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肯定要賣,但還不是現在”
王綺芳並沒有注意李靜孃的反應,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出神的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羣,淡淡的說,“要玩兒,就要玩兒把大的,這才哪兒到哪兒呀。”
“大、大的,這還不算大嗎。”
雖然自己手裡握着價值十幾萬兩的生意,但是一次拿着上萬兩銀子去做一件極爲冒險的生意,這對於向來穩妥的李靜娘來說,這種做法,她連想都不會想。
太危險了。
王綺芳的計劃聽着很完善,但是卻也極爲冒險。每個步驟都要計算得妥妥當當,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到那時,不但反噬不了對手,極有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賠上幾萬兩銀子是輕的,如果被儒商業協會抓到什麼把柄,證明王綺芳確有製假販假、擾亂市場的行爲,那麼面臨她的將是被取消儒商的資格,日後再也不能在商場立足。
要知道,儒商業協會是什麼樣的存在,一旦被它除名,後果不堪設想。
“呵呵,好戲纔剛剛開鑼,表妹就等着看熱鬧吧。”
王綺芳聽出李靜娘話語裡的擔憂,她收回目光,笑着安撫道,“別擔心,我心裡有數。”
旁晚,王綺芳將三個熟睡的孩子放進空間,並做好她們熟睡的樣子,然後趁着夜色,在清風的護衛下,出了城。
來到城外一處院落外,王綺芳下了馬,吩咐清風在門口守着,沒有她的吩咐,不得入內。
清風知道,這裡是俠客盟名下的某處倉庫,白天的時候,青州分舵的舵主接到盟主的指派後,剛運了十幾車鼓鼓囊囊的麻袋進來,她並不知道麻袋裡裝着什麼,但瞧着深深的車轍,她推測,這裡面應該是裝滿了重物。
聯想到近日王夫人的舉動,清風猜測,裡面十有八九是糧食。
唔,難道盟主也要幫着夫人‘辦大事’?
站在門外的大槐樹上,清風隱藏好身形,一邊警戒的看着,一邊兀自想着。
“喂,你這是幹啥?”
小乖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王綺芳用意念將一堆麻袋弄進空間。
“裝糧食。”
王綺芳擦了擦頭上的汗,將裝得滿滿的麻袋揭開,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
如果清風在場的話,她一定會吃驚得瞪大雙眼。
因爲,這一包包的麻袋裡,裝得並不是糧食,而是印了‘李記糧棧’字樣的麻袋。
換句話說,青州分舵給王綺芳運來的,是一車車的麻袋。
“裝糧食?”
小乖直起身子,慢慢踱到王綺芳身邊,伸着爪子摸了摸粗糙的麻布袋子,“厄,你是說把後面庫房裡的糧食都裝到這個袋子裡?”
“回答正確,還不過來幫忙”
王綺芳抖開十幾個麻袋包,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她直起身子,看到還有成堆成堆的麻袋包沒有解開,心裡忍不住哀號——蒼天呀,這麼麻袋包袱,我要解到什麼時候?爲神馬意念不能自動把這些袋子抖開,然後自己裝糧食?
“幫、幫忙?”
小乖肥乎乎的爪子反向指着自己,滿臉不置信的問道,“拜託,我、我是神仙唉,我是龍子唉,你怎麼能讓我幹這種粗活?”
“神仙?龍子?”王綺芳捶了捶有些酸脹的腰,冷冷的掃了某趴蝮一眼,毫不客氣的說,“你吃我的、住我的,就算是神仙、龍子,也要付飯錢、付住宿費吧。恩?讓你乾點活兒怎麼了,你吃新糧、泡溫泉的時候,怎麼不想着你神仙的尊嚴、龍子的威信咧?”
“我、我——”
小乖被某女人擠兌的直跳腳,可生氣又有什麼用,畢竟吃人家嘴短嘛,它蹦躂了半天,也沒有半句反駁的話。
“好啦,別亂騰了,趕緊過來幹活,你不是神仙嗎,看看能不能施個法術,把這些麻袋裡都裝滿糧食。”王綺芳見小傢伙急赤白臉的樣子很搞笑,便走過來,拍拍它的頭,跟拍小狗一樣安撫着。
“哼,現在想用我的法術了?”
也許是被王綺芳拍得蠻舒服,小乖仰起頭,有點臭屁的說。
“是是是,咱們小乖是堂堂上古神獸趴蝮,是有大法術的龍子,辦這點小事,還不是小菜一碟?”王綺芳蹲在小乖身邊,繼續給它灌迷糊湯。
最後,見它眯着眼,頗爲陶醉的等着自己給它按摩,便用力一拍它的脖子,喝道,“如果今天晚上不把這些麻袋裝滿,我就把你丟出空間,讓你去外面捱餓受苦去。”
“哈?”
