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柯,早已熟睡的女帝卻被璃茉叫醒了,只見她在她的耳邊輕語,女子輕輕皺眉。
披着外袍的女帝看着大殿之中的男子,“你怎麼來了。”
男子只是笑而不語,手中卻是抱着一個骨灰盒。
然而此刻深夜中的帝妃宮,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女子,笑容雖然黯淡,但她畢竟醒了,不是麼。
月光下,女子的容顏更顯蒼白,輕微的呼吸聲,已然熟睡了。
天影收回把脈的手,回頭看着擔憂的衆人,笑着說,“小姐,沒事了,需要多休息,怕是沒有半個月是養不好的。”
衆人紛紛鬆了一口氣,於是都離開了宮殿。
池邊倒影中,女子推着男子,靜靜的走過一地落花。
蘇晴終是開了口,“天影,少主的手似乎是斷了。”
天影微微一愣,“你是什麼意思?”
女子輕嘆之後,擡起頭看着空中明月,“若是我沒猜錯,少主在雪山上受了傷,並且代價是一隻手。”
男子剛剛消去的憂愁,又出現在了眉間,“明日你照顧小姐,暗衛營的人暫時還不會撤除。”
蘇晴點點頭之後,說道,“天影,你說這一切什麼時候纔會結束呢。”
天影低下頭,手中握着有他體溫的玉佩,“我想快了。”
當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也就該離開了。
東南侯府內,牀榻上的女子看着芙蓉帳頂,臉色蒼白,“爲何救我。”那日她因流產,而大出血,若不是他,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男子的細長眉眼微微挑了挑,“就當報恩吧。”
女子冷笑,“你東南候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麼?”
男子俯身看着她,“你說過你只對當權者有興趣,所以那個當權者我要定了。”說罷,便俯下身子。
女子感受着脣角男子柔軟的輾轉,帶着一絲絲的征服欲。
東南候擡起頭,雙眼如野獸般看着她,“你,我也要定了。”帶着邪笑,離開了女子身邊。
隨着關門聲,冉柔的雙手漸漸握緊,既然她沒死,那麼她就絕不會放過她!
第二日清晨,陽光傾灑在帝妃宮內,宮女收集着花朵,做成香包送給心儀的男子。
蘇晴扶着女子坐在池邊,靠着廊柱,看着池中的倒影,“蘇晴,我昏迷了幾日?”
蘇晴將披風蓋在女子的身上,“小姐,你昏迷了五日有餘,宮中的人都以爲你是舊疾犯了。”
女子輕喘了幾口氣,“那我的毒是怎麼解的?”不知爲何自從解毒之後,腦海中總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而且昏迷時,那個夢也讓她十分在意呢。
蘇晴只是淡笑,“小姐,天影那麼厲害當然馬上就解了。”
女子微微低下頭,聲音中竟是失落,“是麼。”
遠處的花樹下走來兩道身影,帶着花香坐在了女子的身旁。
男子爽朗的笑着,“巧柔,你怎麼不在牀上休息?”
而一同前來的女子,因是帶着傷所以步伐較慢,面前的男子也總會停下腳步等她。
巧柔看着他們,笑着說,
“在房內悶了幾日了,天影早已說過我只需要補補身子罷了。”
語音剛落,妃顏就帶着幽怨的聲音說着,“娘娘,那你爲何不吃早上的藥膳,那是天影公子特意爲你準備的。”
巧柔看着周圍責備的眼神,只能妥協,“妃顏,拿來吧。”
妃顏這才喜笑顏開的端來一直暖着的藥膳,“娘娘,小心燙。”
女子輕輕吹了幾口氣,喝了一口略帶苦澀的藥膳,“天影,去哪兒了?”微微皺起的眉頭,接過妃顏手中的冰糖。
蘇晴淡淡地說着,“天影,出宮辦置藥材了。”心中卻帶着少許的擔憂,不知天影可找到少主了。
女子聞言之後微微一愣,“是麼。宮中的藥材不夠齊全麼?”還有哪裡會比宮中的藥材更齊全了?
蘇晴看着池中衆人的倒影,“嗯,有一味藥只有宮外才有。”
巧柔聽後,也就不再多問了,反而心情愉悅同蘇木槿等人下了一天的棋。
而此刻的天影卻站在庭院中,看着寥寂的背影,“少主,請讓我看看你的手。”
梅園也不再是梅園,當初爲了她而劈出的梅園,此刻的梅樹卻悉數枯死了。
男子站在梅樹下,一手撫摸着早已枯黃的樹枝,“她,好了麼?”
