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鳳閣,紅衣女子行走在水榭亭臺之間,遠遠看去是一片火紅,中間一個綠瓦的涼亭,兩個女子坐在那裡巧笑嫣兮,空中似乎可以聽到女子的輕聲細語,涼亭內的女子早已聽到宮女的通報,“娘娘,金柯的公主來了。”
深紅宮裝的女子,雙手輕撫小腹,精緻妝容下,是女子淡笑的模樣,“姐姐,她來了。”今日她本是隨意來看看,沒想到卻和她撞上了,如此也好。
而一旁微微倚靠在欄杆上的女子只是簡單的擡眼,“妹妹似乎很高興。”
貴妃咯咯地笑了,一手捂着嘴,露出的雙眼妖媚的看着皇后,“姐姐,看到熟人我不該高興麼?”
皇后淡金色的外袍,繡着鳳凰滕雲,內裡是雪白的綢緞,微微擡手,“素姬,讓公主上來吧。”身後一個藍衣女子輕搖身姿,走下了涼亭。
紅衣女子正看着紅蓮發呆時,一個藍衣女子來到她的面前,“公主,娘娘請您上涼亭一敘。”女子柔柔的聲音,將她喚回神。
女子輕點頭,擡眼看着涼亭內的兩人,這每走一步,都讓她想起那日紅俏也是如此一步一步走上花園中的涼亭,只是她當時在想什麼,她不知。
巧柔站在皇后的面前,微微一低頭,“巧柔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聽後美眸微睜,輕啓紅脣,“巧柔麼..”曾聽他提到過,少主遇到一個溫暖如玉的女子,名叫巧柔。
微風拂過巧柔額前的髮絲,“是皇上賜名的。”那一聲阿柔,不曾叫進她心裡,只因她不願聽,不願聽罷了。
貴妃在一旁一手拿着剛剛採下的紅蓮,妖媚的容顏更顯媚惑,“公主,今日怎有時間來此?”
巧柔擡眼輕笑,“只是聽說皇后的容顏與我的一般,所以來看看。”擡手拿下蒙着的面紗,清新淡雅的五官,微牽的嘴角,雙眼如星。
身後的宮女都驚奇的看着她,確如傳說中的一樣,與皇后的容貌竟也有七八分相似。
皇后看了一眼她的容貌,伸手摸了摸臉,低垂眼,她原來的模樣怕是早就不記得了,“都說公主的容貌與我相似,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眼前的女子卻是輕笑,“皇后娘娘,你錯了,是你長得像我罷了。”擡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脫下面具,認真的呼吸屬於她的空氣麼,想起昨夜蘇晴所說的,他的話語,就忍不住的爲她疼,爲她傷。
皇后聞言後,有一瞬的驚訝,繼而微笑着看她,“公主,所言極是。”原來她知道了,今日來是要討回一切屬於她的麼。
巧柔看了一眼一旁安靜看着她們的貴妃,“不知貴妃娘娘,是不是也這麼想呢?”
貴妃將手中的紅蓮輕輕一放,便又回到了池中,引起圈圈漣漪,“不要再叫我貴妃了,我比你入宮早,不如就叫我姐姐吧。”她若是沒看錯,她身後的是蘇晴,微微低眸,前幾日鬼龍山莊曾說,原是少主中毒去了珠江,回來時已經過去一年有餘,還帶回了少夫人,而天影和蘇晴卻不見所蹤,連同失蹤還有阿莫和綰漣。
他們都是鬼龍十八鐵衛中的精英,只聽從鬼龍山莊主人的命令,而今只能見到他纔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巧柔聽後卻沒有絲毫喜悅,只是淡淡一笑,“如此甚好,不如我也叫皇后爲姐姐吧。”
皇后輕笑,“妹妹願意即可。”
三個女子坐在那裡談天說地好不自在,卻不知各懷心思,一道金色的身影正匆匆的走來。
皇帝今日早朝慌忙結束之後,便有人來報原來公主去了熙鳳閣,此刻正和皇后貴妃等人笑談天地。而他聽到之後,也是立刻趕去了熙鳳閣。
當他擡頭看着涼亭時,媚妖如她,高貴如她,清雅如她,“德慶,你說若是沒有皇宮該多好。”亦或他沒有生在帝王家,普普通通的少年,遇到心儀的女子,而後成婚生子,共度餘生,如今卻只能孤獨餘生。
德慶聽後,苦笑,“皇上,你沒在平凡人家生活過。”他就是生在普通人家,若不是爲了弟妹,他也不會來了這裡成了太監。
皇帝聽後,便知他想到了他自己,“德慶,也許人總是羨慕別人的,卻不知自己有更好的。”
身後的藍衣男子,並未答話,“皇上,假如都是懦弱的,現在纔是最重要的。”若是有那麼多假如,誰又願今生顛沛流離,不得所愛。
