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活埋

而在南越的顏棠,這些時日,過得頗爲安穩。彥祖對她極好,即便她身爲太子妃,也無需管多餘的事,仍可心境恬淡地活着。只是她不知,一場劫難,即將來臨。

工 這一天難得天高氣爽,她帶着韻兒,換了尋常便服,去街上買剌繡的綵線,只當散心。然而,當她在那個賣繡線的鋪子裡挑選的時候,街角處卻又有一雙眼睛,暗暗盯上了她。

剛出門,便又遇上了第一次逛街時遇到的那個男子。他似乎仍未長記性,再次嬉皮笑臉地湊上來搭訕:“又遇上姑娘了,真是有緣。”

顏棠立刻向一邊閃躲,韻兒擋在他面前呵斥:“上次的教訓你嫌不夠重嗎?”

“我不過是真心想請這位姑娘去中晚杯茶,有何罪過?”那男子依舊涎着臉糾纏。

韻兒立刻就想出手,被顏棠拉住。畢竟這裡是市集,顏棠不想太過招人注目,暴露自己的身份。

韻兒見她攔阻,只好收手,卻極威脅地瞪了那男子一眼,主僕二人打算打道回府。可那男人居然又跟在身後,嘴裡不乾不淨地調戲。

韻兒再也忍無可忍,怒喝一聲撲了上去,卻沒料到這男從,並不像上次那般容易對付,身形一閃,便與韻兒纏鬥在一起,周圍頓時聚集了一大圈看熱鬧的人。

顏棠急了,想叫韻兒回來,可還沒開口,卻忽然覺得頸上一麻,失去了知覺。兩個看似衣着平常的婦人,一左一右,扶着她快速上了後方的馬車。而韻兒此刻正專注對敵,未曾察覺……

當韻兒在轉身間,發現顏棠不見了,心頭一慌,立刻收住勢,衝過去尋找她,問遍了周遭看熱鬧的人,最後纔有人模糊回憶起她像是被人扶着上了馬車,可多餘的細節怎麼也說不清楚。

韻兒急得快發瘋,在周圍又尋找了一陣,依舊不見她她的蹤影,只好趕回府裡稟報。

彥祖進宮還沒回來,只有扮成寧侍官的魑魅在,聞訊大驚失色。顏棠對彥祖意味着什麼,他最清楚不過。最近事情太紛雜,而太子妃這邊一向平安,所以疏忽了,纔出了差池,眼下該怎麼交代?

他迅速調派人手去世找,這邊詢問今日顏棠失蹤的每一個細節,推測究竟是哪一路的人所爲。

思慮過後,覺得嫌疑最大的,莫過於大殿下夜垣,便迅速聯絡魍魎。在密道中焦慮地等待了半個多時辰之後,魍魎終於脫身趕來。一些見面,魑魅就焦灼地問:“有沒有在夜垣處,見到太子妃?”

魍魎愣住:“太子妃出事了?”

魑魅簡單講述了今日之事,魍魎根據他的描述凝眉回想,卻不記得在大殿下府,見過事件中的那個男子。而且直到他離開之前,夜垣府裡,並無明顯異樣。

“我且先回去暗查,你這邊也不要太過焦急,先去稟報主子再說。”魍魎安慰魑魅。

魑魅懊悔自責不已,他的命,是主子給的,可是卻犯下如此大錯,弄丟了主子最珍愛的人。但此刻也無更好的辦法,他只得出密室,一邊繼續去找人,一邊派人進宮找彥祖。

彥祖此刻,正在春曖殿。皇帝現在,已沉溺女色到不理朝政,就算是彥祖在場,依舊斜臥牀榻,褻玩懷中美人。

彥祖帶着淡諷的笑,將朝中重要之事,一一稟報,也並不指望得到多少回覆。反正當作的決斷,他早已作好,不過是差那一方玉璽蓋印。就在這時,有人來報,大王子夜垣覲見。

他倒是不像彥祖那樣硬闖,而是恭敬在宮外等宣。可惜皇帝並不領這份情,直接不耐煩地揮手:“不見。”

宮人只好退出去,彥祖笑了笑:“父皇對自己的兒女好像一個都不待見。”

“我喜歡的那個,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皇帝瞟了瞟他,眼中似有幽焰。

彥祖的眼神望向他,又瞬間垂眸,繼續稟報,似乎剛纔什麼也沒說過。將剩餘之事一一述完,彥祖便告退,出門之後,看見夜垣居然還沒走,等在門口。越過他

身邊時,彥祖微微勾脣:“大哥這是有何要事,這般執着?”

