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夫人,二弟他退出了,這麼說我可以娶大小姐過府了吧?”青衣兄長宋離靠前了幾步,以更清楚地看清了楚慧恩的長相。
“不,我選他。”楚慧恩異常堅定地伸手指了指宋喬,然後丟下這句話,扯着帕子躲到了太夫人的身後。
“好,我的乖孫女選了宋家的二少爺,老身也對這位二少爺頗爲滿意,成!”太夫人一拍大腿,高興地言道:“那事情就這麼定了,擇吉日完婚,明日開始爲大小姐置辦足十八車嫁妝。”
宋喬一時間還沒從這突然而至的幸福中緩過神來,趕緊問了一句:“太夫人,大小姐,這,這一切都是真的吧?在下,在下沒有做夢吧。”
“沒有,沒有,太夫人笑着搖頭,又擺擺手,“快回去準備迎親吧。”
“?浚??蛉恕!彼吻怯摯戳絲匆渙辰啃叩某?鄱鰨?爬趾嗆塹乩肟?吮u侶ィ?衛胛弈危?慘渙懲鏘y馗?順鋈ィ??被構易哦運??艿南勰劍?啥剩?蕖??p
這場戲終於落幕了,沈七七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太夫人一直拉着楚慧恩的手,對於這個即將嫁出門的孫女,她有着萬般的不捨得。
繼爾又轉頭看向沈七七,歪頭問道:“你叫沈七七?”
“是,正是奴婢。”
“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方法的?”對於一個楚家新買來的竈婢,前幾天不但道出了兔肉白菜的藥理,又分析了三少奶奶小產的可能,現在居然又想出了這麼一個妙法,讓楚慧恩順利選出如意郎君,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太夫人還真是相當的好奇。
沈七七自是不能說這是現代的一種心理戰術,於是靈光一閃就編了一個小故事講給太夫人聽。
“在很久以前,有兩個婦人在大街上爭搶一個孩子,都說那孩子是自己的,最後鬧到了官府。官府的大人開堂審理,但是由於兩位婦人各執一詞,孩子又小還不會說話,審了好久也沒審明白孩子是誰的。”
“噢,那後來呢?”太夫人饒有興趣地期待着下文,下首處的幾位夫人也聽得入了迷。
“後來有人給官府的大人出了一個計,就是找來一位兇悍的儈子手扛着一把大刀,站到了二位婦人的面前,然後大人告訴兩位婦人,由於本案無法再審下去,二人又掙搶不休,所以只好命儈子手將小孩劈成兩半,每人一半抱回家,誰都不用搶了。”
“哎呀,那砍了嗎?”楚慧恩驚呼,在場的衆人紛紛瞪大眼睛。
沈七七一揚手:“當然沒有了,官府的人自然是嚇唬這兩個婦人的,就在儈子手舉刀的那一剎那,其中一個婦人突然大哭着抱住儈子手的大腿求他別把孩子劈成兩半,說她不爭搶這個小孩子,她願意把這個孩子讓給另一位婦人。”
太夫人挑眉:“結果那位大人判斷出這孩子是這位不要孩子的婦人的?”
“正是如此,太夫人英明。”沈七七適時地給太夫人拍了拍馬屁。
太夫人聽後哈哈大笑,讚道:“好一個聰明的丫頭!慧恩一事你獻計有功,說你想要什麼,老身賞你。”
沈七七趕緊低頭回話:“奴婢不敢,爲太夫人分憂是奴婢應該做的。”
“七七,奶奶說賞你,你就莫再推辭了。”楚慧恩極爲親切地上前抓了沈七七的手,又小聲地貼着她的耳朵說了一句:“今天的事謝謝你。”
瞬間沈七七有點迷糊,心想她是楚家的大小姐啊,怎麼可能放下身價去抓一個丫頭的手,但是楚慧恩偏偏這樣做了,沈七七很意外,很震驚!
一直在下首處未發言的大夫人陳氏也站了起來,走到沈七七身旁言道:“今兒太夫人高興,想要什麼你就說吧,這也是你應得的。”
沈七七咧了咧嘴巴,探尋地看向太夫人,“太夫人,真的嗎?”
