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的沐清被上官鈺直接接到他寢殿中療傷,雖不是什麼大傷,但太醫囑咐了,若是不好好調理,將來很有可能留下後患的,因此,沐清受傷的這幾天,上官鈺根本就像個管家婆似的,一直看着她。
一連幾天都被按在牀上不得出去,沐清終於忍無可忍了,擡眸看向一直坐在牀邊盯着自己的男子,不滿道,“上官鈺,我只不過是受了點小傷,你有必要搞得這麼嚴重麼?就好像我缺胳膊斷腿似的?”
“胡說什麼呢,不讓你下牀這也是爲你好,你一個女子,身子本來就弱,若不好好……”
“好,停停停……這話你都說了N遍了,你不累我聽得都累了。”
自從被上官鈺救回來,沐清就被他變相的禁錮起來,若不是有時候他把公事帶到房裡來處理,她還真的以爲這個男人是吃乾飯的,整天悠閒的沒事做變態到拿她尋開心。
她記得,在現代,不論是腿受傷了還是腳骨折了,手術一結束,醫生不都是鼓勵病人多多走路,多運動的嗎?怎麼到這裡就成了禁錮呢?
唉,果然,古人和現代人思想是不能比的。
忽然想起和自己一起跌入山下的上官端,當時,他爲了護着自己而讓自己受傷了,如今她躺在牀上都好幾日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想來,他的傷是因爲自己,沐清心裡就一陣難受,便擡頭問,“端,他的傷怎麼樣了?”
上官鈺眸中一暗,隨即扯脣輕笑,“那個傢伙可沒你幸運,如今躺在牀上不睡上十天半個月恐怕是很難起牀,不過這也是他活該,誰叫他當初強行拉着你去深林裡。”
不躺上十天半個月?
沐清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傷得很嚴重嗎?”
見她總是詢問別的男人傷勢,上官鈺不樂意了,嘴角一瞥,“你怎麼不問問你男人磕着碰着哪裡,倒是總問那個傢伙,女人,別忘了,你可是我的王妃,就算你心裡想着別的男人也得注意點吧,我還沒死呢?”
沐清被他說的撲哧一聲笑出來,這個男人,倒跟她鬧起彆扭來了。
“端會受傷,那是爲了救我,而你,我看你不是還活的好好的麼,能吃能喝的。”最重要的還能在這兒奚落她,當然了,這句話她沒說出來,不然這個傢伙還不知道怎麼數落她。
上官鈺氣結,俊顏扭曲着,“沐清,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爲了找你,我可是兩天兩夜沒休息沒吃過一粒飯,你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叫人傷心吶。”他說着一面做手掩面一面佯裝哭泣。
“呃?”沐清有些恍不過惚神來,這個男人居然也有這麼賣萌的一面,可他的話卻讓沐清呆愣住了,“你是說,爲了找我,兩天兩夜都沒閤眼?”
此時上官鈺心中有一股怨氣憋着,沒處發泄,聽到她這麼說,沒注意到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愧疚,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那不然呢,你以爲下了那麼大的雪,又是深山叢林的,若不是堅持,我會那麼容易找到你們?”
沐清只是哦了
一聲,便擡眸小心翼翼的問,“那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有。”他煞有其事的指着自己左心口的位置,深情款款的說,“這裡,這裡受傷了。”
沐清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拜託,上官鈺,你可不可以再幼稚一點!”
上官鈺紅脣一勾,眉梢輕挑,“在我看來,你心裡想着別的男人就是傷了我,你說,該怎麼補償我?”
沐清差點沒暈過去,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真是奇怪,你不去找赫成妹妹,天天倒是賴在我這兒了?”
這個男人改變地真快,前些日子還對她不冷不熱的,現在倒像只哈巴狗一樣粘過來,趕也趕不走。
提到赫成,上官鈺的眸子暗了暗,隨即哀嘆一聲,“她若還是從前的那個單純善良的小丫頭,或許,我還會喜歡她的。”
可是,有些人有些事,註定是不會按照他期望的去發展。
沐清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眨巴眨巴瞭如水般的大眸子,心中一片瞭然,想必,他是察覺到了什麼吧,不過那些人那些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那麼,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不管赫成變成什麼樣子,她愛他,這是真的!
愛,有時候能讓一個人扭曲,變得瘋狂,當初慕容林,王夫人,林月嬌,那些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提到慕容林,沐清竟然沒有那種撕心裂肺般疼痛,看來,她是真的放得開了。
只有不在乎,心,纔不會痛。
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錯。
想着,門外傳來一陣悉數的腳步聲,想來,她不想清靜的時候,有人非要讓她清靜,如今,她想清靜的時候,卻又有人不讓她清靜。
該來的總是會來,倒不如讓一切順其自然。
沐清看向上官鈺的眸中多了份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來,今個兒我又得招人嫌了,跟你說了沒事不要總往我這邊跑,這下好了,你倒沒事,可我就做了那個風尖口上的人。”
上官鈺一挑眉,笑的紅脣咧開,“這天下間只有娘子迎合丈夫的,倒沒見過你這麼想我走的!”
