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必要知道?”穆子卿周身的溫度猛地降了下來,帶着一股子冷冰冰的威脅,眯起眼睛看着我,“你再給我說一遍?”
“穆子卿,你沒有必要知道,沒有必要知道。我再說一遍,再說一百遍都是這樣的結果。”我有些惱怒,沒好氣道。
“呵,是嗎?”穆子卿怒極反笑,往前跨了兩大步,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將我抓到他面前,臉上的笑意不減,可眼裡的冰冷卻是顯而易見的,他就這樣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的男人,是同你大婚的夫君,我沒有必要知道,誰有必要知道?”
我很想聳聳肩說愛誰誰,可是我不敢……
穆子卿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在城外他發狠的那天。開始的時候也曾這般的看着我,後來就是整整一日一夜的折磨。
“怎麼不說話了?”穆子卿持續逼近,終於一張俊臉在我的面前放大,聲音依舊冷硬,面上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沒話可說了?理虧了?”
我心裡有些砰砰亂跳,不,這不是我要的結果。
“你猜的沒錯,溫君之就是那個男人。”我突然改了口,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穆子卿緩聲道,“我十二歲遇到你之前就同他做生意,他幫我將我的主意變成銀票。一張張的給我送回來,我早就愛上了他。”
“你說什麼!”穆子卿臉上的溫柔不再,一雙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我,驀地笑了,“你當我傻嗎?這些年,你愛的是誰,我還是能看的明明白白的,三年前你愛的便是我,三年後你愛的依然是我。”
穆子卿說的篤定,一字一句都是我心裡的答案,可我不能認。
這是一個太好的機會。本來剛入宮的時候我的心裡對穆子卿是界限分明的,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可是一天一天的相處下來,我心裡的防線卻在一天天的坍塌。尤其是在城外的時候,我對他幾乎是完全沒有了防線,就像三年前一樣。
可是我怎麼可能還跟三年前一樣,我只有半年的壽命,我要用那根玉靈芝替穆子卿還情救白蓮花,而這世上再沒有一根玉靈芝能救我的命。
我總是捨不得看到他難過的,與其讓他到時候難過,不如趁機將穆子卿遠遠的推開,讓他對我失望,總比最後對自己失望要好很多。
我勾了勾脣角,揚起一抹淡笑,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輕聲道:“我沒有什麼可騙你的,穆子卿,我在愛上你之前,心裡裝的確實是溫君之,他那般儒雅的男人。又體貼又溫柔,在我那個時候,是跟容易就能愛上的,但是那時候他不愛我,他爲了家族的事整日裡忙碌奔波,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心。”
穆子卿張嘴要說什麼,我笑了笑,伸手將他的嘴捂上,繼續道:
“我給你處理傷口的時候唸叨的人,的確就是溫君之,他有一次傷的很厲害,我自以爲自己懂一些醫術,大夫明明說不要輕舉妄動,可是我想讓他恢復的快一些,就自作主張的重新給他處理了傷口,沒想到傷口卻發炎了,引起了感染,溫君之昏迷不醒,還好大夫及時給他開了藥方子,這才救了他一條命。”
“但我卻留下了陰影,因爲自己的自大疏忽,差點葬送了自己愛的人的一條性命,自打那以後,我每次動手給人處理傷口,心裡都會很慌張,得一遍一遍的?勵自己,儘量讓手不抖的那麼厲害。”
我說的太投入,眼眶裡不知不覺的包了一行淚,差點連自己都相信了。
穆子卿緊緊的盯着我的眼睛,臉上一片冷硬,薄脣輕輕的抿起來,靜默了半晌。
他一靜,屋裡的氣氛頓時靜了下來,半晌,他突然勾脣一笑。
“未兒,你跟我說這些。我今夜剛批改完奏摺,聽說你去了玉信軒,生怕你吃虧,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就匆匆的趕了過去。本來王安之那裡,我是想過幾天一併處理的,可是我擔心你,想着王安之出了事王采女或許會猶豫一下,讓大哥連夜帶了人控制了王安之,將他的黨羽一夜打盡。可是沒想到我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自己處理好了一切,連後路都給她們找好了,我終歸是不放心你,又大老遠來到你宮裡。”
“可是剛到這裡,我還沒來得及進屋,便看到窗子上投照了一雙人影,手抓着手,離得那般近,我聽到他對你說我不值得愛。”
“我不相信你說的,一個字也不信,但是,”穆子卿衝着我邪魅笑道,“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又有什麼差別呢?不管你曾經愛過誰,你現在都是我的女人,躺在我的懷中身下!溫君之不過是你幼年不懂事的時候一點迷戀罷了,你後來愛的是我,現在愛的也是我。”
我愣了一下,穆子卿,你一開始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他明明一開始對我嘴裡的那個“他”恨得要殺死,明明一副絕不放過“他”的模樣,明明帶着對我的無盡失望問我“他是誰”。
沒想到這會居然又變了模樣,果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要是早知道他會這樣,那我一開始撒謊編那個故事幹嘛,還將戰線拉到了溫君之身上,要是溫君之知道了我還要不要活了。
穆子卿的脣突然壓了上來,帶着一股強勢,狠狠地撞入我的口中,我似乎能隱隱的感覺到他的一點怒氣。
“不管怎麼樣,你現在是我的,”穆子卿輕輕擡起脣,在我嘴邊唸叨,溫熱的呼吸吐在我的臉上,讓人戰慄的溫度,“在我的宮裡,心裡眼裡都是我。”土場司亡。
說着他一把將我抱起來,然後轉身往內室走去,嘴脣貼上了我的耳垂,我還沒來得及發抖,就聽得穆子卿在我耳邊繼續輕聲道:“身上,所有的痕跡也都是我的。”
然後他輕輕的舔了舔我的耳垂,我忍不住打了個戰慄。
隨後我便被丟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