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獲的二十一名信衆中,有兩名神通者,李天畤建議先單獨隔離開,黑晶傀儡對於神通異能的甄別非常快,但對隱含的精神力侵蝕的甄別就無能爲力了,少不得又將齊韻請出來忙活一番。
這一切都在封閉的房間裡進行,除了顧長風等幾名與會者,任何人不得進入,最後,十九名信衆中又有兩名被挑出來需要進一步治療,其餘的都可以轉到地方醫院,之後聯繫家人、心裡干預等等事物都交給地方**了。
包袱被扔掉了一大半,顧長風非常高興,否則這麼多人,還全都是疑似異能者,大家的精神壓力太大,看管他們,恨不得渾身再多長出八隻眼睛,而且這幫傢伙吃喝拉撒下來,長期負擔誰也受不了。
接下來便是對兩名神通者的治療,說是治療,其實是廢掉他們的神通,貢布和李無雙傳授的邪門神通挺恐怖,也很害人,與張志強魔化後製造乾屍的能力十分相似,好在這兩名神通者修爲低下,還沒有生出血核,剛剛開闢出神藏空間,身體不會受到太大傷害。
方法不復雜,李天疇也會,只需要用渾厚的元力抹掉對方的神識,封閉神藏即可,就沒必要再召喚尊神出來。
但實施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兩名神通居然同時爆起反抗,特製的金屬鐐銬根本不起作用,被他們紛紛崩開,隨後一個撲向藍翎,一名衝向顧長風。
儘管變故十分突然,但在李天畤眼裡還是不夠看的,真視之瞳下,兩個傢伙的撲擊驟然變成了慢動作,可在藍翎和顧長風眼裡卻是迅猛可怕之極,對方攻擊時居然顯化異象,一個青面獠牙,形同厲鬼,另一個血盆大口,如深淵惡魔,這種速度和聲勢,他們連拔槍的機會都沒有。
生死一線,藍翎以命搏命,她的戰力在教官等老一輩的外勤中是頂尖的,爆發出驚人的潛能不可小視,雙手一錯想要扣住對方的喉嚨,而顧長風反應慢半拍,眼睜睜看着那血盆大口便要扣在自己的腦門上了。
但下一刻,藍翎卻撲了個空,衝過來的神通者驟然消失了,由於用力過猛,自己還差點摔個跟頭,老顧則驚的滿臉煞白,正愣在原地回神兒,莫名其妙的那張血盆大口怎地會突然不見了?
嘭,嘭,兩聲悶響,兩名突然發難的神通者一個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眼睛一翻昏死過去,另一個則一口咬在了鐵桌的桌沿上,上下的門牙全被蹦掉,滿嘴是血,五官挪位,極是悽慘。
李天畤的空間搬運術愈發的精純,即便是在狹窄的房屋內也運用的相當精妙,他只是在藍翎和老顧面前疊加了一層空間,並將其迅速扭曲再抽離,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不僅對空間陣法要有相當的造詣,還要對空間法則有深入的理解,真視之瞳對微觀陣法的拿捏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如此一來,兩個神通者在衆人眼裡就像是突然犯了狂躁症,自己把自己給虐的很是悽慘,除了藍翎,沒人能看出來是李天畤在暗中動的手腳,可她也只是懷疑,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手法,就連他身邊的兩名黑晶傀儡也沒有挪動分毫,簡直匪夷所思。
小插曲之後,李天畤當着衆人的面開始正經八百的廢除兩名神通者的神通,但卻讓‘醫生’、郭玉喜等人大跌眼鏡,李天畤的手法無比拙劣,比劣質武打片裡的特效動作還要粗糙難看,尤其是五指虛抓在對方腦門上的動作,在幾乎每部武打片中都會出現,可李天畤這一抓卻是粗鄙中的極品。
那麼胡亂抓兩下,就把人家的神通給廢除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李天畤本人以外,都表示深度懷疑。
但李天畤不以爲意,他胡亂虛抓是爲了壓制和隱藏元氣爆發出來的光芒,儘量平復神通引動的異象。那種霞光滿天、祥雲四起,或者天崩地裂、雷鳴電閃固然是讓人眼花繚亂,以爲高深莫測,其實真沒必要。
神通不是用來顯擺的,從即日起,李天畤便要樹立起對凡間界底層大道規則的敬畏之心,使用神通時,儘量簡潔隱晦,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搞得花裡胡哨、雞飛狗跳,不僅他如此,如果以後火炎天宮的諸神出來參戰也當以此爲準則,至少在凡間界必須堅持這樣。
自然不會有人理解李天畤的想法,而他已經施施然推門離開了密室,老顧等人只好一頭霧水的跟上。
處理完被抓的信衆事宜,會議當然要繼續,在顧長風的建議下,成立了一個代號爲‘鋒銳’的特別小組,統一領導對邪惡的、擁有超自然能力的異能者進行甄別和打擊行動,顧長風任組長,藍翎和米甲任副組長,以李天畤目前的情況自然不會擔任任何職務,就連顧問的虛銜也沒有,被稱之爲積極分子,算列席成員。
對於行動的計劃和展開,李天畤從他的角度提了很多建議,下一步首先抓捕李無雙、貢布,並且快速掃清造物神邪教在境內的骨幹勢力,接下來兵分兩路,一路隨顧長風去福山,另一路仍然去西疆的易武,徹底搞清楚以李無雙爲代表的‘天鎮衛’爲什麼會和貢布有染,是巧合?還是有不爲人知的更深層次的秘?