“我是爲了二弟的事。”夜垣回答,神情哀痛。

“哦?二哥何事?”彥祖挑眉。

“我要請命去迎戰馮野,爲二弟復仇。”夜垣都真是顯得義憤填膺。

彥祖看了他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兄弟情深,那爲二哥復仇之事,就拜託給大哥了,若不是因爲小弟不擅戰略,也必當出一份力。”語畢揚長而去,夜垣的臉,依舊朝着春暖殿,卻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而彥祖離了春暖殿沒多遠,便從走廊暗角閃出一人,疾步跑至他面前,稟報了顏棠失蹤一事。

“什麼?”彥祖的表情瞬時凝固,竟控制不住地拎起來人衣領:“你再說一遍。”

“主子怒罪,娘娘她……”那人從未見過如此震怒的彥祖,以往即便是天塌下來,他也依舊能悠然笑對。

彥祖搡開了他,一路疾奔到宮門口,飛身上馬,途中只走最短的直線,所有的障礙,要麼踏翻,要麼騰躍而過。回到府中,魑魅上前來,他開口便暴喝:“你怎麼做的事?”

魑魅跪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奴才罪刻萬死。”

“若是她有所閃失,你的確罪該萬死。”彥祖怒極:“查到什麼沒有?”

“還未……”顏棠竟像是憑空蒸發,四方打探,都無半點回音。

“給我找,翻遍整個南越,也要給我找出來。”彥祖的眼中,已有凌厲血光。

若是這次真敢動了他的顏棠,他一定會用盡天下最殘酷之法,將那人虐至生死不能。

一直到晚間,仍然沒有消息,素來從容的彥祖,今日已猶如困獸。他第一次開始後悔,自己過去世犯下太多殺戮,生怕這次會報應到無辜的顏棠身上。

如果……如果……他拒絕去想最壞的可能性,告訴自己,不可能會有人,真的敢動他的顏棠。但是,她到底在哪裡……

顏棠悠悠醒轉時,發現眼前一片黑暗,她想要起身,可只是的撐着身體勉強半坐,頭頂便碰上了堅硬的石壁,頓時驚駭,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如此狹小。

伸手摸索,她發現四面都是堅硬的石壁,幾乎只能容人躺着,再無多餘空處。這該不會是……她忽然打了寒噤,想起一個恐怖的東西——石棺。

她開始拼命推頭頂上的石板,可紋絲不動。她又呼喊着求救,然而堅厚的石壁割斷了她的聲音。到最後,她漸漸沒了力氣,嗓子也喊到嘶啞,絕望和恐懼淹沒了她。

而外面,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望着月光下的那塊無字碑,陰鷙地笑。彥祖,無論如何,你也不可能想得到,你的女人,正躺在你母親的墓中吧?

那一夜,無人成眠。彥祖終於按捺不住,直接去了夜垣府中。當夜垣打着呵欠,從內室搖搖晃晃地出來,彥祖一步跨到他面前,聲音中有壓抑不住的焦灼:“是不是你做的?”

“什麼?”夜垣一臉無辜。

“琴雅失蹤了。”他咬牙。

夜垣似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琴雅?哦,弟妹啊,怎麼會失蹤?”

“你不知道?”彥祖冷笑反問。儘管魍魎仍未在夜垣處發現異樣,但他的第一直覺,依舊是夜坦所爲。

“我跟弟妹,就只封妃大典上見過一次,如何會和她失蹤有關?三弟,你實在太多疑。”夜垣搖着頭嘆氣。

“有什麼要求,你提,我不惜代價。”彥祖開誠佈公,現在他已經無法再顧忌什麼,只求能換顏棠平安。

但夜垣卻是副受了冤屈的模樣:“三弟,此事爲兄真的不知,你出此言,難免傷兄弟和氣。”

