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吱吱呀呀的走了十二天,終於到了傳說中的東胡國。
說它是傳說中的,不止是因爲我沒見過它,更因爲一個叫做“東胡國”的國家,居然坐落在這片土地的西邊,這太不負責任了啊簡直是。
尤其是我這樣的路癡。方向感極差的情況下,如何記得清哪邊是北邊哪邊是南邊?當然是靠名字!西臨在西邊,東胡在東邊,北?在北邊,這才應該是真理啊。
可事實證明,真理往往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北?在大文的東北,東胡在大文的西邊,西臨在大文的南邊……
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一個南什麼什麼國的不負責任的在東邊或者北邊,我已經被這幾個名字和地理位置給雷的外酥裡嫩了。
在東胡都城城門口,剛要進城的時候,我問穆子卿:“翡翠檸據說是在權臣車佞手裡,權臣這個官應該是很不好弄的,畢竟連皇上都被他壓着,你找不到能插進去的縫隙。要怎麼拿到翡翠檸?”
穆子卿笑了笑:“這個車佞的夫人,據說是他唯一的軟肋,只可惜車伕人對車佞並不是很熱切,我覺着不若我們便從車伕人身上下手,要是成功不了的話我們便去偷來。”
我皺皺鼻子:“爲什麼直接去偷,這樣還方便些。”
頓了頓,我又問:“車佞的夫人爲什麼對他不熱切?是因爲他太壞了麼,搶了皇上的風頭,所以她覺得沒安全感?”
穆子卿微笑:“我便料想着你會對這段風月感興趣。所以我們不直接偷,我們先去見見車伕人,看看有什麼好的交易嗎。”
我皺皺眉頭看着他:“我們這樣真的好麼,莊後本來就不愛連逸。我們可以利用莊後偷了連逸的紅雲斛,可是這個車伕人卻是不一定不愛車佞啊,也許她只是對車佞當了權臣有些失望罷了,我們要是讓她幫我們偷翡翠檸的話,弄得人家夫妻兩個人反目成仇了怎麼辦。”
穆子卿搖搖頭:“不會的,車佞很愛他的夫人,別說一個翡翠檸了,便是要他的命,車佞也會拱手奉上的。”
“郎有情妹無意?”我咂了咂嘴,“真是讓人唏噓的故事啊。”
“也許吧。”穆子卿說。
聽說車丞相的丞相府是整個東胡最豪華的建築,裡邊甚至配備了專門看星星的亭臺,叫做摘星樓,只因爲車伕人喜歡晚上看星星,而且跟車丞相抱怨站地上看星星看不清楚。車丞相就給他夫人專門建了一座摘星樓。
聽說車伕人有一次問車丞相要是真愛她的話,爲什麼不在身上刺上她的名字,車丞相爲此專門請來了都城裡最好的師傅,在他的背上胸前胳膊上腿上腳上全身上下攏共二十二處都刺上了車伕人的姓名。
聽說車丞相爲了車伕人數十年不進酒樓,只因爲車伕人說要按時回家。
聽說車丞相爲了車伕人茹素已經三年,因爲車伕人說要生孩子的話得調養身體。
聽說車丞相曾經因爲車伕人受了風寒一連七天告假不上早朝,只爲了照顧生病的夫人。
聽說,聽說。土繫住圾。
從城門口進城,短短的一段路程,我聽得最多的就是車丞相和車伕人,似乎東胡最大的八卦就是這個車丞相。
在百姓眼中看不到朝中的格局,所以他們可能不知道車丞相在朝堂之上是個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的權臣也便罷了,可從他們談論的話裡頭,好像車丞相和車伕人感情很好的樣子,我就有點不能理解,車伕人對車丞相帶搭不理的話。他們爲什麼不提?
我問穆子卿是不是他的消息有什麼失誤,穆子卿沉吟良久回答我,可能是大家普遍覺得車伕人一個女人的感覺沒什麼所謂,車丞相這麼大的官,這麼深情地愛着她,她要是不接受的話是不是太矯情,而這世間不會給女人留出太多矯情的空間的。
我想了想,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
馬車進了城,我建議軒楊先帶着我們去掃一眼傳說中華麗無比的丞相府,穆子卿表示再華麗的丞相府,我們現在去看的話也只不過是看個門口,而門口再怎麼華麗也都是沒多大區別的,頂多是多一兩個石獅子的差別而已。
所以他建議,我們先找個客棧安定下來。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
軒楊帶着我們在丞相府的對面找了家客棧停了下來,我跟穆子卿討論了半天的問題沒有意義,因爲原來有既看到丞相府大門又能安定下來的兩全之法。
丞相府的對面啊,這擱在現在可是北京城的二環以內,那可是價值連城啊,能在這裡開客棧,那得是多華麗的手筆,而且還必須得跟權貴上下的打好關係。足以看出我們即將要入住的這家客棧的高大上之處了。
我不知道這家客棧的老闆是不是預見到會有人既想看丞相府的大門,又想要住客棧的大好前景,才千方百計將客棧開在這裡,但是不可否認的,這至少滿足了我的願望。
丞相府的大門果然是如穆子卿所料,石獅子威武高大,足足有將近五米高,尤其是那兩隻扒着底盤的爪子,雕刻的鋒利無比。
而丞相府的大門,也如穆子卿所料,並沒有什麼看頭,不過是普通的硃紅色的大門而已。
沒什麼稀奇的,我也就歇了心思繼續看,跟着穆子卿下了馬車走進客棧。
不愧是二環以內的豪華客棧,就連地板也同一般客棧的地板不同,用的是最爲貴重的暗紅色紅木做的木質地板,上邊還細細的打了一層蠟,放眼整個客棧內,桌椅樓梯均是同質量的紅木做成,雖然這個朝代沒有油漆,可紅木本身的顏色就足夠好看,,不同於一般客棧古樸的風格,這個客棧竟散發着一股高大上的華麗之感。
不過也是,用銀子砸出來的裝修,那得多貴的消費才能回的了本來。
我的小家子氣又顯現出來,老老實實的拉着穆子卿,跟在他後頭走進去,聽着他吩咐小二給我們準備上房和酒菜,不敢多說一句話。
生怕丟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