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很冷,無比的冷。
聽到韶蘭傾此話,在座都微愣着身子,左右對看,雖是明白其意思,但礙於場合卻不得反應,個個憋着,表情各異。
一個大家閨秀,居然在此等場合公然講小黃段子?這、這也未免太曠世奇說,驚世駭俗了吧?簡直、簡直--
黑着臉,難免面對衆人,風亦辰此時不說話,只一個勁的沉默着。而身邊,餘柔兒得意極了,這般自毀前程形象的事,還真虧她韶蘭傾乾的出來?!
想笑而不能笑,場上鴉雀無聲,看着此時,明和帝話中猶豫,一副左右爲難的樣子,遲疑開口:“蘭傾啊,這就是你的才藝……?”
“嗯啊。”
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淡定中,韶蘭傾沉着開口。
而見此,明和帝也似乎更爲難了,左右看了一眼,搓着手道:“也未免太……太那個什麼了吧?”
“南俊王妃韶蘭傾,光天化日,衆目昭昭,居然如此直言污穢,大舉不堪之事,簡直傷風,敗俗之至!聖上,你一定要裁奪,不可再讓她行如此厥詞之事!”
抓住機會,餘柔兒窮追猛打,一個起身豪言壯志,話說的義正言辭,一臉正色不改!
玩味着眼,看着好戲,裴錚搖着扇子云淡風輕。而一旁,邪魅着臉,太子亦痕不動聲色,隻眼眸深邃注視,不知其在想些什麼。
所有人都等着,看韶蘭傾怎麼死?雖然對於她的小黃段子,他們也是深表喜愛,但礙於場合,是不會有人站出講話的。
風亦辰執着酒杯,有些不滿餘柔兒的作法,今夜的她,實在是太愛表現,太愛說話,都未經得他同意,就擅作主張去獻舞,如今還這般攻擊韶蘭傾,實屬不該之極!
對於韶蘭傾,雖然他也不甚喜歡,但她如今畢竟還是他的王妃,她的笑話也就是他的笑話,打着手心連手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想站起說話,求情也好,開脫也好,總之在這裡,在這個時刻,他是不會讓她有事,一定不會!
“父皇,其實……”
“柔兒妹妹,你怎能騙我--!”
這時,就在風亦辰剛開口之際,韶蘭傾卻搶先一步,矛頭直對餘柔兒!對的她渾身一顫,表情有些莫名其妙!她騙她?她騙她什麼了?
被此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調看向餘柔兒,除了那個永遠一副笑容瀲瀲,滿是趣味的裴錚外,無一不是。
主導着場上的走勢,韶蘭傾傷心其表情,搖着頭,一副受傷的難過模樣:“柔兒妹妹,你何苦騙我如斯?你想出風頭,你出便是了,何必要讓我丟人,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樣的話?!”
“你知我在乎王爺,不願我在王爺有臉面,於是便欺騙於我,說是聖上喜歡聽這種段子,而且還親口教授,可想不到原來、原來這一切……柔兒妹妹,你當真好狠的心吶!”
“我是真把你當做姐妹,可你呢,居然要置我於死地?!我知道,你還是怪聖上將我許配給王爺的事,可是那是聖旨,我無處辯駁,你就是相當南俊王正妃,也應該憑真本事,不要使這些下三濫手段!”
聲聲抨擊,帶着陷害,話語全部直指餘柔兒,說是這一次乃她教使自己這麼幹的!自己其實是被矇在鼓裡,完全不知情!
說的好像跟真的一樣,就差沒擠幾滴淚下來。見此,風亦辰不語,相處這麼久,是非緣由他又怎會分辨不出來?只青黑着一張臉,看着韶蘭傾的表現。
“韶蘭傾,你說什麼!什麼我教使你?你簡直血口噴人!”憑白被害,餘柔兒急了,不由的據理力爭!
見此,暗笑在心,表情無辜,韶蘭傾再接再厲,誓要將污衊進行到底:“我血口噴人?我哪裡血口噴人了?難道不是你因害怕我表演而奪得王爺歡心,用花言巧語欺騙的我?說什麼先由你拋磚引玉上去表演,然後再借此引出我,讓我大放異彩,光芒萬丈!”
一語道出“真相”,將所有罪責都歸咎到了餘柔兒身上!聞言,裴錚挑眉,淡淡的玩縱顯示於上,而太子亦痕則靜默着,如深的眼眸的一片黑沉,但淡淡的,似乎有着一抹笑意。
哼,她會爲討他歡心而去表演?少扯了!就光這一點,便就能讓風亦辰認定她韶蘭傾說謊!可是,看着眼前如此的她,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間不想去拆穿她了,就是就這麼看着,看她還能出什麼蛾子?
這邊韶蘭傾一口咬定,怎麼也不鬆口。那邊餘柔兒氣的暴跳,不由的大喊!畢竟……在聖上面前,陷害這種事可大可小,所以她不能擔這個罪名,必須據理力爭!
