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想道:當然隨機應對了。?
她望着外面,心中不由有幾分嚮往:來到晉地後,美男處處,也不知在桓公府,又可以看到什麼樣的美男子?真令人期待呢。?
不一會功夫,馬車便駛上了街道。東拐西拐兩個小時後,桓府終於出現在楚思的視野中。不過,她並沒有仔細打量這座朱門琉璃瓦的建築,因爲馬車直接駛進大門後,她一擡眼,便看到了院落裡,足足擺了三四十輛馬車。?
這麼多馬車一字排開,分放兩旁,看起來頗有點威勢。?
隨着楚思和王思之的馬車一進院,兩個小廝馬上迎了上來。王思之率先跳下馬車,當他轉身準備去扶楚思時,卻發現這個妹子早就站在自己的身邊了。她一身華貴的仕女打扮,卻從馬車上一跳而下。對上王思之無奈的眼神,楚思好笑的想道:真是的,昨天我就這樣跳過,好不好?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又何必裝這個閨秀呢??
“哈哈,王家三小姐果然不凡,不但言語中氣勢錚鏘,連動作也乾脆利落,不愧爲女丈夫也。”一個爽朗的笑聲傳入兩人耳中,楚思頭一轉,便又對上了一個痞子。?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一身青色綢衫,卻敞開着,露出幾根排骨的胸脯,腰帶鬆鬆的繫着,臉塗白粉,嘴上胭指,足蹬木履,與楚思在瘐氏女畫舫處看到的小痞子打扮得一般無二。?
這個青年手中拿着摺扇,打量楚思時也是上下掃視不休。楚思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這人的痞子打扮,實是這個時代流行的主題,“衣帶當風”的詞語還是由此發明而來的呢。?
對上青年綿裡藏針的讚美,楚思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是那麼的嫺雅而優美,那青年一句話說出,居然沒有博得她的半點反映。不由探過頭,對着楚思上下打量起來。?
而此時此刻,楚思轉頭一看。卻見王思之走到一旁,雙手抱胸,雙眼似閉非閉,擺明只想看熱鬧。?
對上這個青年灼熱地逼視,楚思還是微微笑着,她可沒有打算要在這個地方,與這人爭什麼爭。微笑中,楚思娉娉婷婷的繼續向前走去,竟是對身邊的青年不聞不問。?
轉眼間。楚思便轉過了衆馬車,跨過大堂。笙樂聲飄來的方向,是大堂後面的院子裡。?
跨過一座假山,楚思看到了濟濟一堂的人,或跌坐,或站立的散坐在一處草坪中。這處草坪,約有三百個平方大小。草坪上到處散有岩石,衆人所坐的地方,實是岩石上。?
草坪旁邊,一道溪水宛轉的流過,溪水旁邊。垂柳假山,迴廊處處,仔細一看。眼前地景色,宛如一副山水畫,美不堪言。?
楚思略一看,便發現草坪上所坐的人中,她識得的似乎不多。正準備再找一找,王思之的聲音從旁邊朗聲傳出:“王思之見過桓公。”?
王思之這麼一喊,令得衆人的眼光齊刷刷的聚集到了他和楚思身上。楚思衝着衆人盈盈一福,慢慢低下頭來。?
這時。坐在衆人當中的一個三十來歲地文士站起身來,他順手端起酒杯,朝着兩人一晃,哈哈笑道:“來坐,來坐。思之,旁邊的這位佳人。便是你昨日回家的嫡妹吧?”?
“正是。”?
“哈哈。果然是一代佳人啊。王家妹子好伶俐的口齒,堪與瘐家女娘並稱也。”?
這倒是一個很高的評價了!畢竟從外表而言。楚思與瘐家女可不是一個檔次上地。桓溫這樣說她,分明是把她擡舉啊。?
隨着桓太守這麼一句話,草地上的衆人議論聲不絕於耳的傳來。楚思低斂着眉眼,再次盈盈一福,對着桓太守謝道:“小女子無德無能,普通之極,實當不得大人地讚美。”?
她的聲音剛落,一個尖銳的聲音馬上傳來:“還有一些自知之明嘛,看你那細眉鼠眼的模樣,居然也配與瘐家姐姐並提?真真羞煞人也。”?
聲音尖哨,卻是一個女子所發。楚思愕然擡頭,暗想道:是誰,居然如此不給桓太守的面子??
出現在眼中的,是一個絕美纖麗的少女,這少女嬌弱如風,如柳,雖然只是站着,被風一吹,卻彷彿可以凌風而去一般,其風流之態不可形容。?
這是瘐氏女啊!她也來了。衆人在議論和驚豔中,自然而然的把說話地人置之一旁。楚思卻只在瘐氏女的身上略一帶過,便轉到了站在她旁邊的,那個臉圓體潤的少女身上。這個少女十五六歲,五官端秀,比之現在的楚思還有不及。?
原來是個鑽出來打抱不平的小丫頭。楚思微微一笑,雙眼只在恥高氣昂地少女臉上轉一轉後,便略過了她,看向一旁。?
那少女氣結,又亢聲怒道:“喂,你向沾辱了瘐家姐姐,說一句抱歉嗎?”?
她這一聲喊,終於成功地把衆人集中在瘐氏女身上的眼光,給吸引到了自身身上。對上這個少女得意洋洋,下巴朝天地小臉,楚思不由有點好笑。?
她眼睛一轉,微微笑道:“這位小姐,那句話似乎是太守大人親口說出的吧?你是在說,太守大人沾辱了你瘐家姐姐嗎?”?
一時衆人皆靜。?
少女一愣,她瞪大雙眼,錯愕的瞪了楚思一眼,卻不敢轉向桓太守。?
楚思淡淡一笑,跟在王思之旁邊,在一塊岩石上坐下。隨着他們這一坐下,衆丫環小廝馬上端起一個盛滿了菜點的塌幾,把它放置在兩人身前。?
楚思讓王思之擋住自己大半個身軀後,便安靜的端起一杯茶水,細細的清飲起來。?
“王姑娘好定力。”瘐氏女輕軟的聲音傳來:“如此從容,真不愧是王家女。只是你不覺得這樣做來,顯得太目中無人了麼?”?
見自己這樣躲着,炮火還是放在自己身上。楚思有點不耐煩的擡起頭來,她皺着眉頭,淡淡的,嘲弄的掃過人羣,轉向桓太守時,她慢騰騰的站起身來,衝着桓太守便是深深一揖。作了這個男人才做的禮節動作後,楚思慢慢站起身來,極爲輕蔑的笑道:“太守大人剛纔說,小女子堪與瘐家女娘並稱。這話,小女子愧不敢當。”?
目光掃過洋洋得意的瘐氏女,以及認真傾聽的左右衆人,楚思哈哈一笑,曬然道:“賣弄風情,驅使走狗,擅好口舌之利,滿腹是非之心。這樣的瘐氏女,小女子不堪與之並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