話落便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清兒姐姐,赫成聽說你與皇上迷失在深山之中,便去普度寺爲你求了一道平安符,今個兒看見你完好無損的回來,真是開心啊。”她一進來就走到沐清的面前,從袖中掏出一個疊成三角形小小的黃符遞與沐清,然目光一轉,似是才發現上官鈺也在此一樣。
染上笑意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便有禮的朝旁邊的男子福了福身子,“原來王爺也在啊。”
上官鈺知道是自己虧欠與她,但沒想到這個丫頭改口改的這麼快,前些日子在營帳中間的他還親暱的喚着他鈺哥哥,今天倒是喚作王爺了。他抿着脣角,擺了擺手,“在府中就不用多禮了,赫兒,前些日子是本王忽略了你,在這裡,本王向你陪個不是,希望你不要記掛在心上。”
他這話說的別有所指,赫成年齡雖比不上沐清,但這些還是聽得出的,她清靈的眸中裡,是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只是那
裡暈染開一抹自嘲,隨即急轉而逝。
“王爺這是說哪裡的話,當日姐姐莫名失蹤,王爺着急也是應該的,倒是赫成不懂事了,該說道歉的應該是赫成纔是。”
兩人一語一句的說着,聽得沐清有些頭昏腦脹的,對於赫成,以前她是喜歡的,不過那個時候的她,是單純善良的,但現在的她,只能說,她不想介入她與上官鈺之間。
可,不是你想就可以,她跟上官鈺相識的那一天,就註定了他們的命運要糾纏下去。
“好了,王爺,您不是還有要事要辦嗎,怎麼不還不快去呢?”
上官鈺無奈的一笑,隨即搖頭,看了赫成一眼,便出去了。
屋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沐清從牀上坐起,後背靠在牀邊,清水般的眸子看向臉色微變的赫成,扯開脣角淺笑,“來,做呀,還站在幹嘛呢?”
赫成兩隻手不停的交織在一起,猶豫了半天,終是挪着步子,朝沐清牀邊走去,半響,她咬着脣,表情有些糾結,沐清被她這個樣子逗笑了,“說吧,什麼事情讓你憋在心裡難以啓齒?”
赫成眸子裡劃過一絲痛楚,支支吾吾的開口着,“清兒姐姐,我懷孕了,但王爺還不知道。”
沐清如遭雷擊,震驚的瞪大眼睛,一時說不出來話來。赫成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她的臉色,嘴脣硬是被她咬出兩道白印來,有些不知所措。
愣了半響的沐清終於消化了她的話,下一秒,便執起她的手,激動的兩眼淚汪汪,“真的嗎,那傢伙真的快要當爹了嗎?”
她一直認爲上官鈺太過風流,處處留情,若是能有個女子爲他生個孩子,讓他收心。那麼,沐清覺得,他因該會活的安穩一點吧,現在好了,赫成懷孕了,他就不用到處濫情了。
有了妻子,有了孩子,那就有了責任。
她相信,上官鈺會是個很有責任的男人,爲了赫成,爲了他的孩子,一定會安分的做個好相公好爹地。
望着她笑的眉眼彎彎,赫成有一瞬間詫異,咬着嘴脣更加用力,兩隻手心也參出汗來。
她不是應該氣憤的嗎,爲什麼她會那麼開心?
沐清一把握住赫成的手,作勢要起牀卻被赫成攔住,“清兒姐姐,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上官鈺啊,他都是要當爹的人了,怎麼也得讓他表現表現啊。”沐清說着就掀起被子,激動的恨不得立刻飛到上官鈺面前,告訴他,他要當爹了。
赫成卻急了,一把抓住沐清的衣袖,搖着頭道,“不要,鈺哥哥不會喜歡這個孩子的,清兒姐姐,求求你,不要告訴鈺哥哥好不好?”
赫成說着就要給沐清跪下,沐清眉宇一皺,“爲什麼?”
就算鈺不喜歡她,可那是他的孩子,他就算再不喜歡她,赫成肚子裡的孩子,他還是喜歡的吧。
人們都說,越是放蕩不羈的人越是想找個地方停歇,而赫成肚子裡的孩子無疑就是上官鈺最好的港灣。
她相信,爲了孩子,他一定會停下漂浮的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