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男子,估摸着就是我後孃的兒子,我的三哥了吧。
昨天的動靜看來是挺大的麼,居然讓這些人早早地等在了這裡。
我走過去在我後孃跟前福了福身:“給母親請安。”
又轉過身朝我二孃處行禮:“二孃。”
然後扯出落落大方的笑容:“姐姐們來的可真是早,畫未慚愧。”
蔣畫玉看着我身上的衣裳眼睛動了動:“妹妹這身衣裳,是前天皇上剛賞下來的料子吧?我跟父親要了好幾次父親都沒給,沒成想居然是給妹妹做了衣裳。”
我連忙低頭:“畫未不知這衣裳居然奪了姐姐所好,姐姐若是喜歡,畫未只穿過一次……”
“誰要你穿過的舊衣裳!”蔣畫玉尖聲道,“我纔不稀罕!”
二孃把玩着自己的指甲瞥了我一眼:“四小姐現在可真是老爺心尖尖上的人啊,連這樣珍貴的布料做成的衣裳都不稀奇了。”
唔,撕得如此徹底。
我趕緊低頭小小聲道:“畫未不敢,只是看姐姐喜歡……”
後孃重重的將茶碗摜在小桌上,冷哼了一聲打斷我的話:“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我自認平日裡待你不錯,沒成想你竟然跑到你父親那裡告狀!你說,我是短了你的還是缺了你的,讓你這般恨我?”
唔,親爹教訓了後孃?這……着實非我本意啊。
蔣畫玉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我,蔣畫韻繼續端着怯懦小姐的模樣拿着手帕抹眼睛。
日了個仙人闆闆的。
二孃看我後孃生這麼大氣,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但很快就掩藏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數落我道:“四小姐這性子真該好好改改,這世間什麼都可以做,最忌諱的就是做了那沒良心的白眼狼!”
我好想哭……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我又要折磨我的膝蓋了!
撲通一聲,我跪到後孃跟前:“母親莫怪,是畫未不懂事,畫未沒想到,父親只是去畫未的院子裡坐了坐,竟惹出這許多事。母親平日裡待畫未自然是極好,畫未也不明白父親怎麼會賞畫未這麼多東西。”
說完,還拿出手帕抹了抹眼睛。
丫以爲全世界就你會狗仗人勢?哼,全是我親爹乾的,不關我的事。
後孃的臉色果然不好看起來,捏着茶碗柄的右手用了勁,良久,笑了:“是我想多了,誤會了你這孩子,你也別怪母親,來,給我倒杯茶。”
倒茶可有學問吶,不知道她是打算在哪個環節爲難我呢。
後孃看了身邊的男子一眼:“介之。”
男子側身讓開,我站起來,拿過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又跪回去遞給後孃:“請母親喝茶。”
後孃眼中精光一閃,我瞬間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果然,她的手虛虛一扶我手裡的碗壓根沒有接住,而我卻已經鬆開了手。
“呀!”
“啊!”
“母親小心!”
房間裡驚呼四起,我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伸手接住了下落的杯子。
有水漾出來,很燙,我皺了皺眉,到底不是我原來那個身體,反應能力和準確度都有待提高。
而漾出來的水,盡數落在了後孃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