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笑了笑,開口:“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相稟。”
“嗯。”皇帝鼻孔裡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本國攝政王馮耀威下月初一,將登基即位,改國號爲周。”彥祖的眼神玩味,觀察他的反應。
果然,在聽見這句話時,他的表情微微一僵,反問:“他篡位?”
“據說女皇已逝。”彥祖回答,換來皇帝的冷笑:“她好歹也和你夫妻一場,怎不見你臉上有半點悲傷?”
“因爲我和你一樣無情。”彥祖聲音輕幽,眼底深處,有一點暗光。
皇帝挑了挑眉,並未和他分辨,只說:“你可以下去了。”
彥祖冷硬地丟下一句“兒臣告退”,便轉身離開,還未出殿,便又聽見身後傳來放蕩的調笑聲,眸中寒光更甚至……
次月初一,馮耀威的登基大典。按照慣例,需先前往祭祖。浩浩蕩蕩的隊伍行進在街上,卻出奇地冷清。民間盛傳馮耀威殺女後奪位,到了今日,許多人在家閉戶,商鋪關門,刻意迴避。
這一路行程,好生無趣。但馮耀威心中,還是甚爲滿足,畢竟今日,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着龍袍,坐金帳。
然而他未曾料到,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當他到了祭壇,先是跪下,對天行禮。說來也怪,前幾日晴朗的天,今日卻分外陰沉,似乎也看不慣這一場弒君奪位的孽戲。
接下來,便是向歷代先帝之靈進香,鳳歌自然也在其內,是一塊剛打造好的新牌位,漆黑的沉木,血紅的字,看着有種詭異的陰森。
其他的牌位均是淡金色的字,這塊是誰刻的?如此奇怪,馮耀威心裡煩躁,卻還是忍住,上前進午。
然而,就在他將點燃的香插進牌位前的香爐時,卻心裡一驚,不知道被什麼堅硬的東西擋住,根本下不去。
而接下來,更詭異的事發生了,那香灰,開始慢慢滲出紅色,一層一層往上漫,越來越烈,是血。
馮耀威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其他人也都震驚無比,呆在當場。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馮耀威慌了神,大吼大叫。
馮紹馮野迅速上前來,叫人察看那香爐。
當那人抖抖索索地將手伸進那血染的香灰中摸索片刻,竟掏出一個木匣,打開來看,裡面赫然躺着女皇的信物——鳳佩。
頓時一片譁然,有心中尚存忠誠的老臣,撲倒在地哀痛高呼萬歲,其他人見狀,也生怕自己落了惡名,紛紛跟着跪下。
馮耀威眼神呆滯,站在那祭壇之上,忽然,直挺挺向後倒下。馮紹和馮野衝上去扶住他,卻見他瞳仁暴突,依然氣絕。他終究還是無緣,聽人叫他一聲萬歲萬萬歲。
那天夜裡,馮紹又去了地宮。
當他推開鳳歌的房門,她擡眼看到他臉上的春風得意,不由冷笑:“怎麼,已經得手了麼?”
“我並沒有動手。”馮紹撫掌大笑:“是你的鳳佩殺了他。”
鳳歌垂下眼睫,再不看他。曾經以爲自己心腸夠狠,卻狠不過他。
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謀害的人,堪比禽獸。
“憎惡我麼?”馮紹走到跟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她擡起眼望着他一笑:“你憎惡自己麼?”
“是。”他竟點頭:“有時候,我憎惡到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鳳歌怔了怔,不再說話。
馮紹在她的眼前,攤開十的旨:“你知道,我這雙手,沾了多少人的血麼?”接着又自自答:“不,你肯定不知道,因爲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我一直在殺人,用各種不同的方法殺人,下毒,切腹,挖心……”
鳳歌聽着他細數那些殘忍的殺人方式,不寒而粟。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的使命,就是殺人工具,不然,恐怕我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馮紹的笑容中,滲着絲淒涼,但隨即眼神又變得狠厲:“中介他沒想一以,他磨利的刀,最終殺了他自己。”
鳳歌在這一刻,說不清對眼前的人,究竟是恨還是同情。他們都是生下來便註定無法擺脫宿命的人,哪怕知道那條路,會讓自己失了本心,仍然必須去走,無法回頭。
“好了,我們共同的敵人死了,應該慶祝。”馮紹將自己強行從剛纔的情緒中拉回來,又開始微笑。
“怎麼慶祝?”鳳歌不動聲色地問。
馮紹未答,可下一刻,卻覆上了她的脣。
鳳歌愣住,隨即拼命反搞,卻被他將雙手反鎖到背後。
“在春月樓,你不是很溫柔麼?”他咬着她的下脣。
“那是被迫。”鳳歌屈辱地別開臉去。
“好一個被迫。”馮紹將她抱起,走向牀鋪。
“馮紹你如果這麼做了,我會恨你。”鳳歌拼命往裡縮。
“我不怕被人恨。”馮紹扯扯脣角,優雅地上了牀,對她伸出手:“到我懷裡來。”
“休想。”鳳歌恨聲道。
馮紹眸光一轉:“若是我說,你聽我的話,我便放你出去呢?”
