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我有些睏倦,美人姑奶奶不知道溜達到哪裡去了,我吩咐一旁的小言:“我先睡幾個時辰,到了子時你記得叫我。”
小言的表情仍舊激動,看着我點了點頭。
wωω¸ ttka n¸ CΟ
我躺到牀上。今天中午被我強行餵了蔬菜之後的小花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輕輕一躍跳進我懷裡,小腦袋在我胸前蹭了蹭,自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着不動了。
我抱着它軟軟的小身子覺得異常的滿足,突然想起在樹屋裡的時候,穆子卿摸着它說自己是爹爹我是孃親的模樣。
忍不住又緊了緊抱着小花的手。
懷裡有個小東西,居然奇異的多了些安全感,我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許是昨天晚上休息的不好,今天這一覺睡得格外的熟,一覺無夢。
我是被小言叫醒的,剛睜開眼的時候看到桌上燃起的蠟燭還有些懵比,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懷裡的小花仍舊睡得口水直流,我嫌棄的看了它一眼,終是不忍心吵到它。輕輕的坐起來下牀,一邊穿鞋一邊輕聲問:“可到子時了?”
小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未曾,還差一刻鐘。”
我笑了笑:“你看你這沉不住氣,不過早點起來也好,能早點收拾一下。”
小言走過來要給我穿衣服,我看了一眼這個點仍舊在外室站着,一直看着我的動作卻始終沒有走過來的沐秋和清黎,擺擺手止住了小言的動作。
“沐秋,你過來伺候我穿衣裳吧。”我對着她輕笑了一下道,“一會兒你再順便給我挽個頭發。”
沐秋和清黎的臉色都激動起來,沐秋更是眼中含了淚花,緩緩的走過來。拿過衣櫃裡掛着的紅紗衣裙給我穿上。
她穿的很認真,但是手一直在發抖,我頓了頓沒有說什麼。
有些痕跡,總是需要時間才能漸漸的淡去。
沐秋給我挽頭髮的時候,明顯的有些緊張,挽了好幾次都沒有挽上去,她越着急越緊張,越緊張越着急,幾乎成了惡性循環。
“沒關係的,”我從鏡子裡看着沐秋,衝着她安慰的笑笑,“許久沒有挽過頭髮,手生很正常,橫豎我們還有時間。不用着急。”
沐秋果然鎮靜了下來,很快就給我挽好了頭髮。
“小姐……”沐秋頓了一下又改口道,“未貴人,這個時辰,你要上哪裡去?”
這個事太複雜,說起來是件很龐大的工作,而且這件事還關乎到小言的隱私,我不好說什麼,可是不跟她說,以她和清黎現在的玻璃心,難免又會多想了去,現在她們倆在我屋裡已經有些戰戰兢兢的了,要是再傷下心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呢。
“去王采女那裡一趟,”我想了想道,“具體的事回頭我再跟你們說,一會兒我去的時候會帶着小言和玉沁。你們倆留在我屋裡,看好屋子。”
果然,沐秋聽到我要帶着小言和美人姑奶奶去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受傷,但是聽到我讓她們兩個看守住屋子臉色又好看了一些。
“奴婢知道了,小姐……貴人請放心,奴婢和清黎一定會看好屋子,絕不會讓任何人接近這個屋子的。”
我笑着點了點頭:“我自然是相信你們的。”
沐秋和清黎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我看了看外面,估摸着也快要到子時了,還沒看到美人姑奶奶,我轉過頭問小言:“玉沁姑姑呢?”
小言梗了一下才道:“玉沁姑姑說大晚上不睡覺容易老的快,所以她要先補一會兒覺,這樣纔有精神。”
哼,有精神,有精神看好戲吧。
“去將她叫起來,我們馬上就走。”我道。
小言去叫美人姑奶奶了,我一個人出了宮門,緩緩的往王采女居住的玉信軒走去。
很快就到了玉信軒,門口站了個宮人,見我過來,連忙上前來低聲問道:“可是未貴人?”