眼前高高在上的王者似乎也溢出了一聲輕嘆,“德慶,走吧。”若是不得不面對,他就不會逃避。
涼亭內的素姬看到遠遠到來的皇帝,低下頭在皇后的耳邊細語,“娘娘,皇上來了。”
皇后聞言擡頭看着皇帝腳下生風,面帶笑容的走來,“皇上聖安。”
一旁的貴妃與巧柔也紛紛起身,看着身後的金黃,微微俯身,“皇上聖安。”
而皇帝微微擺手,“平身。”走到了貴妃的身邊,摟着她日漸臃腫的腰肢,“愛妃,你有身孕在身,就不要這麼繁文縟節了。”
貴妃嬌笑,靠在了男子的懷中,雙眼囂張的看着她們,“皇上,規矩不能壞。”
男子摟着她,擡眼間看了一眼巧柔,語氣卻是漠然,“公主,你怎麼也在這兒。”看到她之後,卻不知爲何涌出一股怒氣。
巧柔聽出他語氣中的怒氣,卻還是淡淡地說道,“我只是來看看皇后娘娘,卻想不到貴妃娘娘也在這裡。”
皇后走到巧柔的身邊,一手拉着她的手,看着皇帝說道,“皇上,臣妾一見公主就倍感親切,剛剛在這裡就認了公主爲臣妾的乾妹妹。”
皇帝別有深意的看着皇后,“皇后,若不是因爲她這張臉?”心中不由得想到,那日花瓣翻飛的陽光下,她在他耳邊輕語,爲何不說她與我相似?
巧柔聽後輕輕抽出自己的手,“皇上,我並不認爲我與皇后相似。”她不想再讓別人說她和她相似了,這傷的不是她,而是她和他。
一旁的皇后感受着手中的溫暖逝去,她知她的心思,“皇上,
妹妹與我只是七分相似罷了。”一手又輕輕握住了她的。
而在男子懷中的女子,心中卻是冷哼,口中卻還要溫柔,“皇上,你不要責怪巧柔妹妹。”
皇上卻是爽朗一笑,“我還什麼都未說,你們就這麼着急作甚?”
三個女子的心思卻各自變了,皇帝畢竟是皇帝,隨口又說道,“這世上,相像的人何止這一兩人。”
巧柔聞言淡笑,“皇上,我也打擾很久了,劉嬤嬤應該還在帝妃宮等我,我就先行告退了。”微微一俯身,側身走過了皇帝的身邊,身後跟着蘇晴。
皇帝卻在她側身走過的時候,“劉嬤嬤很生氣,你早上離開的事。”滿意的看着巧柔臉色突變的離開,心中卻也是大爽。
德慶在他的身後卻不住的搖頭,皇帝這是孩子心性,還是他的本性如此。
在他懷中的紅俏這一句話聽得清楚,她從未見過皇帝有過這樣的話語,不禁咬牙,卻還要心平氣和的看着皇帝。
走在長長宮道上,身後是蘇晴輕巧的腳步聲,擡頭看着蔚藍的天空偶爾飛過幾只飛鳥,帝王花的味道在空中傳得很遠,聞着味道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那個所謂的家。
卻在看到眼前的人墩柱腳步,數年前,他爲她折枝梅花。數年後,他爲她征戰天下。
龍少天看着高高宮牆下的她,孤單的一個人走在宮道上,第一次見到她是那年的大雪,點點紅梅下,小小的身影卻怎麼也夠不到高高在上的樹枝,如今她再也不需要他的保護了。
巧柔看着他,“少天,好久不見。”爲何是好久,明明幾日前還見過。
少天勉強的笑着,“是啊,巧柔..公主,不知你在宮中還住的習慣麼?”口氣中的疏遠,讓他厭惡,但是她是皇帝未來的妃子,而他則是皇帝的大將軍,若不疏遠,也難親切。
眼前的女子驚訝的看着他,繼而苦笑着說,“少天,我們需要這樣疏遠麼?”
男子卻是苦澀的笑,“巧柔啊,我即將要娶六公主爲妻了。”看着她難以置信的眼神,巧柔啊,我娶得人爲何不是你。
巧柔擡頭看着他,“那,我祝福你,龍將軍。”低頭不急不緩的走過這個曾在她生命中最爲重要的男人,曾經她的幻想是他。
龍少天愣愣的站在宮道的中央,女子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伸手輕輕拉住她,“謝謝,我曾幸福過。”鬆開手,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的幸福是曾經可以幫她折梅,聽她撫琴,爲她做所有他能做的。
女子站在那裡,回首,微笑,“龍將軍,賀禮我會派人送到的。”轉身不再有留戀,流水飛花不可追,往事如煙難相憶。
因爲她沒有回頭,所以她看不到身後流着淚對她無聲的說我愛你的他。
因爲她沒有回頭,所以她看不到,男子的深情爲她親手埋葬,爲她的愛,付出一切。
誰說癡情人不傻,最苦不過癡情人,最難不過忘情思。
身後一直默默不語的蘇晴,看着身子搖晃着卻還要堅持走的女子,“小姐,龍公子的婚禮你要參加麼?”
