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放將良子送到了王大夫那裡,便馬不停蹄的奔向李天疇所說的城北的小黑樓。那個地方他略有了解,袁華也曾經跟他說過,之前是用來嚇唬沈鳴放的,位置極爲偏僻,被李天疇開玩笑的稱之爲鬼樓。
半路上收到李天疇的短信,武放的心裡才稍稍踏實一些,信息不長,但內容和口氣卻讓他立刻想破口大罵,“幫忙,這些人早上再放了。”
等武放趕到鬼樓時,已經是午夜,想像中鬼哭狼嚎的場景顯然早已結束。小樓看上去比袁華形容的的更加陰森可怖,除了樓內偶爾傳來的哼哼唧唧的聲音外,四周出奇的安靜。七個抓來的人被分別綁在三個房間裡,至少有一半已經是遍體鱗傷,而李天疇和祁寶柱自然也已不知去向。
看來李天疇已經從這些人的嘴裡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此刻正不知奔向哪個倒黴鬼那裡。這個傢伙一旦瘋起來簡直不可收拾,武放氣得來回在三間屋子轉悠,恨不得把這些人再狠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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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武放的火氣才緩和下來,他一把撕開了大高個的面罩,此人如爛柿子般的一張臉把他嚇了一跳,尼瑪的,下手真夠狠的。他心裡暗罵着,想要找這些人撒撒氣兒的想法也就此無疾而終。
大高個的眼神無光,看上去像死了一般,要不是武放在他面前點着了一支香菸,他甚至連眼珠都不會轉動一下。武放頗爲大方的將菸屁股插進了大高個血絲呼啦的嘴裡,然後就靜靜的蹲在一旁盯着對方。
大高個明顯來了精神,瞳孔深處也漸漸泛出了一些光彩,腫得如香腸一般的嘴脣在用力吮吸、收縮,但沒兩下便被嗆的大聲咳嗽,進而涕淚橫流。武放很噁心的將沾滿粘液的菸頭扔了,又重新給他點了一支。
沒多大功夫,武放就知道了李天疇所瞭解到信息,綽號大偉的真實姓名以及他在韻山縣城的具體住址,還有就是大偉的上家春哥,一個與老A團伙有着說不清道不明關係的神秘人物,據說早年在道上也是有些名頭的。
看起來今天晚上的事件真和老A有關,否則很難解釋韻山的混混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跑到福山來搗亂,而且專門針對裕興。不用問,李天疇二人一定是去找大偉了,但武放覺得有點過於魯莽,他連忙問,“那倆人離開多久了?”
大高個一臉迷茫,他還真沒有算過之前那兩個惡魔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找他麻煩了,反正安靜了一段,否則他也不能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但是一想到那倆人,他就打心底泛出陣陣寒意,雙目剛有的些許光彩也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冰冷的恐懼。
武放搖搖頭,從兜裡掏出一把小刀塞在了大高個的手上,“有能耐,就自己離開吧。”說完他站起了身。
“哎,大哥等等。你看我這兒……”大高個一邊掙扎,一邊努力的向武放展示着渾身密如織網的繩索,滿眼的哀求之意,早就沒有了之前在酒吧時的張狂。
“刀拿緊了。”武放冷冷的打斷了對方,轉身離開,剛到門口時又忽然停下了身,用帶着回憶的口吻喃喃道,“這房子以前是真鬧過鬼的。”
身後傳來大高個的沙啞的喊叫聲,武放腦袋疼。他給袁華打了個電話,想了想又給另一個同伴發了條短信,這纔開車離開。韻山他不打算去了,酒吧那邊也沒啥好看的,有祝磊坐鎮絕不會出問題,乾脆回宿舍睡覺,反正第二天想要知道的消息會很及時的傳進他的耳朵,雙方的好戲還在後面,需要抓緊時間養足精神。
第二天上午,心懷忐忑的祝磊終於得到李天疇回來的消息,他連忙安排了手邊的瑣事兒,便匆匆趕往爲王大夫臨時租住的那排平房。
情況要比他想的好很多,遠遠的就能看見那輛如野牛一般的摩托車,李天疇在酣睡,祁寶柱則受了點輕傷,此刻正坐在平房前的空地上抽菸。
“事兒辦的順利麼?”祝磊拉了個小板凳坐在了祁寶柱身邊。
“不知道。”祁寶柱搖搖頭,“辦了兩個人,給他們留了點記號。”
祝磊瞭解對方,肚子裡明白但不見得能在嘴上表達清楚,所以也不着急,等李天疇醒過來再說。他進屋看了彭偉華和良子後又回到了院子,此時蠶豆卻突然打來電話。
“什麼情況?”
“給頭兒的電話沒打通啊。”
“睡着呢。”
“薛義凱有動靜了,他帶着一幫人,兩輛車,好像是準備出門。”
祝磊心裡一動,李天疇曾交代過薛義凱的動靜很關鍵,必須盯牢,於是連忙問道,“你在哪兒?”
“還盯着呢,但是他們一上車我就沒招了。”
“你等會兒,馬上給你打回來。”祝磊掛了電話直接奔回屋裡叫醒了李天疇。
但李天疇聽完了事情的原委後並不是很着急,他撓着腦袋仔細梳理了一下幾件事的脈絡,覺得很蹊蹺。
昨天晚上雖然沒有在阿偉和春哥的嘴裡撬出多少東西,但他已基本確定酒吧搗亂事件是出自老A方面的授意。按道理自酒吧之始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無論王繁、老A或是其他相關的人一定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得到消息,但奇怪的是對方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薛義凱重新活躍起來準備走貨,這是否有意而爲之,李天疇還不敢輕易下結論。
此時祝磊的手機又響了,是蠶豆發來的一條短信,“他們出發了。”
“這樣,把我的摩托車給蠶豆送過去。繼續盯着就行,囑咐他千萬不要有任何動作,一切以安全爲主,有情況隨時通知咱們。”
祝磊點點頭,李天疇的想法基本和他相似,於是不再猶豫,轉身出門。
剛發動摩托車,沒料到武放此時卻出現在視野中,祝磊皺皺眉頭,很不感冒。他並不排斥對方,但對其的信任感卻不如李天疇,一直沒琢磨明白此人爲什麼總是要摻和裕興的事情。李天疇沒說清楚,祝磊也不方便多問,但始終有着防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