鳳歌心裡一震,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他倚在牀頭,悠然等待着她的答案。
“你怎麼可能放我出去。”鳳歌隨即回過神來,冷哼。
“若是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便能。”馮紹挑眉:“我將來,也需要幫手。”
“幫你奪取我自己的江山?”鳳歌嗤笑。
“那江山,本就不該是你的。”馮紹的眼中,劃過冷芒,再次對她伸出手:“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要麼做我的女人,要麼在這是宮裡終老。”
鳳歌的眼中,瞬間閃過千百種情緒,最後閉上眼,低啞地說:“來吧。”
“不愧是當過女皇的人,果然明智果斷。”馮紹笑笑,將她拉入懷中。
她的和身軀僵硬如石,卻沒有反抗。她必須活着走出這地宮,那樣纔有機會,拿回她的一切,殺盡負她之人。
衣衫被解開的那一刻,有一滴淚,沁出眼角。他看見了,卻未停止,冰涼的脣,吻上她同樣冰涼的肌膚。
當他的脣一路遊移到她的……,她
再如何心如死灰,仍舊是輕顫了一下。
他對她做的一切,就像是凌遲之刑,就算死,都不讓人死得痛快,而是要以最長的時間,讓你受夠折磨。
最終,她無法忍受,從他懷中坐起身,將他推倒在牀上。
“做什麼?”他眨了眨眼,笑問。
鳳歌沒有答話,卻直接將自己的衣裳脫盡,然後閉了閉眼睛,扯下他的長褲。他一動不動地任她擺佈,眼神幽深。最終,她咬住脣,就這樣……
馮紹凝視着她半晌,眼中有了憐惜:“這樣會更痛。”
她卻倔強地別過頭,不肯看他。
幽寂的地宮中,只聽得見男子粗重的喘息聲,間或夾雜着女子的低吟……
而那日之後的本王朝,局勢一片混亂。馮耀威死了,女皇的玉佩又重新出現,似乎昭示她還活着,寶座不可能順暢地直接傳到任何人手上。
大臣們開始重新劃分派別,爭權奪利。最終爲求得利益均衡,挑出了六位極臣,組成議事內閣,朝中大事,一律集體裁定。
馮紹馮野,一個掌管朝中事務,一個手握邊關兵權,自然在這六位之中。馮家既有兩人入閣,依舊權傾朝野。不過他們兄弟之間,也隔閡更深。
馮野深知祭典當日發生的詭異事件,一定跟馮紹有關,卻又抓不到任何證據。
他甚至開始懷疑,鳳歌是不是也在馮紹手上,但馮紹心細如髮,根本不可能留下半點可追蹤的蛛絲馬跡。他們就這樣相互防備,卻又聯手對外,維持着馮家的利益和權威。
馮紹則是抓緊一切可能的時間,去地宮與鳳歌歡愛。他不僅要她成爲自己的女人,還要她懷上自己的孩子。
鳳歌恨極他索歡,可爲了能出去,不得不忍受,甚至學着取悅於他。終於,在兩個月之後,她開始乾嘔,啞奴送來的飯菜,吃下便吐。
馮紹大喜,找來大夫爲她診斷,果真是喜脈。將那大夫在地宮中滅口,他迴轉來廂房,將她摟在懷裡,說再過幾日,等他在外面準備好,就接她出去。
那一晚他走後,鳳歌將臉埋進被子裡,失聲痛哭。她發誓,所受的屈辱,終有一日,要讓他用命來還。
又過了幾天,他果然實現諾言,來接她出去,卻在臨走之前的那一刻,把住她的命門。
只覺得有股奇怪的內力入體,身體一片痠麻虛弱,她驚詫地問:“你在做什麼?”
他笑容看似溫柔,卻帶着威脅:“既然已經懷有孩子,便不該再亂動,所以我廢了你的武功。”
天下怎有這樣狠絕之人?她恨到極致,卻又無計可施。
馮紹將她安頓在一處僻靜的宅院裡,身邊依然是啞奴伺候,卻多了個和央懷絕頂武功的瞎子,方圓一里之內,即使是再細微的動靜,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而她現在身懷六甲,又無武功,根本插翅難逃。有時候,她真想殺了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她知道,如果那樣做,他會讓她陪着那孩子去死,只能強壓住這心思。地宮外的生活,對她來說,仍然暗無天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