前一刻還被柔軟的手指肚腹揉搓着,下一刻就被一巴掌拍到了地上,小乖被某女人詭異的變臉功夫着實嚇了一跳。
它呼呼喘着粗氣,見王綺芳掐着腰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的覷着自己,不像是說笑話,忙搖了搖尾巴,嘿嘿笑道,“哎呀,別急嘛,不就是這點小事,等着哈,本龍子這就幫忙。”
說着,小乖後肢着地,豎起身子,兩個肉嘟嘟的小爪子一圈一圈的比劃着,眼睛半眯,嘴裡還唸唸有詞,那神情、那動作,彷彿跳大神的神婆一樣。
王綺芳雙手抱胸站在一邊,冷眼瞧着某趴蝮的法術。
過了好一會兒,小乖身邊升起一層層的近乎無色的煙霧,絲絲縷縷的朝麻袋堆成的小山飛去。那無色的煙霧,就好像一雙雙無形的手,將麻袋包裡的麻袋一一抖倒了出來,丟在一旁。
王綺芳沒想到這小趴蝮還真有這本事,也顧不得想其他的,忙閉上眼睛,努力用意念想着,將堆放在後山的糧食運了過來,一小份一小份的堆放在麻袋邊。
而小乖呢,此刻也將所有的麻袋包拆開了,見王綺芳已經將糧食運了來,便開始施法術,將一小份一小份的糧食裝進麻袋裡……
經過一人一獸的通力合作,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所有的麻袋都裝滿了糧食。
王綺芳按照原先麻袋包的數量,將裝滿糧食的麻袋重新放回倉庫裡,剩下的則繼續保存在空間裡。
“呼~~終於幹完了”
王綺芳用了半天的意念,覺得精神有些疲憊,長長的伸了懶腰,她跟小乖交代了幾句後,走出了空間,來到院落外面。
喚出藏在樹梢上的清風,王綺芳看了看黑透的天邊,擔憂的問:“清風,現在縣城已經宵禁了吧,咱們還能進城嗎。”
“回夫人,沒問題”
別說這小小的縣城城牆,就是京城的城牆,以清風的功夫,她也有信心翻過去。
如今只是加上身輕體弱的王綺芳,她也有絕對的自信,在不驚擾城牆守衛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帶王綺芳回城。
“好,走”
濃濃的夜色裡,王綺芳跟着清風又摸回了縣城。
第二天清晨,王綺芳照顧元娘姐弟吃過早飯後,將他們三個託付給李靜娘照看後,帶着雷霆雷鈞幾個侍衛,浩浩蕩蕩的出了城。
王綺芳那輛碩大的馬車剛剛出了城門後,一個灰色的影子飛快的跟了上去。
“啓、啓稟老爺,那位王夫人從一個商縣的糧商那裡收了不少糧食”
兩個時辰後,那個灰色的身影出現在烏家大院裡。
“什麼?商縣的糧商?姓什麼?哪家的?有什麼來歷嗎。”
烏繼良聽了下人的回稟後,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圓滾滾的身子不停的在屋子裡走動着。
“回老爺,小的打聽清楚了,這個糧商姓周,是商縣頗有名氣的糧商,但因爲只做糧食生意,所以規模並不大,也不是儒商,身後更沒有哪個家族的勢力。”
灰衣人似乎幹慣了這種打探、跟蹤的事,辦起差來倒也周全,他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說:“小的跟周掌櫃派來的管事聊過天,那個管事跟手底下的夥計,說得都是地地道道的商縣土話,而且那糧庫小的也打聽過了,是三年前就被一個外地的商人租賃下的,聽糧庫的原地主說,那人好像就是商縣來的,姓周”
“哦,那也就是說,這個人的身份很可靠,不是人臨時假扮的?”烏繼良做了十幾年的生意,起碼的戒心還是有的。
他們這邊剛要大張旗鼓的收購糧食,王綺芳那裡就跟什麼商縣的糧商接上了頭,這其間難道沒有什麼貓膩?
“回老爺,沒錯,那個周氏糧棧絕對可靠,”灰衣人吸了吸鼻子,見老爺眉眼間還有疑色,便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說了說,“……小的趁他們在院子裡攀談的當兒,混進了王夫人的下人裡,親眼見到糧庫裡堆着一包包的糧食,而且那麻袋上還印着‘週記’的字號……另外,王夫人當場還驗了貨,隨便抽查了任一個麻袋裡的糧食,小的看過了,那糧食都是今年新下的夏糧,成色好着呢。”
“新糧?”
烏繼良撮着牙花子,想了想,又問道,“那一共有多少?”
“小的算過了,糧倉裡的糧食並不多,約有兩百來石。”灰衣人偏着腦袋想了想,然後給出答案。
接着,他又想到了什麼:“對了,老爺,那位周管事還說了,他們商縣今年夏糧豐收,這只是一小部分,王夫人想要多少,他都能想辦法弄來。而且價格也比咱們的低,每石報價三百八十文。”
“三百八十文?還是新糧?”
烏繼良喃喃自語着,等他消化完這些話之後,用力拍了記大腿,“去去,趕緊去聯繫那個周掌櫃,老爺要買他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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