“韶蘭傾,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說我陷害你,證據呢?有本事把證據拿出來!”
這般叫囂,不顧儀態,餘柔兒一怒之下的言論惹的明和帝連連皺眉,可是她卻此渾然不知,一個勁的追辯着!
“證據?還需要證據嗎?看你這般直呼我姓名的樣子就可知道,你以下犯上,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裡,設計陷害也是信手拈來,順理成章。”
笑的抓住痛腳,說的正大光明。見此,餘柔兒不服,大叫大嚷的直辯道:“你胡說!皇上,你不要信她的!韶蘭傾污衊柔兒,柔兒實屬冤枉!”
哭着喊話,對着明和帝。見明和帝不語,隨又轉去向風亦辰求情,聲音稟真,可憐無依:“王爺,你幫幫柔兒,柔兒沒有害她!”
“餘柔兒,你找王爺做什麼?你救過王爺,王爺他自然偏向你!哼,其實你也不用再爭了,我只要將我自己之前所要表演的技藝表演出來,那一切便都不言而喻了。”
看着前方,韶蘭傾使出殺手鐗!然那餘柔兒也不是省油的燈,抓住一點據理力爭,話語挑釁:“王妃姐姐說的在理,只是,那也要王妃姐姐表演的精彩才行!不然妹妹我也會覺得你只是在自取其辱,根本沒有出手陷害的必要。”
咬住“精彩”,是因爲相信韶蘭傾再怎麼展示也總不及她,因爲事先她早已打聽,潘家韶蘭傾,在瓊州時便是不學無術,無一出彩,所以剛纔她纔會那般的肆無忌憚的邀她出演!
哼,韶蘭傾想害她?她便就是那麼好害的麼?這一次,她倒要睜亮了眼睛,看看她是怎麼死的!
單手一個“請”勢,向對方挑釁。見此,韶蘭傾勾脣,滿臉的鎮定自若,榮辱不驚,“我想……請上官皇子伴奏。”
什麼!請上官雲愁伴奏!這、這是她瘋了嗎?
上官雲愁,乃神州第一琴技高手!他彈的琴,行雲流水不說,而且意境深厚,一般的人是根本無法理解,更別說讀懂!所以當韶蘭傾開口有此要求時,不只是在座當下,就連是上官雲愁本人也愣了愣,心中不由的詫異:要他伴奏,她真的駕馭的了嗎?
“呵,姐姐,你莫不是輸紅了眼,病急亂投醫吧?想找上官皇子相助,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才行。不然的話,那可是會貽笑大方的哦……”
得意中,餘柔兒開始諷刺。而聞言韶蘭傾並不與之計較,而是對着上官雲愁一個微笑,清麗的,示意他上來。
轉身吩咐黃公公準備紙墨,當所有都安排好後,韶蘭傾微一點頭,傾耳聆聽着那潺潺的琴聲,一如流水,又似行雲,變幻莫測,時而交錯。
微微一笑,很是傾城,看着衆人,韶蘭傾靜默,那一如出塵的身影猶如天際般飄忽的雲朵,清逸,容淺,帶着飄搖。
移步,一點動,看着面前,那高掛着的潔白宣紙,韶蘭傾執硯,猛的往前一潑,只見頃刻間,白色的宣紙染着墨水,星星點點,斑斑駁駁!
“這是……”
看不懂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衆人皺眉,四下交談。而這時候,一個回眸,轉身間是心有靈犀,韶蘭傾和着琴聲,和上官雲愁對視,那一眼飽含風情,向着同時對音律的瞭解,置身於琴海,如沐如浴,如歌如泣!
執手飛握起筆,轉身中飛旋,臨到紙前,每一點,每一拍,都連接着那墨跡的星星點點,一筆一劃,一勾一勒,韶蘭傾龍飛鳳舞,奮筆疾行!
琴聲時高時低,筆鋒時緩時快,在上官雲愁的琴聲中,韶蘭傾深深淺淺,撩畫着整張墨點圖跡!
所有人都不懂,明明是作畫,但爲何只勾勒線條?那一道一道的線,或深或淺連貫着那看不出規律的黑色,奇怪極了,也詫異極了!
看不出到底是何用意,餘柔兒不禁瞪大雙眼,而一旁風亦辰,裴錚以及那太子亦痕,都似有認真的看着,看不出的感興趣,亦或者其他。
琴聲跌宕起伏,似要到終點,這時,相互對看,彼此點頭,默契中,韶蘭傾一個轉身跳回案前,執起一杯水,壓着上官雲愁的最後一個音階,仰頭含飲,一口噴出——只見墨遇水化,慢慢蔓延,花朵綻放,花枝延伸,晶瑩透亮間,好一副雨後墨梅圖,傲然呈現!
------題外話------
發燒了,,剛掛完水回來,天氣反覆,貪涼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