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樣說來,妹妹可真是深感惶恐,”我嬌羞的看着她道,“不過是陛下垂愛罷了。”
炫耀,誰不會。
鬱悶不死你。
白蓮花的臉色暗了暗,隨即笑道:“是啊。妹妹生的美。這才進宮一天,就得陛下如此垂愛,可真是足足的好運氣呢。”
我輕笑,毫不臉紅的接下這句誇讚:“是啊,妹妹的運氣一向是好的。”
白蓮花的臉色不好看了。
過了一會兒,白蓮花又道:“妹妹可曾聽說過一個故事,說是一羣鳥本來安靜的生活在一起,每天派一隻鳥出去覓食,一直相安無事。有一天,其中一隻鳥不甘寂寞,在不是覓食的時辰飛了出去,卻被獵人打死了。”
白蓮花說完就一直看着我。
這是要告訴我槍打出頭鳥嗎?直接說不行嗎,還自己編出來一個這樣拙劣的故事。
“姐姐說的是,”我笑了笑道,“可妹妹私下裡卻覺得。那隻嚮往外面世界的鳥很是難得,總要有所求,纔能有所得,只有那蠢笨的鳥,纔會被人打死。”
白蓮花耐人尋味的看我一眼,隨即眨了眨眼睛,笑的單純又無辜:“妹妹在說什麼,姐姐沒聽明白啊。”
我不是穆子卿,更不怕她。不會給她檯面下,我勾脣笑道:“妹妹說的什麼,姐姐不懂?那姐姐便也不必懂了。”
白蓮花笑了笑,一副純潔的模樣:“妹妹說的是。這女人啊。想的多了容易老。”
呵呵,我就算中間耽擱了那幾年,今年滿打滿算也才十八歲,可白蓮花怎麼看怎麼不像二十歲以下的樣子。
“姐姐倒是想的周全,”我無辜的笑道,“只是妹妹不比姐姐,這問題姐姐該擔心纔是。”
“什麼!”白蓮花的麪皮終於繃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道,“你居然敢笑我年紀大!你不過一個小小美人而已,竟有如此大的膽子!”
我紋絲不動的坐着,看着面前炸毛的女人笑了笑道:“姐姐這是說的哪裡話,姐姐勸誡妹妹想的多了容易老,妹妹不過提醒姐姐一句罷了,姐姐這麼激動做什麼?生氣老的更快呢。”
“你!”白蓮花眼含怒火。“不過才得寵了一天就敢如此張揚,皇后現在不在宮裡,本宮定要替姐姐教訓教訓你這桀驁不馴的性子,要不然以後你還得了?這後宮只怕都要被你折騰翻了!來人啊!”
外面進來幾個宮人,走到白蓮花面前行禮道:“蓮貴人。”
“長安美人不知禮數衝撞了我,給我把她摁住!”白蓮花指着我道,“張嘴五十!”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宮人一步一步的靠近,終於觸碰到我的身體。
白蓮花含笑看着我。
我嘴邊噙着一抹笑,雙手在後面一拉,將最先接近我的兩個人甩了出去。
“啊——”兩聲慘叫伴隨着落地的聲音響起。
一屋子人俱是花容失色的看着我。
“大膽!”白蓮花臉上的笑沒保持住,對我怒目相向,纖纖素手指着我道,“西臨那胡邦來的女子,當真是半點規矩也沒有,這般作爲,簡直是野蠻!問心。去,去將李總管給我叫來!不,叫陛下來,讓陛下看看她的真面目!我看到時候陛下還會不會繼續寵她!”
我無所謂的笑笑。
說的就跟誰怕穆子卿似的。
被喚作問心的宮人應了一聲,小跑着去了。
我懷着氣不死人不償命的心看着白蓮花繼續道:“姐姐何必這種小事也驚動陛下,我們姐妹倆這不是處的挺好的。”
白蓮花喘出來的氣息粗重了一些。
我仍舊紋絲不動的坐着,淡淡的笑着。
沒一會兒穆子卿就到了,身後跟着李德容。
剛一進門,穆子卿就朝我走來:“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指了指因爲看到這一幕對面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的白蓮花道:“姐姐有事找你呢。”
穆子卿這才擡起頭來看向她問道:“怎麼回事?”
白蓮花眼裡含了兩滴淚,看起來泫然欲泣惹人憐惜,她走到穆子卿面前輕輕拉住穆子卿的衣袖:“阿韞……”
我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穆子卿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來。
白蓮花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才緩緩道:“阿韞,這個西臨送來的女子毫無禮數,話裡話外頂撞臣妾,絲毫不將臣妾這個貴人放在眼裡,妾身想着要替皇后姐姐教訓教訓她,沒想到她居然頑劣不堪的打傷了兩個宮人!”
聲音那個無辜,好像挑事的是我似的……唔,確實是我。
穆子卿看了我一眼。
“陛下——”白蓮花見他不語,又拉了拉他的衣袖,不依的道,“你看她,連陛下來了也不行禮,哪有半分宮妃的樣子!”
穆子卿將她的手拉起來,從自己的身上拿下去,不着痕跡的退後一步:“長安美人甚得朕意,見了朕不必行禮是朕給她的特權。”
胡說,你什麼時候說過。
“阿韞!”白蓮花不依的看着他,聲音嬌嗔的讓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一個小小美人,居然不將我放在眼裡,這分明就是恃寵而驕啊,阿韞你不教訓她,居然還替她說話!”
穆子卿沉吟了一下:“美人,確實比你位分小。”
白蓮花面露喜色。
“李德容,自今日起,着長安美人爲貴人,你去準備聖旨!”
李德容“嗻”了一聲,走出去。
白蓮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穆子卿。
我也擡眼看了他一眼,這樣着實有些胡鬧了,不知他這三年是不是都是這麼蠢萌蠢萌的處理事情的,文朝到現在沒亡在他手裡真是奇蹟。
“阿韞……”白蓮花扁扁嘴正要說什麼,突然捂着肚子叫起來,“啊,好痛……”
“貴人,您怎麼了?”一旁的問心連忙走上去攙扶住白蓮花。
“肚子,肚子突然好痛……”白蓮花的眉毛眼睛都皺起來,痛苦的跟什麼什麼似的。
我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丫裝的真像。
穆子卿卻顯然不是這麼想的,連忙走到白蓮花身旁,從問心手裡接過她,臉色很是焦急的問道:“依蓮,你怎麼了?”
白蓮花臉色蒼白,似乎疼得說不出話來。
“來人吶,快宣太醫!”穆子卿連忙喊道。
我在一邊靜靜的看着,白蓮花的臉上滲出一滴一滴的汗珠,五官皺成一團,痛苦的說不出話來,看那模樣,不會真的疼吧?
如果是裝的,那也裝的太像了。土反木劃。
太醫很快就來了,見到穆子卿連忙跪下:“陛下……”
“別行禮了!”穆子卿怒道,大手一揮,“快起來看看蓮貴人這是怎麼了!”
太醫連忙走上前,將手搭在白蓮花手腕上給她把脈,穆子卿緊張的在一旁看着。
我突然站起來,拿過剛剛白蓮花用過的茶杯放在?下聞了聞。
太醫已經放下了手,摸了摸鬍子道:“蓮貴人身體倒是沒什麼事,不過——”
穆子卿怒斥道:“不過什麼!身體沒事那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