以及流光文學會、燕東雷、巴特等人的人脈資源,怎麼都比你們幾個“扣飯盆的”有優勢。
“好!這麼多人在這裡佐證。哪一方輸了,以後見到另外一方,就自己夾起尾巴滾蛋!”燕東雷指着春水喝道。
燕東雷是個有些頭腦的人。由於這個賭局是葉楚楚提出的,他不敢憑空這麼叫喚,這樣很容易讓人誤解他是衝着葉楚楚。所以每次說話,他都要伸出個手指,指着春水。
“來者不拒,卻之不恭。”王憐花笑盈盈地站了起來,“扣飯盆軍團”裡,他是頭。
“娜塔莎,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納蘭弘很有禮貌地朝娜塔莎一欠身。
就在納蘭擡起頭那一霎,周圍十丈之內的人都能明顯地感覺到,納蘭弘與王憐花雙目之間,有兩道帶電的火花噼裡啪啦地交纏在了一起。
納蘭弘等人陸陸續續地走了個乾淨。而此時餐廳裡愈發活躍起來,大家都在互相交談着,主題無非就是賭局——神兵——野外文會——娜塔莎。
“楚楚,”看着納蘭等人的背影,娜塔莎急忙扯了扯葉楚楚的手臂,“你怎麼……”
“我要是不這麼說,非得又是一場惡鬥。”葉楚楚小聲在娜塔莎耳邊道,“沒事,叫姐妹們湊起來組織一下就好。”
“只是……”葉楚楚頓了頓,接着白了一眼春水及王憐花等人,道:“你們可別丟臉。”
“當然不會,娜塔莎,你的微笑就是我的力量之源。”王憐花顯得無比自信。
“我支持你,親愛的,可得給我爭口氣。”維維娜低聲衝着吾凱西握起了粉拳,揮了揮。
這讓一旁熟悉她的春水等人都愣住了。王憐花甚至暗忖:這小丫頭,今天怎麼如此奔放,不會是……和吾凱西已經那個了吧……
吾凱西很男人地挺起胸膛,有些故作深沉地看了看窗外的那隻狗尾巴草,淡淡地說:“放心,我是誰……”
老沈的女朋友好半天都似乎想表達一下什麼,還低着頭,有些羞羞答答,與她武科四年級的身份一點也不搭配。正當衆人爲她暗自難受之際,末了終是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一句:“額~我也支持你,老沈,要活着回來。”
“噗——噗——”,幾乎同時地,春水與王憐花同時一口飯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