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明明暗暗的燈光閃爍了起來,將整個轟趴推向了**,一大堆年輕男女從喉嚨裡發出興奮的嘶吼,興致到達**。要是此刻有個不知道情況的外人闖進來,非得以爲這裡有一堆人聚衆吸毒。
金元茹臉上的表情鬆弛了下來,她捏着細口的瓶頸,看着那一堆像是磕了藥一樣的人,眯了眯眼睛:“你說,他們天天玩這些怎麼都不膩?”
“每天都會換人,刺激的點肯定都不同……”說道最後石連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尷尬的笑了兩聲,“是是是,他們就是太閒了。”
金元茹擡頭看他,眼神咕嚕一轉又轉開。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我覺得你不應該說他們,你應該說我們,哦不不不,你們。”
“……”
兩人安安靜靜的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可兩人之間安靜的都沒有絲毫聲音,室內卻還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掩蓋在這種聲音下面,似乎發生什麼都是隱秘的。
金元茹張了張嘴:“你是不是想問方爾?”
“知道還問?”石連傑沒有回頭,嘴角帶着一絲笑意。說不清那絲笑代表着什麼。抑或只是掩飾情緒的僞裝。
石連傑對方爾之間有什麼特別的金元茹是看不出來的,石連傑對方爾雖然不壞,但也絕對算不上好,因爲他對所有的女人都是這個態度,但是基於這樣的基礎上,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揪着個女人不放,金元茹有些不懂。
一個人做一件事肯定是需要某個理由的,如果和男女之情無關,石連傑身邊又是從來都不缺女人了,那麼……就是圖謀不軌了。
金元茹皺了皺眉:“你想做什麼?”
……
冰箱裡面空空的,外面還是鋪天蓋地的下着雨,方爾望了一眼眼神有些空洞。到最後乾脆關上了冰箱,洗了個澡就窩在了牀上。
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方爾乾脆把手機拿了出來,想了好久才找出來趙騰問的電話,發送了一條短信過去。
“你今天淋到雨了嗎?”
短信發送出去她便像是完成了一個任務一般,把手扔在了一邊,閉上眼睛又開始醞釀睡意,還沒等她有自己睡不着這個意識,電話就過來了。方爾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溫潤的聲線透過手機傳到了方爾這邊,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趙騰問的聲音要比平時更加溫潤一些:“還沒睡?”
“……嗯。”
“沒感冒吧?”
“沒有,”方爾想了想,又道,“雖然沒有和薑湯,但是家裡面備了九九感冒靈,睡前喝了一包,你呢,還好吧?”
不得不說,趙騰問實在是太清楚該如果與別人相處,能夠在最舒服的位置交談,同時又能夠出其不意的說一些親密的話,但是在你反應過來之前就又退開,你連找錯都找不到。
趙騰問低低笑了一聲:“你明天帶給我吧。”趙騰問的笑和林森的笑不同,林森對着方爾笑的時候,就算是隔着電話方爾也能夠感受到林森的笑意,可趙騰問的笑,就算是你面對着面,也只能看見他在笑,感受不到他在笑。
方爾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莫名有些成就感,有莫名的覺得有些難受,紛雜的很,她說不清。
這句話似乎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拉進了不少,而方爾在發送那條短信的時候就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而趙騰問也感受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主動的出擊了。
電話結尾,兩人互道了晚安。掛了電話之後,方爾摸了摸自己眼睛,心裡有些奇怪,又有些釋然,有些東西總是能夠慢慢習慣的,就算是那些看起來不太可能的事。
第二天一早,方爾收拾好東西準備上班的時候,下樓就看見了停在下去下面趙騰問的車,她微微一愣,就把手裡的車鑰匙捏進了手心,然後不動聲色的放進了包裡。
方爾一開始是打着不願意開車上班的心思,可後來昨天接了金元茹的那通電話她就不這麼想了,車本來就是放在這兒拿來開的,不開白不開。邏輯雖然不明瞭,但是好歹清晰。
方爾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趙騰問遞過來一份早餐,方爾接了過來,默默地吃着。等方爾早餐吃完了,趙騰問找了些話題來談,不管是實時政治還是經濟,他都能說幾句,又格外的顧着方爾,兩人一來一往的一直聊到了車到公司樓下。
對於道不道謝這件事,她不過猶豫了一瞬,忽的有人湊了過來,方爾一擡頭就感受到有什麼東西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方爾心裡愣了一瞬。接着趙騰問替她解開了安全帶,又幫方爾拉開了車門。
兩人之間的戀愛關係,這樣就算是定下來了。
方爾上班的時候不少同事都湊過來問她,送她的人是誰,“男朋友啊?那車可是好車呢,我老公今年本來想買的,可是最近股票跌了。”
“是法國牌子的吧,不過法國牌子又怎麼了,那個男的看起來快要有四十了吧?”
