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個月之內不能出宮,這是要禁我的足咯?
我看了眼太監身後跟的那幾個御林軍,淡淡一笑。
“陛下可還有囑咐什麼嗎?”我看着太監問道。
“沒了,陛下就交代奴才這麼多,未貴人也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奉旨辦事。陛下說了,只要未貴人好好反省,及時改正錯誤,陛下還是會原諒未貴人的。”
很好。
我看了太監一眼:“陛下說,臣妾只要好好改正錯誤就原諒臣妾,那不知陛下有沒有說,臣妾要是抗旨不尊可還要怎麼處罰臣妾呢?”
“啊?”小太監擡起頭來詫異的看着我,“未貴人這是……”
我勾脣微笑:“沒什麼,不過是,想試試抗旨不尊的滋味。”
說罷,我伸出手輕輕在小太監身上拂了拂,然後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啊……”小太監驚叫一聲,隨即驚訝變成了恐懼,“未貴人,奴才……奴才臉上怎麼會……”
“很癢是吧?”我好心的彎下腰看着他。“沒關係,不過兩個時辰的藥效,你可得熬過這兩個時辰,不然的話,把這張清秀的臉蛋撓花了可就不好了。”
小太監驚恐的看着我。
“呵呵,”我輕笑一聲轉身往屋裡走,“回去告訴穆子卿,我蔣畫未不吃這一套。玉沁,將那幾個御林軍給我趕出去!”
身後響起美人姑奶奶似乎有些不甘的聲音:“是。”
好像還有些要暴走的趨勢。
完蛋。忘了美人姑奶奶說的進宮來只給我傳消息不給我做事的原則了,而且最近我似乎支使她挺多。
唔,我加快腳步往屋裡走去,身後響起御林軍的慘叫聲。不用回頭也知道美人姑奶奶把他們虐的有多慘。
我有些心虛的關上門坐下。
沒一會兒,美人姑奶奶就推門進來了,看也不看我一眼,徑自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很是大爺的倒了一杯水自己滿滿的啜飲。
“玉沁姑姑,大早上活動活動筋骨,對身體好,老的慢……”我的聲音慢慢的停住。
唔,看美人姑奶奶發黑的臉色我就知道我說錯話了。
“瞧畫未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連忙換了語氣,抱着她的胳膊搖啊搖,“玉沁姑姑這般年輕,走在街上,不知道的還以爲畫未和姑姑是姐妹倆呢。”
美人姑奶奶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
我抱着她的胳膊正待再鬧。小言突然走進來,遞給我一張紙道:“園主,文官人,李采女,王采女和蓮貴人的家世背景查清楚了。”
“說了多少遍別叫園主,這是在宮裡,你得叫未貴人,”美人姑奶奶無奈的看着她,“你這孩子就是死腦筋……你怎麼了?”
我也擡起頭來看着小言。
那孩子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是眼睛卻有些紅腫,漆黑的眸子晶亮,明顯是剛哭過的模樣。
我站起來,將手裡的紙放在桌子上,然後抓住小言的肩膀看着她,沉下聲來問:“怎的突然哭了?可是被什麼人欺負了?”
小言搖搖頭,扁了扁嘴沒有說話。
“你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去給你報仇去!”我看着小言道,“你是我的人,哪裡輪得到別人欺負!”
小言扁扁嘴,抱住我,聲音有些難過:“園主,小言沒有被人欺負,小言只是,找到自己的生父了……”
說着再也忍不住,趴在我肩上嚎啕大哭。
我的心終於放下來,沒有被人欺負就好。小言從來寡言少語,今天突然這個模樣,真是把我嚇壞了。
“好了,別哭了,”我將她從身上推開一點,擡手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笑了笑道,“找到生父了,這是好事啊,哭什麼。等回頭你告訴我生父是誰,我做主讓你認回去,也總算是認祖歸宗了。”
“是啊,”美人姑奶奶也湊過來拍了拍小言的肩膀溫聲安慰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可別哭了。能找到生父生母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嗎?怎的真的找到了又哭起?子來了?”
小言搖搖頭,眼裡的淚又開始一滴一滴的掉,良久才哽咽道:“小言不認他。”
我心裡咯噔一下,小言從小被美人姑奶奶撿回園裡,據美人姑奶奶說撿回去的時候身上都是血,這孩子從小就不愛說話,卻總是纏着美人姑奶奶問自己的爹孃是誰,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漸漸的不問這些問題了,卻日漸一日的沉默起來。
我認識小言的時候是三年前,我半死不活的被美人姑奶奶帶回園裡,便是小言一直在我身邊近身伺候,我那時候情緒不好,每天也不愛說話,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每日就倚在牀頭髮呆,那個時候小言就天天坐在牀頭託着下巴陪着我,也是不言不語,靜靜的陪着,卻讓我冰涼下去的心漸漸的溫熱起來。
這孩子有多期待親情,我是知道的,可這會兒卻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怎麼了?”我看着小言的眼睛問道,“怎麼突然這樣說?”
小言搖搖頭,將桌上的紙拿起來遞給我,示意我先看那些消息。
“於依蓮,歲庚二十有六,未帝一年納入宮,跳三級封爲貴人,賜號蓮,爲蓮貴人,居住在仙都宮,性子驕橫。父親爲聚陰閣前閣主於衝引,母親不詳,後因與後母關係不好同於衝引鬧僵,但一直是於衝引的心頭肉,十年前被暗月樓刺殺身亡,三年前起死回生。”
我震驚了一下,感情白蓮花二十六歲了,可她現在看着不過十幾歲的樣子,那她死去的那七年,身體沒有變化啊。
“文巧巧,歲庚二八一十六,未帝二年廣納秀女的時候被未帝看中,特許入宮,封爲官人,居住在楊子閣,父親爲太尉文允繼,母親爲先帝在世時一個倍受信任的將軍之女,未帝即位後,將軍請辭,解甲歸田,文允繼得未帝信任,官路亨通,並未有異常。”
“李夢媧,歲庚十七,未帝二年入宮,被未帝封爲采女,居住在永巷軒。父親爲都督李維之,母親早逝,頗得父親寵愛。性子好急,進宮後同文官人交好。李維之和文允繼一樣,是朝堂之上的股肱大臣。也沒有異常。”土名爪弟。
“王語心,歲庚二八一十六,未帝二年選秀女之時進宮,被封爲采女,居住在玉信軒,性子沉穩。父親刑部侍郎王安之,母親不詳,三歲時隨父親搬來長安,王安之通過科舉被先皇重視,最終入朝爲官,未帝即位時因堅決擁護新帝被老臣指責,卻也得到未帝信任。王安之以前的生活痕跡查不到絲毫。”
我捏住那張紙,查不到,那便是有問題,哪個身家清白的人會查不到?
我將那張紙疊起來放進衣袖,看着面前眼眶仍是紅紅的小言,大膽猜測道:“你的生父,可是王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