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剛走,穆子卿身邊的小太監大黃就來了。
“未貴人吉祥。”大黃尖着嗓子道。
我笑了笑:“公公過來可是有事?”
大黃彎着腰道:“奴才奉陛下旨意,請貴人去一趟御書房。”
御書房?
我的心思轉了幾轉,心裡大體有了盤算。
我跟在大黃身後一路來到了御書房門外。
“陛下在裡邊等着您哪,”大黃弓着身子道,“未貴人請進去吧。”
我衝他笑着點點頭。推開那扇門進去。
穆子卿正坐在桌子後面,手裡把玩着什麼東西,見我進來,擡起頭來深深地看着我。
“你找我幹什麼?”我懶得跟他裝,直接問他。
穆子卿的眼神動了動問道:“蓮貴人身上的毒是怎麼回事?”
我冷笑了一下。我就知道會是這件事。
“你果真是懷疑我下的毒?”我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
“除了你,沒有人有做這件事的機會,和理由,”穆子卿右手放在桌上,食指和中指曲起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你那宮裡我查過了,沒有可疑人出現。”
所以你就懷疑我。不,不是懷疑,你已經確定了就是我做的。
“陛下既然已經查清楚了,何必再來問我。”我戴上僞善的面具魅惑的衝他笑。
穆子卿的眸子危險的眯起來,過了一會兒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是那把匕首,我的心緊了緊,那把曾經剜我心的匕首。
“這把匕首你拿着,”穆子卿看着我,緩緩道,“當初我對不起你,你拿着這把匕首,想怎麼傷我都好。”
我走過去。拿起那把匕首比劃了一下。
“然後呢?”我問,“用這把匕首傷了你之後呢?”
穆子卿不語。
“呵,陛下不會是想,我用這把匕首挖一刀你的心。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吧?以後蓮貴人幹什麼都與我無關,讓我放了那個女人?”
我將那把匕首扔起來在空中轉了兩圈,然後利落的接住,將左手伸出去,輕輕的在食指上劃了一刀,幾滴血珠頓時冒出來,紅豔豔的像極了寶石。
“你瘋了!”穆子卿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捋起袖子在襯衣上撕下一塊白布條就要來拿我的手,“傷的嚴重嗎?快讓我看看。”
我躲開他的手,旋到另一邊站好,輕笑道:“陛下,你覺得,對我蔣畫未來說,這有可能嗎?我可從來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
穆子卿抓着布條的手愣在了半空中。
“未兒。你不是這樣的,”穆子卿輕聲道,“對不起你的是我,不是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這一刻,倔強的心不允許我軟下態度來說話,不允許我可憐兮兮的告訴他,毒不是我下的,那個女人我也壓根沒有想害她。
我想抓住,僅餘的,最後的驕傲。
所以怎麼傷人怎麼來。哪怕傷敵一片自損八百,哪怕在他心中自己變成一個惡毒的女人。
穆子卿嘆口氣,又來拉我受傷的手,我飛快的躲開了,穆子卿動作迅速的又伸出手,我伸出右手要推他。被他一把擋住,幾個回合交手下來,他已經將我禁錮在懷裡,右手緊緊的抓住我手上的左手。
我使勁的掙扎了一下。
“別動!”穆子卿低聲道。
像是受了蠱惑,我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
穆子卿用衣袖輕輕的擦了擦我的手指,將血跡擦拭了去。
“嫌我髒就別動……”我惡狠狠的道,話音卻忽的頓了下來。
因爲穆子卿將我的手指含進了嘴裡。
溫熱的脣舌包裹着我的手指,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臉燥熱起來。
不過幸好很快就結束了,他將我的手指拿了出來,用那塊白布條輕輕的纏住。
“別以爲你做場好戲我就饒過你們了,”我擡起頭來惡狠狠的看着他,“我不會饒了那個女人的!”
“我知道不是你。”穆子卿嘆息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不,你看錯了,”我衝他露出一個魅惑的笑容,“其實我一直都是那樣的人,心狠手辣,處事毒辣不留後路。”
穆子卿搖搖頭:“不,你只是太倔強。”土找團血。
心有些鬆動。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問他:“蓮貴人現在怎麼樣了?”
“太醫說她身體沒事,就是喪失了生育能力。”穆子卿輕輕道,“是我對不起她。”
軟了一點的心又重新堅如磐石。
“是啊,沒早點給她個孩子,”我笑了笑道,“咂咂,真可憐啊,還沒當母親就再也不能當了,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我說的隨意,穆子卿卻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你能解這毒,對嗎?”穆子卿突然問。
我笑了下,轉過身走了兩步,平靜道:“陛下真是擡舉臣妾了,臣妾哪有那麼大的本事,那種毒可是連太醫都解不了。”
穆子卿走到我身後,手搭上我的肩膀,將我反轉過來,低下頭看着我:“你果然會解。”
“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會解了?”我終於忍不住炸毛,這個男人曾是我最親近的人,如今卻爲了另一個女人這樣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屢次三番的爲了她教訓我!
“未兒,我知道你能解這個毒,你的眼睛騙不了人,”穆子卿的聲音低沉,一下一下撞進人的心裡,“毒不是你下的,你也擔心她,也關心她的病情,是嗎?”
我扭頭看向窗外,不搭理他。
“如果你能解這個毒,我希望你救救她,”穆子卿繼續道,“她是個無辜的人,無端捲進來已經讓我無比愧疚了,如今又莫名的中了這種毒,我真的是愧對她,愧對她的父親。未兒,我求求你,你要是能解毒就救救她。”
我回過頭來,看着穆子卿。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這樣卑微的求人,哪怕那個人是我。
“如果給她解毒,我會死的話,你還讓我解嗎?”我看着穆子卿的眼睛,輕聲問。
“別說這種話,”穆子卿搖搖頭,“不過是解個毒而已,哪有什麼死不死的,未兒,你別用這種話來氣我。”
我輕笑了下,點點頭笑道:“是啊,不過解個毒而已,哪有什麼死不死的。我不過說出來嚇唬嚇唬你罷了。”
穆子卿的眼裡有絲驚喜:“你答應了?”
我搖搖頭:“你讓我考慮考慮。今晚不是有迎接西臨使臣的宴會嗎?宴會之後,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