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粗布的小販來來回回的叫賣,偶爾爲了一兩個銅板跟客人爭執兩下,最後還是甩甩袖子讓了利,看着真是有趣的緊。
要不是我還有事,真想在這裡長長久久的感受一下久違的生活的氣息,告訴自己。我還活着。
只可惜今天要去茶樓會溫君之。
昨天我按照小丫頭的說法給溫君之去了信,晚上信件就回來了,約好了今天在茶樓一聚,我今天因爲起的晚了些,又去給大夫人請安,本就耽擱了一些時辰,估摸着現在已經遲到了。
匆匆忙忙的趕到茶樓的時候,沒想到卻跟溫君之撞了個正着,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溫公子,”我笑了笑,“真是好巧,畫未正擔心會遲到呢,沒想到在門口卻跟溫公子撞上了。”
溫君之面色蒼白的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心下一凜,他不會是……受傷了吧?
“先進去吧。”我頓了頓道,“進去再說。”
溫君之點了點頭,退後一步:“蔣小姐請。”
我沒有推辭,徑直走了進去。
溫君之隨後跟了上來。
店小二看見溫君之,興沖沖的跑上來,跟在他身邊問:“溫公子開了?還是要之前那間房?”
溫君之點了點頭,小二立馬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好嘞!一直給您留着哪!”
來到包房裡,溫君之將包房門關上,這才坐到一旁的矮凳上。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來。
我連忙走過去:“溫公子這是怎麼了?”
溫君之搖了搖頭,有些不穩的將外袍解開:“來時的路上遇上了仇家,我受了些輕傷。還請蔣小姐轉過身去迴避一下,容君之處理一下傷口。”以在住圾。
我點點頭。老老實實的轉過身去。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溫公子,”我轉過頭來興奮的衝他道,“正好我帶來了新的消炎……”
唔。
溫君之倒是沒有尷尬,只是看着我直勾勾的眼神笑了笑道:“蔣小姐說什麼?”
我仍舊盯着他的胸膛出神,這身材,平時看他穿着衣服都是文文弱弱的一副模樣,沒想到丫竟然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一型,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也就比我家穆子卿差那麼一點。
皮膚也看起來很好的樣子,但是有些暗,不如他的臉白……
呸呸呸,蔣畫未你又發花癡,想到哪去了這是。
主要是丫胸膛上有一塊刺青。刺的居然是我手裡那塊玉佩的模樣,只不過一旁又加了個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溫君之又叫:“蔣小姐?”
“啊?哈哈……”我回過神來,擡起頭正看到溫君之不解的眉眼,想起剛剛自己衝着人家的身材流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打哈哈,“啊,溫公子這胸膛上刺的這東西倒是別緻,挺別緻。”
溫君之的神色暗了暗,像是預料到了我的反應,苦笑了一下道:“君之隱瞞了這麼久,沒想到還是被蔣小姐發現了。”
唔,發現?發現什麼?
“如蔣小姐所見,君之確實是江湖三煞之一的暗月樓樓主,自古暗月樓,素香園,將這個圖騰刺在身上。是世人皆知的事,蔣小姐會知道也不奇怪,”溫君之頓了頓又繼續道,“只是君之從未有過害蔣小姐之心,也是認認真真要同蔣小姐做生意,希望蔣小姐不要介意。”
都會刺到胸口上?我愣了一下,我身上沒有啊。可能是我才當上那個園主,還沒來得及吧。
不過刺個那東西在胸口……我的身上涌起一股惡寒。
我想起上次穆子卿受傷的時候我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的胸膛一片平正,即便是有些傷疤,也是舊年受傷的痕跡,並沒有刺青一類的東西。
可是他又給我那個跟我的玉佩差不多的玉佩。
“失禮了,”我在看了人家的胸膛十分鐘之後終於轉過身道,“沒想到溫公子居然是暗月樓的樓主。”
不,我早就知道了,穆子卿有一次跟蹤我,晚上跑去警告我讓我離你遠一點的時候就把你的身份告訴我了。
“只是溫公子一表人才,溫文爾雅,畫未實在不能將溫公子同江湖三煞聯繫在一起。”
面上無害的,一般都殺人於無形之間。
“溫公子身上的傷就是暗月樓的仇家做的?”
“不瞞蔣小姐,君之當初接下這個位子,也是迫不得已,師傅走之前留下了一大攤子事,君之若不接受處理,暗月樓恐怕就要從江湖上消失了,君之只得接下了這個位子,只是君之這些年來自問對得起良心,從沒有做過爲害江湖的事,不知爲何還是積下了仇家,今天早上就是受了仇家的埋伏,君之好不容易脫身,卻也受了一下,幸好傷的不嚴重。”
我從兜裡摸出一包東西往身後遞去:“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藥粉,專門治外傷的,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消炎的效果應該不錯,正好你受傷了,便來嘗試一下吧,看看管不管用,若是管用的話,我們把它推廣出去,又能賺不少銀子。”
唔,世界上總有第一個要吃螃蟹的人,做一隻快樂的白老鼠,總比傷口延誤了處理潰爛好多了。
身後半晌無聲,良久,聽得溫君之嘆息了一下,將我的藥包接了過去。
“多謝蔣小姐。”
又過了一會,就在我等的忍不住想要回過頭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歎:“蔣小姐的藥果然神奇,血居然止住了。”
我愣了愣,血止住了?
怎麼可能,這才幾分鐘的功夫啊,怎麼可能那麼有效果?
我做出來的東西我自己自然是知道的,裡面的配方不過是現代的一些消炎藥和一些止血的東西,甚至比現代的藥物配方還少了些東西,就算現代的藥物尚不能這麼快速的止血,我弄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做得到?
我沒忍住,還是回了頭。
幸好溫君之已經披上了外袍,只露出了受傷的右臂在外面,傷口處已經灑上了藥粉,正要包紮,看到我回過頭,苦笑了一下:“恐怕還要麻煩蔣小姐一下,我自己沒法往上纏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