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清黎,總覺得這丫頭對我的不屑好像少了點。
我正要說什麼,王媽突然急急忙忙的進來,匆匆的給我行了個禮道:“小姐快去看看吧,吳梅和另一個丫頭起了爭執,那丫頭狂傲得緊。老奴不敢自作主張。”
我神色一凜,狂傲的丫頭……
我站起來走出屋,果然在柴房處兩個人影正對峙而立,看到我出來,連忙行禮:“小姐。”
我看了看這兩個丫頭,吳梅向來說話輕聲細語的,這會面臉通紅,臉上的肌肉微微的顫抖,顯然是激動到了極點,而另一個丫頭,我沒問過她的名字,不過看她到了這個時候,還梗着脖子傲嬌的看着我,估摸着也不會是好鳥。
“怎麼回事?”我看向吳梅。
“小姐,奴婢冤枉啊……”吳梅還沒開口。另一個丫鬟就搶先衝我道,“都是這個……”
“閉嘴!”我冷冷的看着她訓斥道,“主子讓你開口了嗎?王媽,掌嘴!”
“是,小姐。”王媽從後面走過來,走到那丫鬟面前停住。
“你們……你……”那丫鬟顯然沒料到我會來真的,還傲嬌的看着我,“四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媽!還愣着幹什麼?掌嘴!”我冷冷的道。
“是。”
“啪”地一聲,王媽的手落到丫鬟的臉上。那丫鬟半邊的臉瞬間腫了起來,嘴裡吐出一口血,和着牙?吐了出來。
我轉頭看向吳梅:“怎麼回事?”
“回小姐,”吳梅跪下道。“奴婢剛剛看到彩月在院裡四處張望,就問了一句,沒想到……沒想到她居然讓奴婢不要多管閒事,奴婢氣不過,跟她爭執了起來,推搡間,彩月懷裡掉出了這個。”
說着,將手裡的一個東西遞給我。
沐秋要替我接,我擺擺手拒絕,自己接過來,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有些好笑。
居然是個木偶,上面刻着親爹蔣峻忠的大名,另一面,寫着蔣介之。
唔。這是個蠱。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地上的彩月一眼,吩咐身後的清黎:“去,搜搜她的房裡,看看還有什麼!”
清黎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我蹲在彩月的面前,將木偶遞給她看:“莫非你的主子這麼蠢,以爲一個這東西就能將我扳倒?”
彩月被王媽死死地抓着,臉上滴下血跡,看着我的眼滿是惡毒:“我呸!不過一個沒孃的野種,即便是個小姐又如何?我纔不怕你!”
我聳聳肩笑道:“無妨,怕不怕,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清黎捧着一些物事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彩月,才遞給我:“小姐,發現了這些東西。”
唔,這些木偶做的還真齊全。宰相府每一個主子都有了,唯獨沒有我的。
這個幕後指使,還真能下的了血本,也不怕真把自己咒死了。
我從那堆東西里拎出一個鐲子來,遞到彩月面前:“這是你的金主給你的?”
彩月扭過臉去不說話。
“清黎,這個丫頭交給你了,”我轉頭道,將那個鐲子放回去,接過沐秋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你們平時都怎麼審問的,就怎麼處理她,但是留她一條命,我有用。”
清黎低下頭道:“奴婢知道了。”
“怪就怪你,跟錯了主子,”我看着地上的彩月,沒有憐憫,“蔣畫玉那個人,太過自私,替她辦事,要隨時做好被丟棄的準備。不過看你這樣子,也該是準備好了吧。”
彩月咬牙看着我:“你怎麼知道……”
我擺擺手,示意清黎將她帶走。
我怎麼知道,呵,那個鐲子,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夜在假山後看到的那一幕,蔣畫玉渾身脫得光溜溜,渾身上下只餘那麼一個鐲子,月光下我看得分明,想不記住也難。
我看向地上的吳梅,笑了笑道:“你起來吧。這次你有功,沐秋。”
沐秋回道:“小姐。”
“去屋裡拿十兩銀子給她。”
“是。”
吳梅連連扣頭道:“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折騰了這半天,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坐在外室的椅子上,有些迷茫。
我這算是,真正的開始手染血腥了吧,這樣的生活,我幾天前還避之不及,如今卻要一步一步的主動踏進去。
可我沒得選擇。有了必須要保護的人,也有了想要追逐相伴的人,我只能走下去。
沐秋將銀子送給吳梅回來,走到我旁邊拿起蠟燭問道:“小姐可要掌燈?”
“掌上吧,”我道,將一邊的燈罩遞給她,“用這個。”
沐秋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問什麼,將燈點起來,罩上燈罩。
昏黃的燭光頓時暈了一室,沐秋走到一旁,正要點起剩餘的蠟燭,我擺擺手拒絕了:“就先掌這一個吧。”
我現在,並不想暴露在那麼明亮的光亮之下,就這樣昏暗的光線,恰好。能讓我的心安靜下來。
用過晚飯,沐秋將桌子上收拾乾淨,道:“小姐,要不要先將綠兒……”以畝亞劃。
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可想起一會我要跟蒼問學武功,在屋裡練來練去,難免吵到小丫頭。
“先將她擡回自己的房裡吧,”我想了想道,“今晚上你別過來守夜了,在那邊照看着她點。”
沐秋的神色頓了頓,並沒有說什麼,點點頭去安排了。
我知道我的做法讓人費解,可小丫頭對我來說,跟任何人都不一樣。
事實證明,我真的是想太多了。
院子裡,我看着站得筆直的蒼問,有些發窘:“在這裡?”
蒼問點點頭:“在這裡。”
我看了一眼低矮的牆頭,又看了看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的院子。
“會不會……不太安全?”我不放心的問道,“要不,還是去屋裡吧……”
蒼問搖搖頭:“沒有人,我都處理了。”
唔,會武功了不起啊。
“今晚先從扎馬步開始吧,”蒼問看了看我道,“先……一個時辰吧。”
唔,小瞧我。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有底子?”我衝他得意地笑了笑,“我已經練馬步練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