對應所有的問題,或是羨慕或是嫉妒,或者是不能理解的,方爾都照單全收回應一個笑容,到底還是沒有把男朋友三個字說出口。
下班的時候,照例是趙騰問過來接她,方爾說不出來開心,也說不出來不開心,分開的時候趙騰問又親了親她,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要上樓去坐坐之類的話。
連續半個月,趙騰問都每日堅持接送方爾上下班,方爾也漸漸習慣每天的早安吻晚安吻,她的同事們也漸漸接受方爾有一個土豪男朋友的事實,只是趙騰問的吻從來都止於額頭。
這天下班,趙騰問越方爾出去吃飯。
下了班,正好是週五,餐廳人比較多。趙騰問帶着方爾去了一家五星級的餐廳,點了這種餐廳標配的七分熟牛排。方爾忍不住想,和林森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倒是很少到這種星級餐廳吃飯,很多時候他們都是在一些小街小巷尋找美食,或者乾脆是自己做。
晚餐途中,趙騰問拿出來一個絲絨盒子,巴掌大小,然後遞到了方爾手邊。方爾垂眼看了下,心裡忽的有些慌。
“打開看看吧。”
方爾頓了一下才放下刀叉,拿起來那個盒子打開看了眼,是一條項鍊,在燈光下褶褶生輝,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便宜。方爾合上蓋子又退了回去。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和林森在一起的時候,方爾從沒有說過有什麼東西不能收的話,頂多是覺得他買東西貴了點敗家,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趙騰問笑了笑,站起身來把盒子打開又把項鍊拿了出來站在方爾身後,替方爾戴上:“都已經買好了,你退回來給我反倒會讓它的價值降低。”
趙騰問給她戴項鍊的時候,方爾背脊有些僵直,可到底還是沒拒絕。兩人安然的繼續吃晚餐,方爾則有些頭疼的想自己要回送趙騰問什麼東西,以她目前的緊急情況來看似乎什麼都不合適。
方爾正在思考的是水深火熱,不知道什麼時候趙騰問接了電話,站在一邊說些什麼,方爾間或聽到一些關鍵詞,手術還有器材之類的,方爾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和趙騰問交往了大半個月都不知道趙騰問是做什麼工作的。
等趙騰問坐了回來,方爾狀似無意的開口:“你是外科醫生?”
兩人說話從來沒有冷場過,這一次趙騰問難得的接不上話來,最後笑了笑,笑容多了一些方爾能看懂的尷尬。
不過這種場面並沒持續多久,趙騰問自嘲的笑了聲:“說起來也是我的失敗,這麼久了女朋友居然都不知道我是做什麼,怪我怪我。”
在一起這麼久,方爾臉第一次紅了紅,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說到底還是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往瞭解趙騰問着方面想過,再說她就是用點心也知道趙騰問不可能是外科醫生,外科醫生怎麼可能這麼空閒?
“操盤手,風投公司的。”趙騰問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爲了體現自己這個女朋友的稱職,方爾特意問了許多關於這個職業的事情,所以也正是因爲這樣,今天的飯局兩人更是顯得投契。
用晚餐,趙騰問送方爾回家。下車的時候,他照例貼了過來,親了一下額頭卻沒有離開,方爾睜開眼看他,正好和趙騰問的眼神對上,不過一瞬方爾就看明白他眼裡的意思,還來不及做出決定身體就已經先一步反應了。
方爾擡手擋住了自己的嘴。
這條件反射的反應瞬間讓兩人營造了一晚上的和諧氛圍瞬間土崩瓦解,方爾試圖挽回些什麼,可到底力不從心。
“我就是……吃了晚餐還沒漱口,有味道……”方爾解釋道。
趙騰問笑了笑,似乎對這件事並不在意,他說道:“你和你的前夫接吻前也要刷牙漱口?這確實是很好的衛生習慣,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再見。”
方爾還想說句什麼,可到底還是沒說出口,點點頭轉身上了樓。方爾不是四五年前的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趙騰問話裡話外的意思她都懂,只是力不從心,方爾覺得自己做不到,但是時間能夠改變一切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