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亂世之中有什麼是不可或缺的話，那就是流失的人口。在這些流失人口中比例最大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是的，女人。
十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年只能增加一個人口；一個男人、十個女人，一年卻能增加十個人口。這個道理可不是隻有現代人懂。
更重要的是，女人除了能生孩子，還能在關鍵的時刻做成食物---好吧，我承認這點有些噁心，但卻是冷兵器時代戰爭中最不可避免的事實。
當然，很大時候，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裡，女人並不會成爲食物，可在亂世，爲了食物，女人不得不失去別的一些東西。比如說，貞潔！
於是，青樓的生意即使在亂世也是會不錯的。
再於是，女人的流失比例高於男人。
秦樓並沒有因爲蛟龍衛進城而關門大吉。生意做誰的不是做？除了第一天擔心屠城的事情發生而歇業之外，剩下的日子裡秦樓照常營業。只是少了那些達官貴人，這裡的生意並不好。
同樣受到影響的還有八仙樓。老掌櫃都快對着門可羅雀的大堂哭出聲來。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公主遇刺，接着蛟龍衛造反，現在來八仙樓這種高級場所吃飯的客人是越來越少。老掌櫃面臨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降價，將八仙樓做成跟對面早點攤一樣的平民飯館，二則是關門。
對於商人來說，關門是不可能的。只要還有一絲利潤，他們也不會放棄。所以他只有選擇降價了。
但已經是第六次降價了，原來一個金幣的菜式快降成一個銅幣了，可依然少人問津。倒是堂倌自己吃的不亦樂乎---這東西可不是平常買的起的。就算連工錢也跟着降了，但最起碼一個銅幣還是能掏得起的。
就在老掌櫃愁眉苦臉地算着今日又要虧本多少時，一個佩戴着驍騎將軍銜的人突然戴着一大羣人走了進來。
“雨花閣，最好的菜，最好的優伶。”
隨着一袋明顯沉甸甸的金幣放在老掌櫃面前，老掌櫃愣了半晌，頓時笑的跟屎殼郎似的……
“匡胤！”
“老黃！”
一身驍騎將軍服的趙匡胤和一身布衣
的黃巢在雨花閣見面。
“爲什麼選擇雨花閣？我還以爲你會選在英雄閣的。”黃巢好整以暇地問道。
房間裡沒有別人，優伶都還沒來，門口有親衛把守。
趙匡胤笑道：“總聽鄒將軍提起他當初落魄時在雨花閣跟同袍飲酒……所以今日就跟你約在這了。不過，好像的確不錯！”
窗外就是夜色籠罩下的秦淮河。不管世事如何變遷，這條河流一直就這麼靜靜的流着……
“鄒將軍……”黃巢眼睛裡忽然閃過一絲黯淡，而後又振作起來，笑道：“匡胤，才幾個月不見，你就穿上驍騎將的軍服了，呵呵，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趙匡胤詫異了一下。以前提起“鄒將軍”，這黃巢可是比他還要興奮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呵呵，你今天這麼神秘的找我來，不是就想誇我幾句吧？！”趙匡胤感覺黃巢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哪裡怪。
但是，他好像有求於自己倒是很有可能。不過趙匡胤並不希望黃巢跟自己一樣加入吳公的軍隊。當然，這並不是私心，害怕黃巢晉升的比自己快，而是他實在不願意自己的同袍再跟自己一樣煩惱。
黃巢幽幽地說：“匡胤，你可知道蛟龍衛中多少我們曾經的袍澤？”
趙匡胤一怔，半晌才道：“大概只有十幾個吧---不過吳公並不信任我們，將我們打散了在蛟龍衛各旗中。老黃，如果你想加入，我可以……”
“呵呵，你想什麼呢！我怎麼會想着加入蛟龍衛，你不知道現在你們的名聲可不太好嗎？”黃巢笑哈哈地說，“我只是想你幫我一個忙罷了！”
“什麼忙？”聽見不是想進入蛟龍衛，趙匡胤立即笑道。
“林菀，你還記得嗎？”
“嗯，我正想問你，人救出來了嗎？”
黃巢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道：“救是救出來了，幼帝忙着跑，飛騎衛趕着護駕，豫園裡沒人把守……可是，我現在想出城卻出不去，所以想你幫個忙！”
趙匡胤一曬：“我還以爲什麼天大的難題把你都難住了，小事一樁。你定個日子，到時候你從北門出---新定下來我帶人駐守北宮衛
城。”說道這裡，趙匡胤頓了頓道：“只是，你這沖天大將軍不想做了？”
黃巢苦笑：“溫柔鄉是英雄冢，你明白的。”
“呵呵，是是是，我明白！不過……”趙匡胤忽然壓低聲音道：“你若是出城，能不能再帶一個人出去？”
黃巢一怔，賊笑道：“哈哈，幾月不見，你也有家眷了？哪裡的小娘子？”
趙匡胤正色道：“是秋香！”
黃巢一滯，詫異地道：“她，她不是被你射殺在東河衛城了嗎？難道……”
趙匡胤點點頭：“不錯。她沒死，現在在我那裡。只是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死活都要刺殺吳公，但吳公的鐵血衛可不比羽林暗衛差……”
“既然這樣，當然沒問題。只是，你剛纔說的鐵血衛是……？”黃巢問。
趙匡胤也沒多想，道：“鐵血衛是吳公精心訓練的親衛，吳公早蓄反志，這鐵血衛也早就存在，據說也有二十年時間了。可能在情報傳遞上還無法與羽林暗衛比肩，但精巧刺殺之類可不比鐵血衛差。”
這番話要是讓吳公聽了去，趙匡胤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面對黃巢，趙匡胤還找不出一點機心，所以坦然說吳公造反。
兩人這就敲定時間，這種事趕早不趕晚，就定在明天晚上戌時一刻。
處理好這些，兩人心境不同，開始正兒八經的吃飯。堂倌在外面嚷了一聲，示意優伶來了。
兩人坐好，隨即有小廝送來精美的飯菜，最後纔是伶人進來。
這伶人一進來，趙匡胤和黃巢都是都愣了。
劉芳，哦，不對，是夏語荷？！
夏語荷顯然也是一怔，半晌才款款道：“原來是兩位將軍，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臉上的疤痕已經淡了許多，她頭上還戴着朦朧的輕紗，顯得非常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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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