這些老顧都接受,並一一記錄,等教官一康復就商量出具體的行動計劃,但造物神教的源頭在達臘山,光剷除境內勢力,好像治標不治本。
“這個交給我,‘鋒銳’小組在境外行動恐怕有難度。”李天畤主動接過包袱,一方面說的是實情,另一方面是想緩一緩,暫不去招惹老妖孽,面對這種層次的大神通者,凡生無能爲力,只能他上。
但李天畤還有一層顧慮,就是‘寂滅手帕’,他有一種直覺,這個神秘的兇物恐怕此刻就在達臘山,眼下先切斷老妖孽在境內發展勢力的途徑,靜觀其變,可能更爲穩妥一些。
晚飯後,李天畤單獨找顧長風談了抓捕貢布的詳細計劃,利用盛光達體內的神識烙印,反向追蹤,所以只能先醫治李冉和權興國。
“爲什麼是光達呀?”顧長風不解。
“我下午查看過,貢布印在他腦子裡的神識烙印非常清晰,追蹤起來相對容易。”
“那萬一貢布已經跑回了達臘山呢?”
“有這種可能,但不大。這個佈道者跟他的主子之間有齷蹉,在沒有想到很好的應對辦法之前,他不敢回去,而且此妖物與我一戰後身受重傷,修爲大損的情況下,回去也是找死。”李天畤隱瞞了‘寂滅手帕’的存在,目的也是不想造成恐慌。
“好吧,但我有一個要求,一定要確保盛光達同志的安全。”
“這個我會盡全力。”
“什麼時候行動?”
“就今晚,醫治結束就出發。”說完話,李天畤召喚出兩名戰爭傀儡,剛一出現就把顧長風嚇了一跳,還以爲是上午替教官治病的神人朋友。
這兩名戰爭傀儡要比黑晶傀儡高大威猛的多,身高達兩米,相貌不凡,宇文求同將這批傀儡煉製的極具真實感,五官惟妙惟肖,若不是身披金光燦燦的盔甲,簡直就是兩名健碩無比的專業體育運動員。
“它們和黑晶傀儡差不多,但更能打,給它們套上普通服裝充實基地的安保力量。”
顧長風聞言喜不自勝,興奮的搓着雙手圍着兩名傀儡轉圈,“比那兩個小的黑傢伙還能打?這太好了!你這都是從哪兒弄的?”
“呵呵,流雲觀的一點家底,都被我搬光了。”李天畤自然不能說實話,但也沒有完全撒謊,他的這一切奇遇都來自流雲觀所謂的悟道生涯,如果沒有湊巧進入紫園,什麼都無從談起。
這樣說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提醒顧長風不能放鬆張家,張寶根就出自流雲觀,另外也間接表達了對白雲道長的關切,乾屍案後,李天畤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教官曾告知白雲被安排在某間醫院接受治療,非常安全,這話他不懷疑,但還是希望能更多的照顧一下老道長,一起悟道,亦師亦友,這份情誼,李天畤是不能忘的。
“流雲觀?其貌不揚,果然深山藏隱士啊。”顧長風知道李天畤不會說實話,但也明白對方所點到的意思,不好再深究。
李天畤在黑色卷軸裡拿出了一支筆,又取出了一個小瓷瓶,蘸着裡面的粉末在白紙上畫出兩個十分複雜的陣法,複雜的就像兩張極爲混亂的蜘蛛網,反正在老顧眼裡便是如此。
李天畤將兩張白紙分別貼在了顧長風的左右手,運用渾厚的元力將紙張引燃。
非常奇怪的是,顧長風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而且白紙燒乾淨了以後連一點灰燼都沒有,而那兩個複雜的陣法在燃燒中以肉眼可見的痕跡融入到顧長風的手心裡消失不見。
“咱們玩兒個詭異一點的。”李天畤半開玩笑,指點顧長風刺破手指,擠出兩滴鮮血分別滴在兩個傀儡的額頭上,鮮血飛快的滲入到傀儡的眉心後,也是不留一點痕跡。
“滴血認主?!”顧長風怪叫一聲,這是爛的不能再爛的武打玄幻劇情。
“試試看,指揮它們。”
“咋指揮?讓它們打你?”
李天畤一臉黑線,不過好像也只能這樣,總不能拆牆拆樓吧?
“心念所指,心意相通。”
“我靠,揍他!”一把年歲的顧長風童心大起,伸手一指李天畤,心裡故意咬牙切齒的唸叨,給老子揍個半殘!
兩名戰鬥傀儡,一左一右如閃電一般撲向李天畤,一個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寶劍,另一個在半空中亮出了一柄喧花大斧,兩尊戰力堪比尊神的傢伙一動,小小的房間裡頓時氣流激盪,如同掀起了狂風,嘩啦一聲連窗戶上的玻璃都給衝的粉碎,那種驚天動地的神威,李天畤還沒怎麼表示,顧長風卻已經嚇傻了,大吼道,“停!停,停!”
但哪裡能停得下來,李天畤其實早已亡魂大冒,他曾在神識中試驗過戰爭傀儡的威力,自詡還是有一定的瞭解,但卻未料到這兩個傢伙會如此強悍,空間搬運術瞬間發動,但他的頭皮還是被鋒銳的寶劍給削掉了一小片。
緊接着喧花大斧狠狠的砸下,轟隆一聲,顧長風臨時辦公室的樓板被直接砸了個大洞,隨後轟隆咔嚓聲不斷,能量的餘波將樓下的地板也給擊穿了,水泥塊和碎裂的預製板不斷掉落,猶如地震一般。
顧長風捂着嘴巴當場傻在了那裡,而李天畤則站在外面的院子裡,後腦勺血流如注,口中喃喃唸叨,你姥姥的宇文求同,你煉製的是真神麼?該不會這麼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