他們兄弟之間,何曾有過和氣?彥祖眯起眼眸,直視夜垣的眼底深處。而夜垣也保持平靜,和他對視。僵持半晌,彥祖收回了視線,半垂下睫毛,笑了笑:“待我查出真兇,我會讓他恨自己此生爲人。”

夜垣的眸中,似有寒光一跳,卻殷勤地致意:“我會派人幫你尋找弟妹,你也莫要太過擔心。”

彥祖連一句敷衍的感謝都沒說,轉身離去。

夜垣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半晌,打了個呵欠,又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內室……

那晚,彥祖幾乎踏遍了朝中對手的家門,一一打探威脅。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沉不住氣過,但爲了顏棠,他只能用盡哪怕最笨的辦法。而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他的內心也越來越恐懼。他怕自己,會失去她。她是他生命中,唯一溫暖的燈火。若是熄滅,他將永生陷入暗夜,再看不見光明。他要她活着,必須活着。他們一定要牽着手,一直一直走下去,誰也不能丟棄誰。

到了第二天晌午時分,魑魅驚慌地回府,帶來一個他最不願意聽見的消息:人人在城中的某條暗巷深處,發現了一具年輕女屍。

彥祖在聽完魑魅的話之後,眸子似乎再也轉不動,就那麼直直地看着前方。魑魅也不敢發出任何一絲聲音,就那樣垂首跪着,身體微微發抖。許久,聽見彥祖斷斷續續的聲音:“不……不會是她……”

隨即他便彷彿瘋了似的衝了出去,魑魅慌忙跟上,一直躲在門口的韻兒,也流着淚追隨而去。

當作用到了仵作房,看到那具臉上罩着白布的女屍,彥祖幾乎不敢靠近,就那樣遠遠地站着,眼神遲滯。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拖着虛軟的腿,一步步走過去,每一步,都那樣艱難,越近越覺得害怕。

此生殺人無數,卻從未如今日般,害怕過死亡。走到跟前站定,他的胸膛,隨着越來越重的喘息起伏,最後咬緊了牙,狠命將那白布一扯。現於眼前的,是一張血肉模糊到認不清面容的臉,刀痕交錯,身體更是慘不忍睹,分明是被人輪暴至死。而那身形,真的和顏棠極爲相似。

彥祖幾近崩潰,淚已在不知不覺間溢出眼眶。

“主子,主子你要冷靜,未必就是太子妃。”礙於男女之忌,魑魅不敢近前,只在門外呼喊勸慰。

韻兒卻衝上了前,痛哭失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主子,我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娘娘,你殺了我吧。”

彥祖如同死一一般,愣愣地站着,身體竟似在前後微微搖晃,彷彿下一刻,便會倒下。可就在此時,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女子頸上戴着的珠鏈,心中一閃,隨即立刻去看她的左手腕,那裡空無一物。

不,不是顏棠。

若歹徒劫財,並不會留下這珠鏈,而獨獨拿走她手腕上的玉鐲,那是於嬤嬤留給她的紀念,她日夜都不曾離身。抱着這個念頭,他認定了眼前的屍體,不是顏棠。

他現在,只能拼命抓緊,所有僥倖的希望。他不能相信,她不在了。他不接受,她就這樣離他而去。

“這不是太子妃,我們繼續去找。”他轉身即走,再不肯回頭看那女屍一眼。

魑魅和韻兒,悲傷對視一眼,也趕緊跟上。可魑魅在走之前,卻低聲吩咐那仵作,將屍體妥善保存。他怕萬一……真的是太子妃……

回到府中,彥祖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已被抽空,獨自回到了臥房。爲什麼覺得,這裡到處都是她的影子?彷彿她還像以前第一天一樣,在這裡,對他笑,對他惱。

“顏棠……不要走……我求你……不要走……陪着我……”他癡了般地囈語,視線被淚水模糊,卻又迅速擦盡,怕漏看了,虛幻中,她的身影……

到那天深夜,墓中的顏棠,已經奄奄一息。她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稀薄,卻硬掌着,不敢睡去,怕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好想彥祖。此刻的他,在做什麼?一定在瘋狂地尋找她。那個孩子,看似精明,有時候其實挺傻。

她想起當初,自己被馮耀威捉住,死裡逃生那一次,他找到她的第一瞬,跳進溫泉抱緊她。當時,她感覺得到,他在發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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