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介紹了一下,陳輝只含糊的說寧於斯是武林中人,陸家自然也不便探問。
陸文龍不好意思的道:“陳大人您也知道,家裡,家裡處理了些雜務,家裡也沒弄飯菜,便只能在這個時候出來吃飯了。”
這父女兩人倒也精彩,各有各的隱私需要陳輝隱瞞。
雖然早就知道她名字了,但陳輝還是不得不裝作第一次聽見,跟着陸文龍的還有兩個婦人,都有些年紀了,一個是陸文龍的大太太,一個是二房,看他隨行簡單,這官兒做得倒也清廉。
陸東流暗自打量了一下寧於斯,露出幾分很驚詫的神情,寧於斯的修真功力淺了點,所以不似陳輝一般華光內斂,倒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陸東流似看出了些修真者的端倪。
看到這麼些個尋常的陌生人,寧於斯多少有些不自在,告辭道:“叨擾了,陳老弟咱們就此別過。”說着向陳輝擠了擠眼睛,屏聲道:“我等你得空再來找你。”說着自推門出去了。修真者不講究什麼禮儀,所以陸文龍還多少有點不舒服,只得心道:“唉,江湖漢子,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畢竟,眼睛還不如女兒雪亮。
由於根本沒把陳輝當外人,喝了幾杯酒,陸東流的來歷就被說了出來,她不是陸文龍親生的,那時候陸文龍還只是個小小的言官,沒銀子,就娶了大太太,而大太太是帶着女兒嫁過來的,原來的老公戰亂中死了。
“這姑娘從小就有些野,若有得罪過陳大人的地方,還望不要見怪纔是。”喝了幾杯陸文龍也有點舌頭大起來。
陸東流一瞪眼道:“還不是您,整天就知道娶小妾,看吧,今日倒在陳大人這裡鬧了個大笑話,居然把我當成……”
她母親立即出言教訓:“咄!沒大沒小的!”
陸文龍笑笑,“算啦,我知道她的脾氣,唉,今天回來才知道,還是一家人在一起開心些,沒什麼,東流,我一直都把你視爲己出,那些江湖上的事,我勸你還是不要參與其中了,不信你可以問問陳大人,他可曾是統率江湖羣雄的大人物哪。”
陸東流哼了一聲,沒再言語,一雙美目,卻冷冷的瞟着陳輝。
陸文龍一邊贊着陳輝的酒好,一邊又道:“家女今年方纔十九,尚爲婚配……”
“爹!你又胡說了,酒量不好便少喝幾杯。”陸東流怒道。
陸文龍呵呵笑道:“怎地是胡說呢,酒後吐真言哪!”說着很善意的看着陳輝,揣度他的意思。
本來,陳輝一聽到此類別有深意的話就反感,可是今天不知爲什麼,居然有些渴望……
陸文龍的用意很明顯,一方面是對陳輝的感激,另一方面,他也想靠牢了陳輝這個大靠山。“東流,你一向善舞,今日不妨爲陳大人舞上一曲如何?”
陸東流倒也不扭捏作態,道:“舞便舞!”說着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在這個年代,很多青年男子都喜歡佩一把劍作裝飾,以增英氣,不過在京師重地,陸東流的劍也像其它人一般,是木質的。
包間很大,陸東流吟着一首唐詩: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閒。
字句之間,長劍輕靈,一字一劍,身若蝶花穿影,木劍上的檀香氣息滿室飄香,酒不醉人人自醉,陳輝已開始飄飄然了,他看着陸東流的身影,心中從未有過的莫名之感在涌動着。
每個男人,心目中都有一個最爲完美的形象,而眼前的她,初時驚豔,續而讓他產生迷戀,可以非常誠實的說,陸東流長得並不是絕色佳麗,可是正符合那個形象,一瞬間,陳輝明白了什麼叫做一見鍾情。
不知是何時散席的,陳輝醉了,被來到的龍組成員扶回了客棧,碧玉那小丫頭早就等在客棧的房間裡了,點燈如豆,她正捧着香腮不知想什麼,看到陳輝被扶回來,急忙到廚房親手做了醒酒湯給陳輝喝下。
陳輝含糊的說:“幹嘛那麼麻煩?讓客棧的人做不就是了。”
“那些人粗手粗腳的,怎能服侍相公。”
半夜,陳輝突然驚醒,看見牀前的桌子旁,仍然在愣愣看着他的碧玉,“你怎麼不去睡?”
“我怕相公晚上口渴。”說着端過了茶杯捧給陳輝。
“唉呀,你怎麼回事啊,路上不是都跟你說了嘛,不要把自己當下人,想幹什麼就去幹,你是自由人啊!”
碧玉雙眼一紅,泣然道:“相公不要碧玉啦……”
陳輝發現,跟她完全說不清楚,可是她的身世也挺可憐的,戰亂中雙親都亡故,小小年紀便賣身到盧府爲奴,“唉,又是戰禍,不打仗要好很多啊。”陳輝也不由得暗暗嘆息了一下,可是心裡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蝶舞……
“好吧,隨你吧,你要服侍就服侍,由你高興。”估計這下人的脾氣,一時半會兒也是改不過來的。
清醒百醒的,雙手枕頭腦袋想:陳輝啊陳輝,你是有老婆的人了,人家艾美可沒一絲一毫對不起你,在你最困難,最沒出息的時候還一心對你好,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可是……難道我對她只有感激之情麼……
“也許容我精神出軌一下吧,反正也沒打算怎麼着。”陳輝安慰了自己一下,心頭一寬,很快就入睡了。
***
碧玉端來洗臉水,酸溜溜的問:“相公,你昨晚夢中叫的蝶舞是哪一家的女子?”
陳輝難得的臉上一紅:“羅嗦啦你,沒有誰。”
碧玉機靈的道:“是啦,我知道沒有誰,不過你是該有個正室了。”
陳輝打插,遞過去一瓶強神雞精,“喝了它,看你困的,一夜沒睡啊,走,陪我去法華寺走一趟吧,我要給朋友做一場法事。”應諾了故人的話,可不能不兌現。
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一早就得到龍組的彙報了,今早陸文龍進宮覆命,朝上議了一陣,決定明天召見陳輝。
弄了兩乘小轎,晃晃悠悠的來到城西的法華寺門前,剛剛下轎,迎面走來一個極妖豔的女子,向陳輝直接招呼道:“小女子正是蝶舞,昨晚蒙公子召喚,今日特來相見。”
“哇靠,不是這麼巧吧?”陳輝打量了這女子半天,除了臉蛋兒妖媚,身材分外妖嬈,也沒有什麼異樣,可是她是怎麼聽到自己的夢中囈語的?
法華寺剛剛走出來的一個白眉老和尚看到了這女子,戟指道:“你……你這妖孽居然現身到法華……”那妖豔女子回頭一望,嗖的一下,老和尚立即沒影了。
來往法華寺的香客甚衆,不過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過往者皆以爲眼花了。而就這一瞬間,陳輝的觸發測魔裝置猛烈的跳動了一下,直接衝上了50萬,但很快又歸復爲零。
香客中又走出了一個很普通的妙齡女子,向陳輝道:“我叫杜巧兒,公子無需擔心。”說着輕輕的拉了一下那自稱蝶舞的妖豔女子衣袖。
“蝶舞”似乎很是忌憚的道:“你……你來了,爲什麼你要管這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