太夫人笑眯眯地微微點着頭。
“那,那太夫人可不可以放奴婢一天假,我想回家看看母親。”對於這樣的要求,沈七七知道是很過分的,莫說她是死契丫頭,而且剛來一月有餘,就算是爲楚家付出了一輩子的方大娘,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想要告假也是有些困難的。
還不待太夫人回答,楚慧恩就快步上前抓上了太夫人的衣襟,撒嬌道:“奶奶,你就答應七七吧,她一定是想念母親了,等慧恩嫁出去,也一樣會想念奶奶和母親的,所以您就答應她嘛……”
太夫人翻着白眼笑瞪了楚慧恩一眼,並用手指輕杵了一下她的腦門,“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瞧見沒,瞧見沒,這還沒過門到宋家呢,怎麼我看着有點着急的意思,其他書友正在看:。”
太夫人的一翻話惹得在場的幾位夫人一陣鬨笑,楚慧恩當時就羞紅了臉頰,當即輕推着椅上的太夫人,嬌聲道:“怎麼奶奶又說到我的事了,你到是答不答應七七嘛?”
“答應,答應。”太夫人重重點頭,“河西村離京城不遠,就給七七放一天假吧,再給她帶些銀兩,快立秋了,給家裡人添置一些禦寒的衣服,快去快回……”
沈七七當即撲騰跪倒:“謝太夫人,謝大夫人,謝大小姐。”
當晚,月明星稀,夜風習習。
這幾日由於沈七七服用了秋季大夫贈與的藥丸,入廁順暢許多,便不再懷疑他的醫術。
於是便獨自一人跑到秋季大夫的住處,討了一些能治母親病的藥,而後又萬分感激地跑了回來。自此一來一往的,也算是與秋季熟絡了。
母親的病是她心頭記掛的一件大事,這次有機會返家,所以也不得不求助於秋季大夫。
而後的漫漫長夜,沈七七便獨自一人坐在小院的石板上,雙肘抱膝,靜靜的發着呆。
“七七姑娘……”
聞聲,沈七七急急地四下張望,藉着淡淡的月光,她看到了牆頭上露出的半個腦袋,仔細一看,是靳大人。
“靳大人!”沈七七起身輕聲的呼喊着。
“可有旁人在此?”靳大人小聲的問着,並且雙目機警地四下張望。
沈七七搖頭,“靳大人放心,就我一個。”
靳大人縱身一躍跳了進來,沈七七箭步上前,急急問道,“靳大人,可否有莊將軍的消息?”
“有。”靳大人點着頭,壓低聲音說道:“我正爲此事而來,現在北疆那邊的戰事是捷報頻傳,皇上龍顏大悅,看來將軍這次又要立一大功了。”
“真的?”沈七七打心底裡高興,“那,那莊將軍可有,可有……”其實她是想問,莊嚴有沒有什麼話捎與自己,但是她卻搜腸刮肚地,琢磨不出該如何問這話,才能更莊重得體一些。
靳大人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微微一笑,伸手探入懷中,掏出一頁雪白的紙張,遞與沈七七,“這是將軍給七七姑娘的筆書,可是冒着殺頭的危險才傳到你手裡的。”
“殺頭的危險?”沈七七不解,急急問道:“這是何故?”
“因爲戰事期間,軍中禁止私信往來,這是將軍偷偷塞在呈給皇上的軍機摺子的夾層裡才帶到京城來的。”靳大人簡單地做着解釋,“而後又幾經周折纔到我的手裡。”
“啊!這麼複雜啊。”沈七七瞪着雙眼,內心似打翻了調味罐一般,百味雜陳齊齊涌了上來,想他莊嚴對自己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動在她的內心深處奔騰着。“那,那將軍何時能歸來?”
“想必是快了。”靳大人擡頭看看夜色,低聲道:“七七姑娘,天色不早,就此別過。”說罷不容沈七七答話,靳大人已三蹦兩跳地躍上牆頭,雙臂一展,如空中飛人般悄無聲息地落了地。
“每次都是這樣。”沈七七自知靳大人聽不見了,仍舊喃喃自語道。然又回過神了,急急打開手中那頁紙張,只見上面赫然地寫着幾個大字:“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