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沒,太子昨天晚上遇刺了。”
“什麼?誰有這麼大膽子敢行刺太子?”
“不知道,不過聽說跟藩王們有關。你想啊,皇上快要……之後就是太子繼位,要是沒了太子,皇上又沒其他的子嗣,下任皇帝就會在藩王中選出……”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私下談論這些,不要命了!”邊晨晨湊近幾個宮女,猛然大聲道。
“奴婢多嘴,請嬤嬤責罰!”宮女們嚇得一跳,反射性的跪地道。
“哈哈……瞧你們嚇的。”邊晨晨樂呵呵道:“放心,我不會告訴嬤嬤的。”
衆宮女擡頭,一見是邊晨晨,齊齊鬆口氣。
“王妃,您可把奴婢們嚇死了。”
“誰要你們在這裡談這些事情,要是被嬤嬤聽到了,不死也要掉層皮。”邊晨晨說罷,又道:“要說也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啊。”
“王妃……”衆宮女哭笑不得。
“對了,你們剛剛在說什麼?”邊晨晨好奇的問道:“我聽着好像是太子遇刺了?怎麼回事?”
“王妃,奴婢們不能說。”宮女相視一眼,爲難道:“嬤嬤說過,宮裡的事情若是傳到王妃耳中,就要扒了我們的皮。”
“不說是吧?好。”邊晨晨撇撇嘴,聳聳肩道:“嬤嬤!嬤嬤!”
“王妃!您別叫了,奴婢全都告訴您。”宮女們趕忙道。
邊晨晨咧嘴笑笑:“放心,我會裝作不知道,不讓嬤嬤看出破綻。這裡不方便,你們跟我回屋,咱們一起喝茶聊天。”
於是,當天去看楚淵的時候,邊晨晨又開始巴拉巴拉說話了。
“這麼說,藩王們已經開始動手了?”楚淵一邊吃着邊晨晨帶來的飯菜,一邊不鹹不淡的說道。
邊晨晨停住話,盯着楚淵看了半晌:“我怎麼覺得,你像是早就料到會出這種事一樣。”
“我又不是陶然,可以先一步洞察天機。”楚淵笑道。
邊晨晨撐着腦袋,正色道:“楚淵,說真的,我覺得你比陶然還可怕。他靠的算卦,可算卦這種事有時靠譜有時不靠譜。而你用腦子想,會考慮很多方面,下的決定也更準確些。”
“楚捷遇刺的事我的確之前就料到。”楚淵頓了頓道:“不過我只是根據現在的情況下的判斷,也不知道會不會實現。所以你別以爲我就能料事如神。”
“不會料事如神,好歹也能猜對一半,你已經很厲害了。”邊晨晨笑眯眯道:“半仙半仙,以後我叫你楚半仙好不好?”
“不好。”楚淵面無表情道:“這個名稱本王不喜歡。”
“切,給你點顏色,你就準備開染坊啦。”邊晨晨撇撇嘴,正色道:“說正經的。這一次幸好有賢妃護着太子,要不然真的不堪設想。你說,到底是哪個藩王下的手?”
楚淵慢條斯理的品嚐飯菜,並沒有迴應。
“喂,我問你話吶!”邊晨晨伸手在楚淵面前晃了晃道。
“我又不是查案的人,我怎麼知道是誰下的手?”楚淵挑眉道:“放心,這件事動了太后的根子,不把兇手抓出來她一定不會罷休。”
“母后,她最近都好忙,我好久都沒見到她了。”邊晨晨道:“出了這件事,她現在肯定很煩惱。”
“你爲她擔心什麼?”楚淵笑道:“現在朝廷上下都由太后一人做主,她能不忙嗎?”
“你說,權利就那麼好?就算犧牲親人情感都也在所不惜?”邊晨晨側頭問道。
楚淵放下碗筷,嘆口氣:“我也不知道。只是很多人都在拼命奪權利,也許得到它真的能讓人感覺到快樂吧。”
“我媽……我娘說,權利越大責任就越大。得了權利並不意味着就能肆意妄爲。”邊晨晨道。
“你娘真是個奇女子。”楚淵望着邊晨晨道:“我常聽你說她教你的東西,都很有道理,若是有機會,真想見見她。”
“我好久沒見她了,我想我爹孃,我想回家。”邊晨晨垂眉,低喃着。
楚淵怔了怔:“要是有一天我送你回去了,你還會再回來嗎?”
“你送不到的。”邊晨晨神色黯然道:“我家離這裡好遠好遠,遠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只要你說,任何地方我都能送你去。”楚淵頓了頓,道:“哪怕不是楚國境內的,我也會護送你回家。”
邊晨晨搖頭笑笑:“不用了,你只要放我離開王府就好。”
“離開王府後,你要去哪裡?”楚淵問道。
“回家啊。”邊晨晨道:“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家,但我覺得只要用心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那,你還回來嗎?”楚淵想了想,又道:“我們不是朋友嗎?你離開王府後總不會立刻把我忘了吧。”
“怎麼會。”邊晨晨擺擺手道:“這裡發生的的一切我都記在心裡,當然也不會忘了你。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回來看你。”
“那……”
“楚半仙,楚半仙。”邊晨晨雙手合十道:“你告訴我,我一定找到回家的路是不是?”
楚淵點點頭:“我會幫你找,一定能找到。”
“謝謝啦。”邊晨晨笑笑道:“有這句話,你這個朋友我就沒白交。”
“朋友……”楚淵低喃着,有些失落。
“王妃,時間到了。”牢頭走進來,提醒道。
邊晨晨將桌上的碗筷收到漆盒中,起身道:“今天時間到了,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等你。”楚淵點點頭。
許久後,天牢中回覆寂靜,楚淵坐在牀邊,面色悵然,眉頭微蹙。
真的不希望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