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絳脣微微掩飾自己的鋒芒,“我娘說,我這個人,成日的胡思亂想。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依我看,絳脣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謙虛了一點。”魏麗娟站起身,挽着蘇絳脣的臂膀道:“娘,你還沒有看到,她三言兩語的,就把女兒的一頓板子給免去了。”
魏夫人心裡閃過一絲黯然,若是自己的女兒這樣能幹就好了,可惜,養到這麼大,還是什麼都不知曉似的。蘇絳脣像是看出魏夫人的想法,安慰道:“姐姐不過是對人沒有心機,若是夫人肯耐心教導一二,興許,日後比我還要有出息。”
“一個女兒家家的,我也不指望她有多大出息,不給我惹禍,我已經阿彌陀佛了。”魏夫人逐漸放開心情道:“你呀,有空多過來。陪着她多說幾句話,她都是被我嬌寵慣了,年紀越大,越像一匹野馬,怎麼也管不住。”
蘇絳脣微微一笑,順着話頭說了幾句,然後魏夫人才起身離開。魏夫人一離開,魏麗娟急忙抓住蘇絳脣的手臂道:“絳脣妹妹,你快告訴我,你怎知道我娘會來的?”4633832
我保跟跟聯跟能。可憐天下父母心,魏麗娟是不會明白她母親的心。不過,跟她解釋這些,只怕越解釋,越糟糕,倒不如另闢捷徑好了。蘇絳脣巧妙問道:“若是你知道,你娘受了欺負,你還躺得住麼?”
魏麗娟睜大圓眸,對啊,若是娘受了欺負,自己也躺不住,肯定是要起身去探視。於是她扁着嘴巴道:“我也不想這樣啊。”
蘇絳脣現在有點明白魏麗娟當年受寵的原因,這樣單純的女子,雖然聰明伶俐,會擺架子,卻不是那種慣會耍心機的人。一個帝王身邊,最忌諱的就是那種城府深沉的女子,何況還是一個權力旁落的帝王,他自然不喜歡有一個猜不着心思的女子在他跟前晃悠。卻不曾想,他將家國如此重大的事情,託付給這樣的女子,她能不能擔得起他的這份期望?到最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蘇絳脣捻起桌上的一塊糕點,細細掰開,露出裡頭的餡料,“你呀,糊塗,要真去廚房砸,就不能自己動手,你是什麼人啊?堂堂的魏府千金,哪能自貶身價?要是我啊,非喚來十個八個丫鬟,一個個給我砸過去,看到時候,那些欺主的奴才該怎麼跪在自己的腳邊求着自己。你倒好了,丫鬟愣在一旁不使喚,白白給人看了笑話去。”蘇絳脣稍微點撥一下魏麗娟,至於對方能聽多少,那是她自個兒的事情。“何況,你去的時辰也不對,照我說,她們拖下來,也不會拖一時半會的。若是到了午膳時間,那午膳還沒有準備好,你再大張旗鼓去鬧,到時候,別說什麼姨娘不姨娘的,只要咱們佔住了理,還怕收拾不了她們麼?”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真真是豬油蒙了心。”魏麗娟深深後悔,她對蘇絳脣道:“你從哪裡學來的?”
“這不是學來的,是要你自己琢磨出來的。就一個秦姨娘,就讓你跳腳。要是擱到我家,只怕你被人吃了都不曉得?”蘇絳脣點了點魏麗娟的額頭,親暱說道,然後又指着魏麗娟擱在桌上的書道:“這些風花雪月的書,以後少看一些,沒得教壞人。要是真想看書打發時間,不如多讀那些史書遊記,就算眼下用不到,等你成了一品官太太的時候,難道也用不到麼?”
魏麗娟羞紅了臉,這些書,不過是她路過書局的時候,順手買回來的,卻不曾想,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的書,她看了幾頁,就因爲母親病了,擱在一旁,誰知道,今日卻落到蘇絳脣的眼裡,怪不好意思的!“不過是消遣時候看看而已,當不得真。”魏麗娟虛應了兩句。
蘇絳脣倒也沒有繼續說下去,有時候,說話要點到爲止,說了太多次,反而惹人厭煩,好意也變成了惡意。
就在蘇絳脣和魏麗娟閒聊的時候,紫燕和紫玉珍珠這兩個丫鬟在外頭攀談着,態度十分親暱。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附耳在紫燕耳邊說了兩句話。珍珠和紫玉知機地避到一邊。紫燕歉然一笑,對着珍珠和紫玉道:“我有些事情,要稟報小姐。兩位姐姐,稍待片刻。”說完了,紫燕就入了屋子。
魏麗娟聽完紫燕的話,詫異道:“沉魚真的來了麼?爲什麼不先來見見我?”最近,阮沉魚變得很奇怪,來看自己的時候,也是心思重重的。
魏麗娟有點詫異,阮沉魚怎麼來了也不吱一聲。
“興許是來瞧病的。”蘇絳脣笑着幫紫燕解圍,“跟着大人過來,自然不能隨意。”
魏麗娟皺眉,最後才懶懶道:“罷了,她的心思深,我向來都猜不到她在想什麼。不過,如今也到了午膳時辰,紫燕,你去廚房裡頭催催,告訴她們,要是不想讓我再砸一次,她們的手腳就快點。”——
吉祥酒樓,位於平州最北邊,靠近碼頭,原本是一家經營不善的酒樓,卻因爲換了東主,重新請了廚娘,這生意也漸漸起色起來。如今,吉祥酒樓算是平州首屈一指的大酒樓,裡頭售賣的糕點,不但色香味俱全,也十分的別緻和新穎。
趙婉婉是坐着馬車來到吉祥酒樓,說是要買一些糕點試試,其實是想打探這酒樓的主人。根據趙婉婉的直覺,這個酒樓背後的老闆,說不定也是穿越人士,要不然的話,怎麼會連廣式點心也會做?這太離奇了一點。
進了酒樓,就聽到人聲鼎沸,一個穿着白緞比甲青緞裙的婦人上前道:“姑娘可是要過來吃糕點的?是要雅間還是一般的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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