巧柔停下腳步,低下頭,幽幽的說道,“不會。”想也能想到,這是皇帝賜婚,而皇帝從來不會做無謂的事,這無非是讓她死心,讓少天安心爲他打天下。
“蘇晴啊,若是可以,我真想做一朵花,一朵日升而開,日落而謝的花。”女子憂傷的聲音,一直迴盪在蘇晴的心中。
帝妃宮,劉嬤嬤坐在宮殿的中央,看着緩緩而來的兩人,冷着臉,“公主,你去哪兒了。”
巧柔擡頭看着老人,她一定在這裡等了很久,低眸淺笑,“劉嬤嬤,對不起,今日我不想學了。”
劉嬤嬤看着眼前女子落寞的神情,“公主,今日我們要學的十分重要,是大婚時的禮儀,後天就是大婚,明日還要爲你做衣,裝飾宮殿。”畢竟這是多少年來,皇宮第一次熱鬧的日子,必然是會大肆的宣揚一番。
巧柔卻是淡淡一笑,“劉嬤嬤,大婚的時候有紅娘在一旁攙着我,不會出錯的,今日我真的不想學了。”轉身走進了寢殿,身後的妃顏也跟隨着一起去了。
只是當他們離開的時候,似乎一聲輕嘆在宮殿空曠的上空迴響。
推開沉重的殿門,看着空曠的宮殿,心底的大洞一點一點的擴散,終於吞噬了整顆心,“蘇晴,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
蘇晴點點頭,轉身離開時,卻看到了妃顏,“妃顏姑娘。”
妃顏看了一眼她,不免抱怨道,“蘇晴,今日你和公主出去爲何不說一聲?你知道全宮上下,爲了找你們都亂了套了,就連皇上都...”女子的話語未能說完,因爲巧柔的冷淡的聲音響起。
紅衣女子第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聲音說話,從來都是輕輕柔柔的她,第一次如此暴躁,“我說的話,你們都聽不見是不是!!?我說,都出去!!”
妃顏面色尷尬的看着女子,而一旁的蘇晴早已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她只能低着頭,關上殿門,“妃顏,晚膳不用叫我了。”
妃顏小心翼翼的說着,“是。”也不知爲何,看着消失在門縫的公主,第一次覺得這個公主,並不柔弱,她是堅強的,她是強大的。
身後是一直等着她的蘇晴,“妃顏姑娘,今日早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妃顏看着她,口氣冷淡,“今日早上,你們離開之後,皇上本想叫公主一同用膳,沒想到寢殿內居然空無一人,便立刻讓人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連早朝都不上了,若不是後來劉嬤嬤來了,怕是皇上現在還在帝妃宮等着公主回來呢。”
女子說完之後,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後,便要離去,卻被她一手拉住,“你是說,皇上爲了公主差點連早朝都不上了?”
妃顏點點頭,感受到手臂上的手鬆開了,便離開了,“蘇晴,我們的主子,還在掙扎。”
身後的粉衣女子站在花樹下,卻不知爲何淚溼了衣襟
,花瓣落了滿頭,卻還在喃喃自語,“小姐,若是可以,蘇晴真想帶你離開這裡。”
藍衣女子漸行漸遠,今日明日,過了這幾日,帝妃宮就和從前不一樣了,還記得當時她在泰寧宮當值,卻不知爲何被柯總管撥到了帝妃宮,這個爲金柯公主所準備的宮殿,富麗堂皇,種滿了永不敗落的帝王花,這是一種象徵,當時她就知道金柯公主在皇帝眼中是不一樣的。如今皇上的種種也證明了這一點,只是這是福還是禍呢。
緊閉的宮殿內,光線昏暗,一個女子抱着雙腿,頭埋在雙膝內,輕微的哭泣聲,讓人止不住的憐惜。
她想到了,一直都不曾變過的是他,一開始遇到的也是他,一直在錯過的還是他。
如今他也要成親了,日後他還會子孫滿堂,甚至會成爲萬軍將領。
只是他的生命中不能再有她了,而她的生命中也早已沒了他。
她不知爲何這麼難過,雙手摸着小腹,“孩子,孃親很沒用,什麼都沒能守住。”
宮殿內迴盪的是女子孤獨的自語聲,“孩子,剛剛你看到的就是你的龍叔叔,他對於孃親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他就要成親了,孃親並不是因爲愛他而傷心,而是因爲失落。”
本就無所依靠的她,如今又缺失了一個。
少天啊,願你以後的人生中不再想起慕軒梅。
少天啊,願你以後的人生中幸福美滿。
少天啊,她曾愛過的人,一定會幸福的。
夜晚,浮生殿內,一個女子坐在窗邊,“你是說今日皇帝哥哥親自許下了婚約?”