我點點頭回道:“正是。”
“采女已經等候多時了,”宮人低聲道,一邊說一邊領着我往裡走,“貴人這邊請。”
我知道小言和美人姑奶奶一定會追上來的,以她們的武功想做什麼都是信手拈來的事,是以我也沒有拖延時間,徑直的跟着那個宮人走了進去。
玉信軒裡一片漆黑,只能隱隱約約的看清楚一排高高的房子,裡面的佈局和我的福樂宮差不很多,只是規模要比我的宮裡小了一些,畢竟是軒閣,空間自然不大。
宮人領着我穿過前頭的房子,一路來到後庭,後庭裡也是沒有半點燈光,只有最後頭那裡有一間屋子亮着燭光,雖然很微弱,但在這一片漆黑裡已是很難得。
我數了數,不多不少,恰好是倒數第三間屋子。
宮人一直不疾不徐的在前邊走着,很快就到了那間亮着燈光的屋子前邊。
“未貴人,這便到了,”宮人彎腰恭敬的道,“采女正在裡面等着,貴人請。”
“好,有勞你了,”我看着面前的宮人,忽然擡起手來狠狠地從她的後頸處砸了下去,“真是麻煩了。”
宮人軟軟的倒了下去,她手裡明晃晃的刀子掉出來,碰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看着屋裡若隱若現的一個人影,推開門擡腿走進去。
屋裡比在外邊看到的要昏暗許多,只能大體的看清東西,屋裡正中間擺了套桌椅,那隻昏暗的蠟燭就擺在桌子上,最裡邊是一張牀,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擺設,倒是空曠的很。土每豆圾。
王采女正坐在桌子前靜靜的想着什麼,燭光如豆,映照着她的臉明明暗暗看不太清楚,但看着她這般的模樣,我想,小言的話,她也許是真的信了一些的。
看到我進來,王采女擡起頭來,臉上露出一抹並不熱切的笑容,指着她對面的椅子道:“原來是未貴人來了,請坐。”
我笑了笑,走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wωw ▲TтkΛ n ▲C ○
“未貴人倒是守時,”王采女嘴邊噙了一抹冰冷的笑道,“我約的是子時,未貴人便果真在子時到了。”
我裝作聽不懂她的話,淡淡笑道:“既然王采女約的是子時,那本宮不子時過來,還能什麼時間過來?”
王采女看着我莫名的笑道:“我以爲未貴人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我父親的把柄,未時不過就會到了呢,我可是在這裡等候很久了。”
“等候很久,是爲了給我證據,還是,”我擡起頭直直的盯向對面的人低笑道,“還是爲了提前佈置下這一切,好置我於死地?”
說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剛剛坐着的地方輕輕一躍躍到了旁邊,與此同時,剛剛我坐的椅子上方重重的砸下來一個東西,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鐵籠子。
“不可能,”王采女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啞聲喊道,“你怎麼可能還有武功?我明明……”
我笑的雲淡風輕:“明明什麼?明明讓帶我來的宮人悄悄在我身上撒了能化武功的滴妄散?還是早早的就在這屋子裡噴灑了讓人虛軟無力的軟骨散?”
“你怎麼會知道!”王采女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沒想到我的身邊居然會出了奸細!”
我咯咯的笑了:“不,不是你身邊的人背叛了你,是你太蠢,滴妄散和軟骨散都是我造出來的,你說世界上有那麼多毒可以用,你怎麼偏偏就選了這兩個?”
“什麼?”王采女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低吼道,“我這明明是從素香園的弟子手裡買來的正宗的……”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是素香園的人!”王采女恍然大悟,指着我道,“你居然是素香園的人!”
我沒想到小言連這個都對她守口如瓶,沒有告訴她。
“既然你是素香園的人,那我們倒可以好好談一談,”王采女重新坐了回去,緩聲道,“你們素香園來宮裡做什麼?莫非也是想要皇帝的狗命?如果這樣的話,你可以跟我們西臨合作……”
我搖搖頭打斷她的話:“不,本宮是爲了保他的狗命,真是不好意思,跟王采女註定不在一個戰線上。”
王采女沉默了一下。
我看了眼旁邊的那個大籠子,繼續緩聲道:“況且,剛剛王采女還打算將本宮關進籠子裡,王采女打算做什麼呢?將本宮裝在籠子裡送給你的父親?看來今個小言過來找你說的話,你並不相信,即便是相信,也不打算回頭了?”
