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那兩人還在嘰嘰喳喳的吵着,穆子卿已經將我拉出了人羣。
穆子卿埋頭朝前走,我跟在他後頭有些跟不上,心裡的火又竄了出來。
我快走兩步,跑到穆子卿的前面,挑眉看着他道:“所以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覺得你該給我解釋解釋?”
穆子卿總算看了我一眼:“我本來想跟你說安平在那邊,有她在那個阿元姑娘出不了意外的,可是你沒聽我的解釋,以爲我是見死不救,還生了我的氣自己跑進去,未兒,你覺得誰應該給誰一個解釋呢?”
他這語氣激怒了我,我索性停下腳步雙手環胸看着他:“安平在就出不了意外?你就這麼篤定她的善良?你跟她倒是挺熟麼!”
穆子卿頓了一下,看着我笑道:“未兒,你是醋了。”
醋你媽個大頭鬼!
我雙手掐腰:“阿元姑娘自己看上了你,我就不管了,可是那個安平姑娘,穆子卿,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要不然,要不然……你就回去給我跪搓衣板!”
“搓衣板?”穆子卿低聲重複,“那是什麼?”
“洗衣服的……”我下意識就要回答,說到一半反應過來,我尼瑪用得着回答他的問題嗎!
“你不知道?”我冷笑,“那你回家就給我嚐嚐它的味道,可是銷魂的很呢。”
穆子卿笑了笑,伸手攬住我,繼續往前走:“安平的事一言難盡。我們邊走邊說。”
我本來想繼續硬氣的不動,可是奈何穆子卿的胳膊力氣太大,我不得已跟着他往前走。
“安平是北?的嫡公主,”穆子卿的第一句話就炸的我差點上天。“皇后肚子裡爬出來的嫡公主,北?皇帝最喜愛的女兒。”
我猜到這個安平姑娘來歷不簡單,從她說話的語氣裡就能聽出來,分明是個被慣壞了的小丫頭,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是個這樣顯赫的背景。
跟她一比,我似乎弱了許多。我仔細的想了想,貌似我也是個大文公主來的?
只可惜,我的血緣幫不了我任何忙。
“堂堂一個公主,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我繼續挑着眉看他,“莫非是知道你來了特地從都城趕到這個青城來找你?可真是癡情至深呢!”
穆子卿的手微微上移,捏了捏我的肩膀,笑道:“未兒,你渾身冒着一股酸味。”
我還渾身冒着一股火氣呢,你丫怎麼沒看見!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去不理他。
穆子卿過來親了親我,語氣誘哄:“好了,別鬧了,你聽我說。”
我冷哼一聲表示我仍舊不滿着呢,可是卻安靜下來聽他說話。
“安平自小被北?皇帝寵愛,性子頑劣不堪,我認識她是多年前我在北?活動時同北?皇宮有些牽扯,時常去皇宮裡走動一番,那時候她還是個孩子,”穆子卿眉頭微皺,“第一次見到我就問我有沒有家室。”
“她多大年紀就知道問你的家室?”我聽的直咂舌,“太……彪了吧。”
“十二歲,倒是不小了,”穆子卿說,“只是一個姑娘家家的自己跑過來問這種問題,還是當着她父皇的面。就有些不好。後來我回去之後聽說北?皇帝衝她大發雷霆。”
“這些沒有意義的事,都暫且不提,”穆子卿說,“反正你知道這個安平公主身世顯赫,而且我對她沒什麼好感就行了。我想跟你說說那個莊公子莊鏈。”
我愣了下:“莊鏈?不就是個混蛋的地痞無賴麼?不是已經被你收拾了,還提他做什麼?”
穆子卿搖了搖頭:“他確實只是個混蛋的地痞無賴,可是從他的身上,卻能看出來很多問題。”
“什麼問題?”我問。
“如今北?皇后,孃家就是莊家,朝中但凡有點權勢的重臣,有六成都是莊家人,莊家在朝中幾乎是一手遮天。”穆子卿道,“剛剛莊鏈放在嘴上的兵部侍郎,是莊後的第三個叔叔的表哥,一個這麼遠的親戚,都因着莊後的緣故,可以坐到兵部侍郎的位置上,莊後家族的勢力可想而知。”
“那莊鏈和莊後是什麼關係?”我問,“僅僅憑着一個兵部侍郎的由頭就能在青城爲所欲爲,弄得天怒人怨卻沒有人敢收拾他,他應該是同都城裡的達官們很是親近吧?”土冬鳥劃。
穆子卿搖頭低笑:“不親近,莊鏈口裡的兵部侍郎,真要論起來,同他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之間的聯繫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便是莊後家族的勢力,即便是個毫無干系的外人,憑着自己姓莊,再自己捏造杜撰一些莫須有的關係,也能被一般人仰視和害怕。”
我皺了皺眉,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是說,莊鏈和莊後沒有半點關係,只不過憑着自己姓莊,就能在這青城任性胡爲,而且沒有人敢管他?”
這邏輯真是毀三觀,不過要真是這樣,莊後勢力這麼大,那穆子卿答應國師大人將皇后的勢力削下去豈不是太難了。
畢竟作爲一個大文人,要在北?做什麼事,還真的是有些爲難,畢竟勢力都不在這裡。
“沒錯,”穆子卿輕輕頜首,“這便是莊後的勢力,就是連北?皇帝,都很難剷除,事實上北?皇帝爲了這事已經作難許久了。”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是個皇帝,自己的江山有一大半被握在旁人的手裡,這個旁人,還是自己的枕邊人,箇中難堪可想而知。”
穆子卿卻搖了搖頭:“不,北?皇帝應該慶幸他的江山握在他的皇后手裡,要是在別人手裡,恐怕他早就沒命了。莊後雖權大勢大,可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她不會做出傷害北?皇帝的事,她愛北?皇帝。”
我咂了咂舌:“聽起來,像是一段虐戀啊。”
穆子卿沉吟了一下,良久才道:“虐戀的話……可能也算不上,這兩個人,從多少年前就相互較量,到如今,莊後佔得上風,在皇宮裡胡作非爲,北?皇帝……”
穆子卿唯皺起眉頭,似是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樣一段關係。
我卻聽的起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