天影微微嘆氣,“少主,小姐很好,只是給我看一下少主的手可以麼?”若是貽誤了治療的時間,那麼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男子轉身,冷淡的看着他,將手伸出,“要看便看吧。”
天影立刻上前仔細觀察着手,骨骼經脈都是完好的,只是被凍死了經脈,導致血脈不通罷了。
男子放下他的手之後,略帶沉重的說着,“少主,你的手只能恢復到正常人,至於武功是不能用了。”
上官如風淡笑,低頭看了一眼無力的左手,“無事,我慣用的是右手,左手並不礙事。”
天影微微點頭,這也是他所慶幸的,“少主,莫要着涼,我每月爲你定期金針通血脈,不消多久就會恢復正常了。”
男子點點頭,“天影,宮中還要拜託你了。”轉身,便走回了房間。
枯樹枝下的天影只能黯淡的搖頭,別人也許不知,但他比誰都清楚,少主的左手劍比右手劍更好。
只是不常用罷了,只有當危機關頭,他纔會使用的。
據說這是他師父留給他,防身所用,那也是他無意之中才得知的。
當他回到房間之後,看着男子正對着手中的竹蕭發呆。
天影不由得說道,“少主,小姐並非完全放下你了。”
上官如風聽後輕笑,“我的事不用你管,只要不要和她說任何關於我的就夠了。”將手中的竹蕭收入懷中,似是十分珍惜它們。
男子也不再多言,鍼灸之後,便收起了金針回到了皇宮。
此刻的皇宮早已燈火通明,不知不覺一日又過去了。
天影站在黑暗中花樹下,看着池邊女子手執棋子,淺笑低眸,落子間可以聽到對方無奈的輕嘆。
他透過朵朵花瓣,站在少主的角度看着女子的笑意,心中似乎明白了那麼些許。
用他的寂寞,來換她的笑顏。
東南候府中,人影穿過小道,走進一間暗室。
點火點亮之後,都是周邊附屬國的國主大臣。
男子一挑脣角,“諸位等候多時了。”
餘守將卻是淡淡的笑,“侯爺,不知我們還要等多久。”
東南候看着桌面上的地圖,“諸位現在宮中還不夠亂,到時候皇帝的後院着火了,自然顧不上前朝。”
一個老者卻是微微搖頭,“作爲皇帝他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這樣太過草率了。”
男子卻是冷笑,“不知洛城主可有更好的辦法。”
洛城主渾濁的雙眼看了一眼男子,“侯爺,若是在太后大壽之時舉兵攻下如何?”
男子卻毫不猶豫的否決了,“那也要等到三月之後,我等不了那麼久。”
洛城主聽後冷哼,起身說道,“既然侯爺一意孤行,那麼我洛城就退出。”
東南候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嗜血的冷笑,細長眉眼中都是冷光,“洛城主,你考慮清楚了麼,真的要退出麼?”
洛城主只是頭都不回的走向了密道,“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寒光從衆人的眼前劃過,轉眼又回到了男子的身邊,洛城主老弱的身子摔倒在地。
眼前還帶着餘溫的屍體,還在不停的抽搐,刺激了在場的所有人。
只有餘守將靜靜的看着他身後的女子,早已料到來了就沒了退路。
鮮血的味道讓人作嘔,有不少人臉色蒼白不停的在擦汗,看都不敢看一眼地上漸漸冰涼的屍體。
東南候陰霾的雙眼,掃了一眼衆人,“不知衆人可還有何異議?”
衆人紛紛虛弱的說道,“全聽侯爺的!”不聽他的後果,就赤裸裸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東南候仰天長笑,“既然如此,這幾日諸位就住在我這裡吧。”
所有人紛紛點頭,“如此甚好。”
東南候在走出暗室的時候,看着身後的女子,伸手擡起她的下巴,“沒想到你居然是巫醫族的祭祀。”
雖然巫醫族在兩年前就已經被滅族了,不過祭祀的蘭月刀卻是人人皆知的。
冉柔媚笑,“可惜丟了一把。”
東南候聞言挑了挑眉,“丟哪兒了?”
冉柔吐氣如蘭,“帝妃宮內。”
東南候微微一笑,“那我幫你找回來即可。”說罷,便鬆開了手,轉身離去了。
身後的女子卻是別有深意的看着他。
那日東南侯府內歌舞昇平,在外界看來卻是東南候爲了貴妃娘娘的事,而臥病不起。
坊間巷內都議論紛紛,貴妃娘娘生了一個女兒,皇帝甚是不喜,本是打入冷宮的貴妃,可以藉助男孩逃出冷宮,沒想到居然是個女孩。
當時聖寵一時的貴妃娘娘,早已落幕。
此刻皇帝最寵的唯淑妃,從金柯遠嫁而來的公主,據說連暗衛營都派去了她的宮殿。
只是淑妃娘娘身子極爲薄弱,已經病了幾日了。
傳聞是越來越多,真實卻被漸漸遮掩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