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朵將軍,你看前面!”一個契丹單手控繮,以長刀指着遠處常戎道上破碎的馬車,大笑道:“有女人!兄弟們衝啊!”緊隨其後的百十契丹人大聲叫囂起來。
帶頭策馬急衝的契丹高大、陰沉,倒提着一柄粗重的狼牙棒,冷冷的道:“殺了他們!今天我們這一千騎兵的任務是佔據鼎陽關,不是來搶女人的,我要讓者勒將軍看看,憑我到底能不能取了鼎陽關?”
阿骨朵是契丹騎兵中的一名千夫長,其時國主還沒有下令進攻天朝,而阿骨朵借打穀草之機,瞞着自己的上司萬夫長者勒,率領自己的部下要硬奪鼎陽關,他認爲關上雖然駐守有五千天朝軍士,卻根本不堪一擊。
一槍在手,心裡頓時淡定了不少,陳輝從腰帶上提出彈匣放在一邊,俯身趴到了道路中央,萬一對方射箭過來,自己的目標也可以小點,不過聽說這個時代最強的硬弓也不過能射個兩百米遠,現在還有一千二百米左右的距離,安全無憂。自從領到槍證之後,陳輝偶爾之間就會到靶場去練槍,雖然花費不少,卻是陳輝非常喜歡的消閒活動,而且陳輝的意念力能做到非常集中,所以手非常穩,射擊成績不錯。
青衫書生扶起老父,又拉着已癱軟了的老婆,看見陳輝居然大咧咧的趴在道中間,不由得一邊跑,一邊叫:“兄臺快跑!”聲音顫抖得幾乎喊不出來。還距鼎陽關十餘里,明顯是怎麼也來不及了,可是求生的本能支撐着他狂奔。
“你們先跑,我隨後來。”漫不經心的,陳輝隨口答應,他的心思已放在了槍上。反正在這個時代殺人也沒什麼,而且又是敵國,更不需要有什麼顧慮了,瞄準,嗯,根本不需要瞄準,當先的一排參差不齊狂奔而來的就有七八騎,後面的還沒隔了幾米,是密密麻麻的好大一片。對準了跑在最前面中間的那個傢伙,陳輝開火了!
嗵嗵嗵嗵嗵……沉悶而迅猛的槍聲響了起來,勾動扳機的同時,從槍體也傳回了具有力量感的震動,槍口沒有裝消焰裝置,可以明顯的看到槍口一尺長的火舌在不斷竄出,槍,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代名詞,陳輝不得不承認,開槍的感覺非常好,子彈就像是一種自我力量的延伸。
遠處一片血光飛濺。
千夫長阿骨朵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整個後背就已炸開,那枚子彈餘勢未消,又擊破了後面一騎的腦袋,“阿骨朵將……”身邊的親隨只叫出半句,也遭到了同樣的厄運……
一片人仰馬翻!後面的騎兵雖然聽到槍響,卻根本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仍然縱馬前衝,忽然前面的人馬倒下,立即帶倒了一大片,雖然契丹騎兵騎術精良,卻也不免翻飛了出去,可是還沒有機會爬起來,在半空中子彈已貫穿了身體,由於非常突然,並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疼感,只是感到身上一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而沒有被擊中要害的擡起手,卻發現手臂斷裂,只剩下一點皮肉相連。
陳輝遠遠的看着大隊騎兵如同跳着蹦牀一般,一個個的飛彈而起,在半空中飛濺出片片血花,連馬頭都擊得粉碎,幾乎每一顆子彈都能收割兩條以上的人命。如果是在真正的戰時,在敵國境內的契丹騎兵並不會如此集中以長蛇形隊列進軍,一般都會按部隊建制分股前行,當遭到襲擊時,先頭部隊在原地堅守,第二部分向左前方展開,第三部分向右前方展開,以後部分單數向左前方更遠處,雙數向右前方更遠處展開。迅速從行軍狀態轉變爲戰鬥狀態。可是這襲擊也太突然了,而阿骨朵又因爲對天朝的輕視,完全沒有按規則行軍,以至損失十分慘重。
在這時刻,陳輝心裡卻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敵人就是敵人,多殺一個少一個,並不像是拿刀當面殺人會讓人嘔吐,否則梅國大兵們早就全部精神分裂了。
努力的穩定着情緒,更換一個彈匣,扣動板機,嗵嗵嗵嗵嗵……再換彈匣,機械的動作中,把遠處的契丹騎兵當作沒有生命的靶心。
還是有四五百騎終於折轉進了莆林,沒命的往草原方向逃竄,以兇悍著稱的契丹人此時也難忍心頭的恐懼了。
前後不到兩分鐘,戰鬥結束。陳輝心道:“果然古代人是不能和現代武器拼的,看來憑一把槍就可以打遍天下了!”忍不住有些自滿起來。
相對於車輛來說馬的奔行速度很慢,據說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千里馬時速不過36公里左右,這些契丹騎兵的馬速,只有20公里不到吧。
重新背好槍,收起剩下的兩個彈匣,回頭,不遠處的一家三口已經在地上跪拜起來了,“大俠!神仙……”有這種反應也是很正常的,陳輝交待了一下,請他們不要說出去,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不知道怎麼回事,三人立即沒口子的答應,對於救命恩人的要求,他們還是很願意聽的。
出了這攤子事情,陳輝也沒心情遊山玩水了,快步向鼎陽關走,看看天色,大概也到下午四點了,因爲手錶上的時間還沒有校調過,是作不得準的。一家三口還在收拾散落的物品,畢竟被他們看見了,要是再“恩公”什麼亂叫也麻煩,還是不一路走的好。
走了不到二十分鐘,遇上了從鼎陽關出來的五百騎兵,都是輕騎,看樣子只是爲了調查情況的,大隊前行,一個小校縱馬到陳輝身邊問:“喂,書生,剛纔聽到啪啪的響聲,我們從關上看到似乎有契丹騎兵隊過來,那邊發生什麼事情沒有?”
陳輝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路上聽人說契丹騎兵到了,忙着往前跑,不敢看。”
“謝了!”小校縱馬追上大隊而去。
走了近四個小時,腿痠得不行,路上又休息了幾次這纔來到鼎陽關前。
半路上還遇到撤回來的天朝騎兵,不過只聽他們議論紛紛的縱馬過去,沒有誰再搭理陳輝。
手搭涼棚擡頭看去,整個長城關口約有現代的四層樓那麼高,關上塔臺站了十幾個負責瞭望的軍士,關洞上書刻着紅漆早已脫落的斑駁篆字——鼎陽關,一不留神還差點被雜草中的亂石絆倒。向裡面張望了一下,關後有幾座軍帳的邊角露了出來,應該就是部分駐邊軍的所在地。
跑到棵大樹後面,裝作要方便一下的樣子,看看左右沒人,陳輝集中精神發動了意念力,眼前一片光怪陸離的急速閃動,進入了時空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