身後一個藍衣女子輕輕訴說,“是啊,公主殿下,恭喜你從小的夢想就成真了。”
月光下女子的容顏美麗動人,雙眼如同秋水剪瞳,膚若凝脂,嘴角微微一笑便會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單青,事到如今我還會想起那時初見龍哥哥的時候。”
那年鵝毛大雪,她在御花園中游玩,那時的她還年小,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喜歡,她只是看到少年站在早已枯萎的紅梅下愣神。
她走到少年的面前,稚嫩的聲音讓少年不得不低下頭看着她,“哥哥,你在看什麼?”
那時年少的少天,低下頭看着身穿錦服華帶的她,蹲下身子與她平視,溫柔的笑着,“你是六公主是不是?”先皇有很多兒子,但是女兒卻只有一個。
她驚訝的看着他,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哥哥,你怎麼知道的?”難道她的臉上寫着我是公主幾個字麼?
少天看着她幼稚可愛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輕輕抱起她說,“因爲你的腰牌。”
她低頭纔看到腰間沉甸甸的腰牌,“就因爲這個麼?”
少年看着遠處跑來的人影,若隱若現的燈火,便在她的耳邊輕輕說,“公主殿下,你該回家了。”
說罷,她就覺得身子一輕,環繞着她的溫暖已經消失,雪白的世界中只有她還呆呆的站在梅樹下。
那時的還沒有單青,而是母后身邊的劉嬤嬤找到了她,“公主,你亂跑什麼?這冰天雪地的,凍壞了怎麼辦?”說着就將手中的棉襖披在公主的身上,見她還在四處看着什麼,“公主,你在看什麼?”
她低下頭,轉而又笑着擡頭看着劉嬤嬤,笑得兩個酒窩深陷,“劉嬤嬤,我剛剛遇到屬於我的傾城了!”
那時的她總是和哥哥們一起上御書房,先生曾經說過,傾國難傾城,佳人不見,壯士歸去,問夢裡,佳人不再。
五哥哥曾經說過,若是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得到他的傾城。
而那時的三哥哥,也就是後來的皇帝,卻說,傾國難傾城,不如少年壯志。
後來她才知道她的傾國叫龍少天,是威風凜凜的將軍。
後來她才知道他那時看的是什麼,是他的傾國。
單青開口打斷了公主的回憶,“公主,過去的就不要再想了,如今該準備你的婚事了。”
婉茹低下頭,“單青,皇帝哥哥說了什麼時候成婚麼?”
單青皺着眉回想,“似乎是想要和他同一日。”
婉茹擡起頭,微風吹過她小小的酒窩,“同一日?”他過幾日就要和金柯公主完婚了,“很急麼?爲何要同一日呢?”
單青看着眼前皺緊臉的主子,不由的笑道,“公主,你若是不願意,不如明日去和皇上說,皇上從小不就最疼你了麼。”
婉茹點點頭,看着窗外微風習習,她真的可以嫁給他了。
傾緋閣,德慶看着眼前的雲裳,昨日的傷痕早已消失,“雲裳聽旨。”
雲裳跪在德慶的面前,身後的寧才人也低着頭看着光滑的地面,“雲裳接旨。”
德慶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雲裳品行端良,故特封爲雲嬪,今日侍寢。欽此。”雙手將聖旨遞給了雲裳。
雲裳接過聖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德慶看着雲裳,冷淡的說,“雲嬪娘娘,快些和奴才更衣,皇上已經在恩澤殿等着了。”看着眼前淡然的寧才人,而云裳則是一臉的喜悅。
當雲裳走出傾緋閣時,德慶走到寧才人的面前,“寧主子,你很聰明。”
寧薇薇淡笑,“不過是順了他的心。”
德慶笑着轉身離開了,所以他沒有看到寧才人的孤獨寂寞。
恩澤殿內,皇帝坐在寬大的龍牀上,看着被人擡進來的雲裳,“出去吧。”
雲裳此刻光着身子,閉住呼吸感受着周圍的氣息。
皇帝將裹着她的棉被解開,女子一頭長髮也難掩春光,“雲裳,你來了。”
雲裳看着皇帝眼中難掩的慾望,雙頰變得通紅,不過又想起剛剛嬤嬤曾經教的,她放下雙手,低着頭,微閉雙眼。
皇帝見此,不見可聞的冷笑,伸手脫去身上的衣物,一手推倒她,一手撫摸着她的全身,女子難耐的呻吟與男子急促的呼吸聲,傳遍了宮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