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宮燈,大可不必,和其他宮殿一樣,留下三兩盞就夠了。其他的你叫幾個人幫忙撤去吧。”珠玉交代那名宮娥。
“夫人恕罪……奴婢不敢擅做主張!”那宮娥聞言竟然嚇得跪下告罪了。
珠玉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看來她還使喚不動這些宮娥了?這可不行,她初進宮,立威還是很有必要的,於是她冷聲道:“本宮讓你撤,你就撤,皇上若問起來,就說是本宮堅持,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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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娥依舊匍匐在地,不敢動彈,也不敢應承。
“還愣着做什麼?難道要本宮自己動手?”珠玉厲聲質問。
“娘娘若是傷着了,你們負得起責任嗎?!”小佩這時cha話進來,隱含威脅地喝道,“糊塗東西!”到底是跟在珠玉身邊做大丫鬟做慣了的,使喚下面的人,小佩還是很有經驗的。
那宮娥被嚇得不輕,急忙應下,匆匆爬起身去找人撤宮燈去了:“諾!奴婢這就去!”
“咱們進去吧。”珠玉對接過手提宮燈的小佩說着,就率先踏入進了珠玉閣。
進入寢房後,珠玉不由怔住了,這佈置,竟然與相府如出一轍!高旭也不過就去過她的閨房一次,就能令人照辦到宮中來,真不簡單。
“娘娘,皇上當真用心啊!”小佩不禁感嘆,言語中透露出她的欣喜。主子受寵,做奴才的面上也有光,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
“哎……”珠玉卻歡喜不起來,“我累了。”
若說前世,高旭對她虛情假意,但那情意如今仔細想來,其實也不過是做在表面的功夫,真正用心的地方不多。但今生高旭的所作所爲,卻遠遠超出了珠玉的想象,讓她實在猜不透高旭是什麼意思,真叫她心累啊!
“那奴婢服侍您歇下吧。”小佩點點頭,因着一切都還是和相府中一樣,她收拾起來也特別順手,很快就服侍珠玉躺下了,“奴婢就在外面守着。”
珠玉閉着眼,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退下了。於是小佩就吹熄了燈,悄聲退出去了。
白逸軒再過幾日應該就
要啓程會中燕國了,回封國之前,按理這些使臣還要再入宮一趟請辭。既然原計劃已經被打破,珠玉就只能重新籌謀了,她得利用好這一次機會。雖然不可能讓白逸軒就此帶她離開了,卻可以和他立下誓約,保三年政變之後,她還能有落腳之地……
盤算得差不多後,珠玉才安心地睡去,又是一夜無夢到天亮。
當今太后並非高旭生母,所以在後宮中沒什麼地位,她本人又愛吃齋唸佛,所以早幾年便搬去皇家的寺廟修行,不問世事了。所以這後宮雖大,能凌駕於珠玉位分之上的女人,確實還沒有出現。故而珠玉入宮後,也省去了向太后或者王后請安的禮數了。
這一日,珠玉過得很平靜,只是由小佩伴着,在宮中小轉了一圈,便回房歇着了。回房後,又覺得閒來無聊,便吩咐小佩道:“你去藏書閣,替我借幾本兵書來瞧瞧。”
“這……”小佩畢竟是第一次進宮,見珠玉說得隨意,有些擔憂地望向她。
珠玉笑道:“放心吧。這沒什麼不合禮數的。藏書閣是分成兩個部分的,其中一個部分是宮中有位分的人以及大臣都可以借閱的,稱爲衆閣,還有一個部分,纔是只有皇上纔可以看的,稱爲皇閣。”
“原來如此。沒想到娘娘這麼瞭解。”小佩聞言,憂色盡去,脆脆地應了聲便去借書了,“奴婢這就去。”
小佩這一去,回來的時候,不僅帶了幾本書回來,還領了幾名宮娥入內,回稟道:“娘娘,書借來了。這幾人,是方纔奴婢回來的時候正巧碰上的,是李公公送來的,說是皇上的意思,特意選了幾個機靈的,撥給您。怎樣安排,還請娘娘示下。”
“你是珠玉閣的掌事宮女,此等小事,以後你做主便是。”珠玉對此興趣不大的樣子,只隨意掃視了衆人幾眼,便不耐地揮手示意她們退下了。
小佩聽了,不甚歡喜,“那你們先下去候着吧!一會兒,我再安排你們的任務。”
“諾。”幾名宮娥對視了一眼,便魚貫而出了。
珠玉懶懶地擡了擡眼皮,這幾名宮娥顯然
訓練有素,沒被主子看中,面上也能寵辱不驚,退出時步伐也沒有一絲混亂。左右都是眼線,與其重用高旭的眼線,還不如用小佩,至少知根知底。
“娘娘今日看書也莫要累着自己了。想必晚間,就會有人把冊封夫人的禮服送來了,還會有教導宮女前來訓話,要折騰到挺晚,娘娘可省着點心力。”小佩替珠玉沏了茶。
“我知道了。”珠玉點點頭,“好好辦事,少不了你的好處。”
“諾!”初嘗甜頭的小佩自然是滿心歡喜,“那奴婢就先出去看看了。”
珠玉已經打開了書卷,沒有再看小佩,只是隨意地揮揮手:“去吧。”只得了這麼點小權力就如此喜不自勝,不知遮掩,心xing太淺,難謀大事。珠玉在心裡想着,也覺得小佩這樣不錯,他日真用起來,也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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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時光被兵書很快打發了過去,近來珠玉越看越有心得了,從前需要很吃力才能理解的戰術,如今只需要稍稍揣摩就能明白其中奧妙了。她爲自己的進步而感到欣喜。
晚膳過後,果然有宮娥送來了夫人的禮服,暗紅色的拖地長袍,高領窄袖,腰身收緊,滾金燙邊的腰帶,好不華麗。珠玉的皮膚原就白皙,穿上這件禮服,更襯得白裡透紅,氣色動人。
“這身禮服簡直就是爲娘娘定製的!太合適了!”小佩雙眼放光,一面稱讚,一面又頗有些遺憾,“不過娘娘若是穿上大紅,必定更美。”
“大紅是王后才能穿的。宮中不比相府,謹言慎行最重要。”珠玉告誡了她一句。
小佩連忙認錯:“奴婢失言了。”
一旁的教導宮女將珠玉這對主僕的言行看在眼底,讚許地點了點頭。教導宮女都是宮女的老人了,基本都是服侍過太后的,有權利,也有義務對這些新入宮的姬妾或者是夫人進行訓誡,教導她們禮儀規矩。就算是王后,也要敬她三分,珠玉自然更不敢怠慢,不僅向教導宮女施了禮,給了些人事,還做出虛心求教的樣子:“珠玉若有做錯之處,還請姑姑多多提點。勞煩姑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