王采女突然擡起頭來,雙眼通紅的看着我:“哼!空口無憑的就來我這裡胡說八道一通,當我王語心是傻子嗎!我告訴你,不要在我面前挑撥我跟我父親的關係!”
我輕笑了下,不知道她這番話會被小言聽去多少,不過不管怎麼樣,能讓小言認清楚事實,總是好的。
“你說小言騙你?”我笑了笑,“她難道沒給你看你和她從小一人一個的長命鎖嗎?”
“哼!一個破鎖而已!”王采女呸了一下不屑道,“街上隨隨便便就能買一車回來,想靠這個騙我,門都沒有!”
我有點生氣,因爲我記着下午小言回到我屋裡的模樣,眉目彎彎難得的一臉的高興,我跟她三年一道,從未曾見過她露出那般的模樣過。
可是她那般在乎的妹妹,卻並沒有把她當回事,甚至讓小言那麼高興的事,對她來說,不過只是一個誘騙我來這裡的幌子而已。
“王采女,我以我的生命發誓,今天下午小言跟你說的,全是真的,”我靜靜的看着她,緩聲道,“如若有一個字的假話,讓我不得好死,這樣子的話,你還是不相信嗎?”
王采女的眼裡閃過一抹動容,隨即嘲諷的看着我:“你以爲你是誰,你的性命?呵,你的性命有多值錢,能比的過我和我父親的血緣親情?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說到這裡已經是我的極限,我向來不願意去改變別人的選擇,可是想起小言,我還是開口又多說了一句:
“小言也和你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我看着王采女,“你當真半點也不顧,執意要跟着王安之,一條道走到黑?王安之當初爲怕身份敗露殺了你娘和小言,小言九死一生逃過一劫,這些年來時時刻刻記掛着你這個妹妹,一直都在找你!你當真要爲了一個利用你,將你變成一個棋子的父親,不同你的姐姐離開這裡,從此快活的過自己的日子?只要你答應我跟小言走,從此再不與王安之聯繫,我可以承諾你,剩下的事情我替你解決,你們絕不會有後顧之憂。”
王采女眼裡的冷硬一點一點的消散,又一點一點的積聚起來。
然後她看着我輕笑一下,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絕不!”
說罷,她胳膊一動,竟然從袖子裡掉出來一個精緻小巧的長劍,然後她拿起長劍飛快的朝我刺來。
我急急的朝一旁避過,王采女身後突然落下四名黑衣人,黑巾蒙面,俱是反手拔劍,同王采女一起朝我攻過來。
我沉下心來,不慌不忙的擡手應敵,對方人太多,而且個個有武器,我手裡什麼也沒有,又被層層包圍住,進攻很困難,只能以守爲主。
對方卻是越打越盛,我正想瞅個空隙將手裡的藥粉撒出來,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動靜。
“畫未,接着!”美人姑奶奶叫道,接着朝我手裡扔過來了一把長劍。
我伸手接住劍,美人姑奶奶和小言加入進來,形勢頓時好了許多,兩個黑衣人圍住美人姑奶奶,兩個人仍舊緊緊的守着我,王采女卻是轉身直接對上了小言。
我的功夫雖然是美人姑奶奶親自傳授,是她畢生所學,可我畢竟只練了三年,功力遠遠達不到美人姑奶奶的程度,很快我就有些微微的氣喘起來。
可是面前的兩個黑衣人卻像是越戰越猛,招招逼人,絲毫不給我留出喘息的空間,我左手袖袋裡的藥粉根本來不及拿出來。
美人姑奶奶看起來倒是遊刃有餘,只是因爲被兩個人纏着,也是沒有空閒過來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