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息壤的街頭,女子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花燈,行走在街頭,引來頻頻注目。
人羣中的少年也看着河面,看着遠處中意的女子。
只見一白衣公子走在街頭,手中輕搖紙扇,女子從他的身邊走過,都不斷的看着他。
蘇木槿看着眼前的人,“幸好你不是男子。”
巧柔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邊第三次走過的女子,輕笑低頭,“若我是男子,定然不會如此。”
身後的男子走到她的身邊,看着周圍的花燈,“那會是如何?”
巧柔將手中的紙扇緩緩合起,“不如何。”只是言語中的冷然,還是讓身邊的人一愣。
蘇木槿拿起一盞紅蓮花燈,“你也選一個吧。”
巧柔聽後低頭看着類目繁多的花燈,卻在一抹翠綠色上停留了,“老闆,我要那個。”
老闆聽後喜笑顏開,拿下最高處的那盞花燈,“公子好眼力,這已經是本店的最後一盞了。”
眼前的白衣公子並不理會他所說的話,只是拿着花燈獨自走向了前方。
身後的妃顏將錢給了正要要錢的老闆。
而留下的老闆看着遠去的人,嘴裡還在不停的嘀咕,“放花燈都買蓮花的,哪有人買竹子的,真是個傻子。”
就在他們走了沒多遠之後,一個男子走到小攤的面前,冷淡的問道,“竹子的花燈還有麼。”
老闆看着眼前冷淡的男子,笑臉都有點僵了,“公子,剛剛最後一盞已經被人買走了。”
男子似是不悅的皺了眉,“是誰。”
老闆顫抖的舉起手,指了指前方,“他們往那裡走了。”說罷,眼前的男子已經不見了。
徒留老闆擦了擦額頭的汗,“傻子真是不少,不就是一個花燈麼...”
已經走遠的巧柔看着手中的花燈,蔥鬱的翠竹中是一座竹屋,“木槿,我們到前面去吧。”
蘇木槿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花燈,點着頭說道,“巧柔,你手中的花燈很特別。”
白衣公子將手中的紙扇打開,笑盈盈的看着他,“這是回憶罷了。”
那段在竹林的日子,她想她是不會忘記了,因爲是她迄今爲止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日子。
而他們的身後是一道熟悉的身影,不遠不近的跟着他們。
巧柔走到河邊,看着擁擠的人羣,不由得皺眉,“木槿,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蘇木槿四周看了看,“和我來。”伸手拉着她的手,擠出擁擠的人羣。
只是身後的妃顏和蘇晴卻是擠不過去了,蘇晴不能丟下妃顏一人,只能帶着她先走到一旁,“妃顏,我先過去,你在這裡等我明白麼?”
身邊的妃顏擦了擦汗,“嗯,你快去吧。”看着消失在人羣的蘇晴,不由得嘆口氣,轉身走進了身後的茶樓。
蘇晴靈巧的在人羣中移動,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少主,你來了。”
今日一身黑衣的上官如風,更顯得冷峻,“蘇晴,你怎麼不在她的身邊。”
蘇晴微微低下頭,“屬下被人羣擠散了,現在正要過去。”
眼前的男子微微點頭,“去吧,不要告訴她,我在這兒。”說罷
,便消失在人羣中。
而離去的蘇晴卻還在想着,爲何少主會在這裡,他是知道小姐在這裡纔來的麼。
因爲,少主本就不喜人多的地方。
樹影下,燈火的模樣都變得模糊了。搖晃的湖面,燈火在湖面若隱若現,猶如河神的守護,緊緊包圍着許下虔誠願望的人們。
蘇木槿鬆開了手,不由得輕喘氣,“這裡人比較少。”
白衣公子看着眼前星光與火光成一片的錦都,“木槿,你許下的願望是什麼?”
木槿看着手中的花燈,自嘲的笑着,“無非就是想要她過得好罷了。”
巧柔放下了手中的花燈,“願望非現實,只是無心的寄託。”看着花燈越飄越遠,眼神也變得憂傷。
而他們沒注意到身後默默注視的人,“無心的寄託麼...”
蘇木槿看了一眼天色,“巧柔,時間不早我們回去吧。”
眼前的白衣公子點點頭,“走吧。”
看着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一直躲藏在樹林的人影終是走了出來,看着地面的紙扇,拿起一股花香撲鼻來。
而走到半路的巧柔才發覺紙扇落在那裡了,“木槿,你先走,我去去就會來。”
眼前的男子來不及說什麼,只能將手放下,走到了前方等着她。
當她回到原處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拿着她的紙扇發着呆。
上官如風自然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你的紙扇。”伸手將紙扇遞給她。
巧柔低下頭,輕輕接過紙扇,正要轉身離去,卻聽到身後男子輕輕的語句,“並非每個願望都是無心的。”
女子打開紙扇,上面畫着的是帝王花下女子靜靜地彈琴,“那你的願望是什麼。”
上官如風聽後冷峻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我的願望並不重要。”
巧柔笑了,“也對,無非就是天下。”腳下不再猶豫,也不再回頭。
上官如風看着她越行越遠的身影,“你錯了,不是天下而是你。”
不知爲何,在話語出的時候,女子的身影也停下了,“上官如風,你是說真的麼?”
