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瘋子!血行者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獰惡的頭顱居然敢攻擊血河投影,李天畤是第一個瘋子,他便是第二個,當那股恐怖的火焰衝過來時,血行者想都沒想便鑽入血河更深處,他的精魂幾乎沒有任何防衛能力,即使有血河庇護也不敢直面對手。
血河開始震盪並再次暴怒,今日它已經連續暴怒過三回,始終無法容忍渺小的生命敢對它有任何褻瀆的舉動,何況一口氣遇到了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無數湍流匯聚,形成巨大的漩渦,呼嘯着撲向孫天罡,大有一口將他吞沒之勢。
若是真正的血之長河,孫天罡自然要避其鋒芒,但區區一個投影也會有如此大的脾氣,他還真想硬槓一把。
孫天罡的頭顱猛然間長大了十數倍,佈滿黑色獠牙的大嘴一張,滔天烈焰迎着那漩渦噴涌而去,兩股屬性完全不同的洪流碰撞在一起,如此勢大卻沒有任何聲響,天地間劇烈震盪,讓羣山和荒原爲之變色,潛山中段有些脆弱的山巒開始坍塌,高空陡然升起數百丈之高的血色屏障,血河被烈焰灼烤後產生的血霧瀰漫到數公里之遠。
如此持續了三息左右,血河開始發飆,無風掀起巨浪,一個浪頭便猶如山巒一般,層層疊疊的浪頭壓來,孫天罡雙目圓睜,暗自心驚,不愧是傳說已久的血之長河,僅僅是個投影便如此恐怖。
剛纔有些輕敵了,神魂之火難以壓制住對方,但孫天罡生性好勇鬥狠,除了曾經的李修成,沒有服氣過任何神魔,在鎮魔塔打磨心性數千年也沒有磨平他的棱角,血河越發飆就越會激起他的血性,孫天罡忽然仰天大吼,從大嘴中吐出一樣事物,形似一隻方鼎,此物古樸無華,黑乎乎的,卻透着一股吞山河、擎天地之威能,忽然迎風暴漲,迎頭向血浪衝去。
“山河鼎!”藏在血河深處的血行者失聲大叫,作爲經年已久的老妖怪,他深知此物的來歷,立刻大罵自己愚蠢,既然知道李修成作爲新一代戰神迭有奇遇,便應該想到這獰惡的大腦袋是誰,孫天罡!上品神器的器靈,唯一能夠修道修成金仙境界的古怪貨色!後來竟然投靠了李修成。
這山河鼎就更了不得,是古神界地火宮宮主的神器,後來古神們被以神皇爲首的一代新神壓制,逐漸退出神界的權利舞臺,老地火宮宮主歸隱,由新任宮主楊炎廣接任並執掌山河鼎,後來神皇重新確認三十六天宮,楊炎廣不服調度被神皇斬殺,山河鼎就此下落不明,誰料到最後流轉到了孫天罡手裡。
儘管如此驚訝,但血行者依然堅信血之長河能壓制山河鼎,只是情緒頗爲低落,暗歎血族命運多牟,好不容易得到了聖血大陣的確切消息,又恰逢千年才能感應一回的血之長河的復甦,這是血族重建家園再度復興的最佳良機,只可惜碰上了李修成。
僅僅是神界毀滅後的餘孽,一位連神性都不全的主神,便給血族造成了如此之多的困難,接下來的復興進程將會有諸多變數,無比坎坷,即使今日斬殺了李修成,還有元界的大衍,還有誰也不知道藏在人類社會角角落落中的諸天神魔,難道血族便要亡在這一方小世界之中麼?
血行者在哀嘆和感慨的同時,血河與孫天罡的鬥法越演越烈,山河鼎一口氣收掉了血河排山倒海的巨浪,而暴怒的血河祭出數十道粗大無比的飛虹,如同巨型章魚的觸手,牢牢的將山河鼎給纏住,僵持中產生的澎湃無匹的力量再度誘發天地異象,更高遠的天空瞬間聚集了黑壓壓的雲團,狂風大作,天地無光,不斷的有云團自遠方飄來,極爲壯觀,雲層越積越厚,沿着血河投影的軌跡一直伸向遠方。
忽然一道粗大之極的閃電劈落,狠狠的砸在血河之中,頓時引發了血浪奔涌,最高的浪頭居然直撲烏雲的雲層,緊接着有古怪的聲音響徹天地,彷彿來自遙遠的雲層之外,來自域外虛空。
“這他孃的是怎麼回事?天氣太反常,風向也亂七八糟!”正在組織新一輪炮擊的顧長風望着遠處恐怖的天象一頭惱火,忍不住破口大罵,等了很久纔有新的彈藥補充,顯然是準備不足,當然不能全怪董老頭,但這樣玩兒命、不要錢的打法,他真的看不懂。
也不知道李天畤的死活,所有的無人機不是被對手敲了下來,就是突然失靈,少了實時的圖文監視,營地一下子成了睜眼瞎,深入荒原的修行者根本無法靠近山坳豁口,上百號血族神通者正涌在豁口不知道在幹什麼,聽說裡面打的天翻地覆,真的假的?
“發什麼牢騷?趕緊幹活,三分鐘以內,所有目標必須校準完畢,必須給老子打出一輪重炮!”董老頭面色鐵青,作爲修行者他很清楚山坳裡必然有大修行者那種境界的強者在鬥法,纔會造成如此恐怖壯觀的天地異象,轟炸了這麼久,血族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這讓董老頭很不痛快,李天畤是死是活也讓他憂心忡忡。
鬥法的強者,一位來自血族,那麼另一位來自何方?李天畤應該還達不到這等水準,大衍又受了重傷,或許只有那個藍衣服的怪人出手……似乎也差了點意思,董老頭眯起了眼睛,暗道,這雲層的恐怖範圍和能量散溢導致的色彩變化,反應出來對戰的神通者可能比想象中還要強大,事情好似越來越麻煩。
天象瞬息萬變,說明對戰相當激烈,明明太陽被厚厚的雲層所遮蔽,但潛山上空的雲朵居然是通紅的,猶如晚霞一般,而更高處的雲層則黑的嚇人,又好似末日的景象,關鍵是這黑壓壓的雲層無邊無際,連最新收到的氣象雲圖都無法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兒?
還沒等顧長風準備完畢,忽然間狂風四起,荒原上沙塵漫天,風力瞬間就達到無法想象的級別,他親眼看見頂在最前方的卡車都被吹的開始後退,一個不留神,不遠處的兩頂軍用帳篷便已飛上了天空。
狂風來的極爲突然,讓人措手不及,整個營地都亂了起來,炮是打不成了,先要緊急避險,確保部隊和物資的安全。
此時的董老頭要顯得更爲鎮定一些,整個營地就他和一名師叔是修爲最高深的修行者,鍾三浦在養傷,其餘大多都是普通人,作爲指揮官,他也必須要頂在前面,單手一揮祭出了宗門重寶萬里山河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