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斤酒,切了半斤牛肉,陳輝在土陶扁碗裡斟了酒,道:“小弟先乾爲敬!”一仰脖子將碗裡的酒喝乾。“哇!”,只覺得一股烈火從喉嚨直衝下去,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脹得通紅。樵夫喝了一碗酒,看到陳輝的狼狽樣子,忍不住大笑:“公子真有意思,不會喝酒卻又喝得這般急法!”聲如洪鐘,又引得旁座側目。
陳輝也不是不會喝酒,原來在公司拼酒的時候,一次能灌下兩瓶白的、三瓶紅的再加五瓶啤的,這只是有點不習慣而已。
陳輝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吁了口長氣道:“呵呵,沒想到這酒這麼烈。”心中卻道:“媽的,這是什麼玩意兒?怕是有六十五度吧,還好這個時代沒有假酒。咳,差點嗆死老子了!”杯桷交錯,喝了一陣,樵夫已有七八碗酒下肚,陳輝發現自己在這裡的酒量只能算一般,周圍的人哪個不是像飲牛一樣,始終是地處北方,人都比較豪氣些。陳輝一口一口的陪着喝了會兒漸漸地有點習慣了,感覺勉強還行,這個時代的酒是純糧釀造,雖然性子烈了些,勾兌也不得法使得味道相當粗糙,還好不打頭。
樵夫感覺喝得這麼豪氣的書生真是少見,吃喝一陣很快就熟了起來,開始和陳輝稱兄道弟。
樵夫名叫王大川,雙杏林人,聽他說雙杏林是從安慶城東邊出去,走十多裡的山路就到了。陳輝有心在古代好好發展一下自己的個人力量,就着意的打聽了一下雙杏林這個小村子的情況。安慶城駐邊官兵那麼多,官府和社會成份一定很複雜,不是發展良機。找一個僻靜的小山村,一來可以掩人耳目,二來勞動力僱傭肯定便宜,現在身上就那麼點銀子,經不起折騰啊。
王大川三十二三歲,人到中年,平時感覺還是很穩重的,不過從剛纔毆打樵夫的場面看,也是個容易衝動的人。對這種人就不能直接談錢了,應該要慢慢的感化,他纔會真心的歸順。所以陳輝也只是閒聊,對自己的真實意圖隻字不提。
喝了點酒,王大川的話也就多了起來,談起了目前的局勢,只不過還是刻意的壓低了聲音,畢竟這裡是公衆場所,萬一被有心者聽去告了官府又生大禍。“朝庭自毀棟樑害死了神威將軍康青,現在好了,契丹又開始打咱們天朝的主意了。我聽說契丹已經調集了五萬騎兵在鼎陽關外駐下,隨時都可能進攻,邊境已緊張得不行,聽說朝庭又派了求和使去草原,送人家大筆白花花的銀子,可是也不想想,既然人家能直接來搶,你送的再多又有個屁用!鼎陽關一失,只要三五天時間,契丹的騎兵就能攻到安慶城下來。孃的,一提起這事就叫人惱極,朝庭養了那麼多官兵是做甚麼用的,一個個只知道吸老百姓的血,契丹都快騎到咱們頭上來拉屎拉尿了,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咕嘟咕嘟,又猛灌下去兩碗酒。
陳輝聽得也極是惱火,立即在心裡想道:“就憑那點破戰鬥力,老子一支自動步槍就能收拾三、五百人,居然敢來攻打天朝,活得不耐煩了啊,媽的,要送死的儘管來,爺爺送你們歸西!”要是有錢,陳輝真準備買幾支單兵火箭筒來爽一爽。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一邊喝酒,一邊湊和着王大川低聲罵幾句。
在鼎陽關外的契丹中軍大帳,氣氛卻是一片緊張。
平南大將軍都哈猛正仔細的看着帳前草地上的一排屍首,這些屍體身上都被自動步槍的子彈洞穿過,查了一陣,他俯下身子,用隨身彎刀從一個死者身上挑出了一顆子彈,接着又認真的詢問了倖存者當時的情況。沒有人看清楚趴着的陳輝的面容,但是有兩個還是看到了陳輝手中的“奇形兵器”噴射的焰火。
都哈猛苦苦的思索了半天,又把早已研究了三天的工匠們都招進來,工匠們一一搖頭,迴應道:“將軍,我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種兵器,原以爲它是弩箭頭,但是這世上的任何弩箭都不可能射到兩裡之外,而且還能保持如此大的威力!我們就算傾盡全國之力,也無法造出這等厲害的火器來。”
都哈猛不由得又想到了兵士們的話,他懷疑其中是不是會有水份,但很快就否定了,這些傢伙有什麼必要說謊呢,逃回來之後,剩下的四百多騎兵都是整日惶惶,心膽已裂,再也上不了戰場了。“難道攻打南朝,又成了一場鏡花水月?回去後如何向國主交待?如果真正的開戰,南朝使用這種武器反攻,誰能抵敵得住啊!”都哈猛只覺得唯一一途,便只有撤兵了,可是他又擔心南朝看到有機可趁,便會趁勢殺來……欲戰而無勝之信心,欲退也不得,騎虎難下,都哈猛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忽然間,只聽一個極尖銳的聲音笑道:“都哈猛將軍,爲何事憂慮啊?”一個身穿白衣,手搖羽扇丰神如玉的中年人踏進了大帳。
都哈猛盯着看了半晌,才啊的張嘴:“是李國師!您,您怎麼變得這般年輕了?”這李恢是幾年前國主特別從天朝川西禮聘來的國師,就是喜歡效仿三國時的諸葛先生打扮,當年已年屆六十,可沒想到閉關三年,這一次出關,居然一下子年輕了二十幾歲一般。
李恢心中自然知道原因,幾天前突然感到法力突飛猛進,原來只能夠畫符而召動來一兩隻孤魂野鬼的他,只能夠蒙一蒙像契丹國主那樣的蠻族蠢貨,可是現在……嘿嘿,已全然不一樣了!至於變年輕,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不答都哈猛的問話,只是探問了一下軍情,接着又跟着都哈猛去查驗了一下屍首,掐指算了一下,居然起了個空卦,算不出來,便不算了,他也知道這是天道異變,自己偶然得益已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又何必再去窺探天機呢?
聽完都哈猛的煩惱,李恢笑道:“將軍何需爲這等小事操心,你去找一個普通兵士來,我讓你瞧瞧本法師新煉就的法術。”都哈猛立即召了一人過來,只見李恢口中唸唸有詞,過了少時,將羽扇向那兵士一搖,一團黑漆漆的氣息立即環繞住兵士的全身,最後,猛地往兵士的鼻孔中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