身後的男子久久不語,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我說的你還信麼。”
巧柔看着不遠處趕來的人影,淡笑着,“信。”
然而就在蘇木槿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身後的男子也消失了。
背後只有無盡的燈火與星光,點點滴滴的散入女子的雙眼中,卻再無那道身影。
只是當她離開的時候低着頭,她還是聽到了那句若你信,便是真的,若你不信,就當笑言吧...
上官如風,她想她會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蘇木槿還在一旁不停的數落,“你去拿紙扇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爲出了意外,要是出了意外,我回去該怎麼和天影交代?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巧柔無奈的將紙扇打開,擋住男子不停的數落,“我在聽,在聽...”
只是紙扇本是簡單的美人圖旁卻是多了一句話,江山如畫,不如你的笑顏如花。
蘇木槿看到這句話之後,笑意也褪去了,“巧柔,剛剛你在拿紙扇的時候有看到誰麼?”
紙扇
背後的她並未看到那句話,“沒有。”抱歉,木槿,她不能說。
眼前的男子笑着低下頭,“我們走吧。”不願說的話,就放在心底吧。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公子,可算找到你們了。”喘着氣,看着眼前的人。
巧柔合起紙扇輕輕敲在她的頭上,“你也太慢了。”伸手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溫柔的神情,惹得身旁女子一片唏噓。
蘇木槿無奈的搖搖頭,“我們走吧,也許妃顏在馬車前等我們了。”
馬車旁是久等蘇晴不來的妃顏,看着他們,“公子,你們回來了。”
巧柔微微點頭之後,坐上了馬車,“我們回家吧。”
茶樓之上看着奔騰離去的馬車,細長的眉眼看着懷中的女子,“蓉樂,這家茶樓的視野是不是很好?”
蓉樂自然也看到了那輛馬車,只是在他懷中嬌笑,“侯爺,你選的地方能不好麼?”
東南候聽後笑着,摟緊她,雙脣輕輕拂過女子的嬌顏,“我還有更好的呢...”
女子輕輕推着他,卻還是笑着的,“侯爺,你討厭..”
將軍府內卻是渲染不到半分的熱鬧,男子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女子才從陰暗處走出,“少天,你到底怎麼了。”
婉茹看着寂寥的將軍府,看着還爲花開的繡球花,一個人走回了房間。
熱鬧非凡的街道,也進不了此刻女子的心中。
孤單的身影成了一道殤,永不磨滅的殤。
帝妃宮內,天影聽着身邊的宮女說道,“天影公子,聽說皇后娘娘突然病了,所以皇上立刻趕到了熙鳳閣。”
輪椅上的男子看着黑暗中的花瓣,“這麼說皇上今夜是不會來了。”
小宮女在他的身後輕輕點頭,“正是,所以皇后娘娘讓你放心。”
天影笑着擺擺手,“你下去吧。”說罷,便推着輪椅走過長長的廊道。
黑暗的房間中一個男子靜靜的坐在桌前,“天影,你回來了。”
天影關上房門看着他,“少天,我們開始吧。”拿出瓷瓶,看着他說道,“這次的藥我有改進。”
少天接過藥丸,吃了下去,“還需要多久纔可以配出正確的解藥?”
天影笑意加深,“就看這次了。”
突然眼前的男子,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蜷縮在地上,雙手捂着頭,“我的頭,我的頭要裂了!”
天影立刻走到他的身邊,“這藥性強烈已經在我預料之中,少天忍住一定要忍住!”
然而男子的髮絲卻在疼痛中一寸寸的變白了,口中的鮮血還在不斷的吐出,意識消失的時候,“若我死了,別告訴她...”
天影看着眼前的人,一夜黑絲變白髮,終是紅了眼眶,“少天,對不起..”
地上的少年,還是昔日的模樣,只是黑髮早已變成了寸寸白絲。
天影將他抱上了牀,看着他的白髮,“少天,對不起,這次瞞不住了。”
睡夢中的少天還在不停的抽搐,眉頭深深的皺着,似乎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此刻少天是痛苦,婉茹是痛苦的。
巧柔卻還沉浸在塵世的喧囂中,不知身後人的付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